他忍不住伸指撥弄她的耳墜,苗挽月卻警覺地立刻後退,不讓他太過接近。
「妳這樣只會讓我對妳更加著迷,更不肯放走妳,讓我很想、很想佔有妳?」
如果他期待這句話會讓苗挽月方寸大亂、緊張失措,那他就要大失所望了。
「你想怎麼做?用暴力迫使我屈服,以武功強行逼我就範,還是對我下藥,或者干脆再用白護衛的生命安危來威脅我?」苗挽月嗤笑問道。
「妳--」高天傲臉色微變。
「我說的不對嗎?」她一副請教的禮貌模樣。「除了這些你有別的花樣嗎?」
是沒有。
「所以,傲天莊之主又如何?不過爾爾,連對付一介女子都沒有辦法令對方心服口服,還談什麼其他?」這句話是徹底的輕蔑。
「苗回!」他氣得一把攫住她的手,「我對妳有耐性,是希望妳心甘情願,妳不要逼得我生氣,那麼後悔的人,將會是妳。」
「同樣的話,我也可以奉送還你。」掙不開他的攫握,苗挽月仰起臉,冷冷的瞪著他,「不要以為你把我關在這里,就可以讓我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你關得住我的人,但別以為我就會一直屈服于你。」
「是嗎?」高天傲詭異地一笑,「如果我現在就要妳,妳反抗得了嗎?」說完,他攫住她就要往床鋪上躺--
突然,一樣冷冰冰的東西橫在他頸上。
「如果我反抗不了……」苗挽月眼神冷凝,握劍的手不曾抖過一下。「那我們兩個人之間,就一定會有一個人見血。」
「如果妳輕舉妄動,那麼先死的人絕對不是妳,也不是我,而是在地牢里的那個人。」高天傲陰沉地道。
苗挽月眼神不變,心里卻有些猶豫。
「順從于我,我就放白護衛安然離開。」
苗挽月的表情明顯不相信他的話。
「答不答應由妳,但別忘了,妳最重視的白護衛,命在我手里。」
對女人太容忍,只會讓她得寸進尺,以為她真能掌握一切,甚至爬到他頭上,現在,他不打算再繼續等了。
為了獨佔她,白護衛是最好的籌碼,而為了讓她斷念,從此對他死心塌地,白護衛的命絕不能再留。
斑天傲的眼神帶著殺意,苗挽月看出來了,她掙開他的手,退後的同時收劍回鞘。
「我要先見他一面。」考慮半晌後,她提出要求。
「到現在妳還在跟我談條件?」高天傲好笑地搖搖頭,「我該稱贊妳夠智慧、夠膽識,這是認為妳根本不了解自己現在的狀況?」
苗挽月回給他一抹沒有笑意的笑。
「你該知道,身為商人第一件要學的事,就是議價。身為賣家,你可以削價出售,卻絕對不會賠本殺出,因為從商,圖的就是一個『利』字,沒有利可圖,就什麼也不用談,更不值得花心思。」
「好!」高天傲大笑出聲,「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夠特別,也夠冷靜。我可以答應讓妳跟他見一面,就當是我送妳的第二份禮物,跟我來。」他轉身大步走出房門。
苗挽月將劍放在身後,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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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地牢的入口,高天傲揮手讓兩名看守的守衛退開,按下機關打開石門,然後走了進去。
苗挽月跟著走下兩層樓梯,然後看見一座鐵牢。
白亦潚四肢被綁在架子上,懸在水面上,雖然他沒有泡在水里,但是這地串里濕氣彌漫,日夜待在這里,寒氣入骨,普通人過不了幾天,身體就會受不了。
苗挽月貪婪地望著他,多想立刻沖向前抱住他,放他下來,可是她只能站在原地,緊咬住唇,以痛覺讓自己冷靜,逼自己不可輕舉妄動。
斑天傲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只要她稍有一點點失控,他會很樂意折磨潚來逼她就範,所以她不能夠亂了陣腳。
「現在妳看到他了,他身上並沒有多出任何一道傷痕。」他記得她那天晚上說過的話。
「我要和他說話。」她平靜地對他要求。
「就這樣說吧,他听得見,我可舍不得妳涉水過去看他,弄濕自己的衣服,萬一著了涼,我會心疼的。」
「你會心疼,我可不會。」苗挽月不理會他,徑自走向前,涉入水中,來到鐵牢前,再轉回身看他,「讓我進去和他說話。」
「不可能。」高天傲直接拒絕。
「那麼,你就休想我會答應你的條件。」苗挽月說得也很干脆。
斑天傲瞪著她。
她就是不肯示弱,不肯求饒,無論處在什麼樣的境地,她永遠都這麼冷靜,甚至連自己的命也可以作為要求對方的籌碼……但該死的,他就是重視她的命,要她完完全全臣服,成為他的女人,偏偏她就是不肯屈服。
他已經受夠她的挑釁和不馴!
「我可以給妳一刻鐘時間和他說話,條件是明天一早妳立刻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名正言順擁有她!
「我嫁。」這是她的回答。
察覺到鐵牢里有一道精光朝她射過來,苗挽月轉過頭,迎上白亦潚熾烈的目光。
「很好。」高天傲走向前,打開鐵鎖開牢門。「一刻鐘後,我在上面等妳,讓妳跟他……好好話別。」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頷,低首想吻她。
苗挽月卻揮手擋開。
「妳!」
「我還不是你的妻子。」也永遠不會是。
「好,就等明天。」給了她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高天傲轉身往上走。
苗挽月立刻進入牢里,直奔到白亦潚面前,緊緊抱住他。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安心,為了逼她就範,高天傲畢竟不敢再傷害他,這樣就好……
「挽兒……」白亦潚低頭,輕易看出她的憔悴和蒼白。「妳瘦了。」
「你還不是一樣。」她伸手撫著他瘦削的面容,泫然欲泣。「沒有你……我怎麼可能不瘦……」
沒有他在身旁,她才發現自己根本睡不安穩、食不下咽,若不是為了保留體力以等待救他的機會,她根本不會逼自己休息、逼自己進食。
「別哭。」他低語。
苗挽月深吸口氣,沒讓淚水掉下來。
「你的傷還好嗎?」她最擔心的是他中的毒。
「我沒事。」把他單獨關在這里,以為他無法自行運功祛毒,是高天傲最大的失策。「我不許妳嫁給他。」
听到這句話,苗挽月笑了,眼里浮現一抹罕見的頑皮。
「我只說『我嫁』,但沒說是嫁給誰呀。」
白亦潚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
「妳就愛玩這種言詞游戲。」他半是無奈,半是縱容地望著她,但更多的是憐惜--
「如果是為了你,別說是這種小把戲,就算要說謊騙人,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苗挽月踮起腳尖,吻上他冰涼的唇。
「挽兒……他有欺負你嗎?」被困在這里,他最擔心的只有她,無法忍受她可能遭到任何欺負的想法。
「他想,但他沒有機會。」她柔柔一笑,「雖然比武、比力氣我不行,但要斗智,他還不夠格成為我的對手。」
「那就好。」否則他會自責一輩子。
「別說了,我先放你下來。」她抽出劍輕易削斷縛住他四肢的鐵鏈,然後扶著他,「還好嗎?」
「嗯。」他點點頭,動了動僵硬的筋骨,提氣運行全身。
「苗回,一刻鐘已到。」樓梯口傳來高天傲含帶怒意的提醒聲。
腳步聲緩緩傳來,愈來愈近,白亦潚凝氣于掌,手一提,地上的水忽然往上凝聚成一道水柱,在高天傲出現的那一刻,白亦潚掌心向前一推,那道水柱隨即沖向前,勁道強得硬生生沖破了鐵牢,撞向高天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