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不必起身。」白亦焯阻止她下床的動作,然後朝頭看著苗還月,「你不是要幫她看診嗎?」
「嗯。」苗還月點點頭,起身走到床前。「大嬸,你好,我叫還月,是位大夫,可以讓我為你診脈嗎?」
「哦……可以。」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天仙似的美姑娘,大嬸差點看呆了,連忙伸出手。
苗還月仔細診過脈,再詳細觀看她的面容氣色,問了她幾個問題,以及之前吃過哪些藥之後,就扶她躺下並蓋好被子。
「姑娘,我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大嬸擔心地問道。
她的病懊不會又加重,得花錢買更多藥來吃吧?
苗還月微微一笑,「放心,我會讓你恢復健康的。」
「真的?!」大嬸不太敢相信,她病了好幾年,真的可以好?
「真的,晚一點我會請壽伯讓人帶藥給小虎子,你只要按時喝藥、多休息,一定可以痊愈。」
「那……要花很多錢嗎?」听到自己的病可以好,大嬸當然很高興,可是她也擔心著醫藥費的問題,因為他們家實在沒有多余的錢可以買藥。
「娘,你不用擔心,我會更努力賺錢的。」小虎子保證道。
「可是……」她對自己家里的情況太了解了,光靠兒子擺渡的渡河費,只能夠維持他們母子倆不至于餓死,哪還能有多余的錢?
「放心吧,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來算醫藥費,在你還沒有好之前,我不會收你們的錢。」苗還月笑道。
「這……」大嬸又驚又喜,可是又擔心等她病好了,怕那醫藥費是他們做一輩子都還不起的。
「大嬸,先養好身體再說,沒有健康的身體,就什麼事都別想做了。你要放寬心,等身體好起來,你和小虎子就能做更多事,你也不必一直心疼兒子受苦,擔心他在擺渡時的安危了,不是嗎?」
「姑娘……」大嬸眼眶里含著淚水。
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加上丈夫是因河而亡,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唯一的兒子也出事?只是為了生計,她也無法反對。
「放寬心吧。」苗還月輕拍她的手背安撫她。
大嬸終于止住淚意,露出感激的笑容,「謝謝姑娘,你這麼好心,就跟菩薩一樣……」
「我不是菩薩,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做我能做的事而已。如果想謝我,等你病好了再說吧。」苗還月對她笑了笑,然後走到白亦焯面前,「我們可以走了。」
「嗯。」白亦焯起身。
「娘,我去幫五莊主卸貨,忙完了就回來陪你。」小虎子連忙道。
「好。」大嬸點點頭,「小心點。」
「我會的。」小虎子蹦蹦跳跳地跟在白亦焯身後。
「你真的能醫好小虎子他娘?」白亦焯壓低聲音問道。
「嗯。」她點點頭。
白亦焯還是很懷疑。大嬸身體不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吃藥也吃了好幾年,還月真的有辦法治好她的宿疾?
苗還月笑了一下,低著聲回答,「其實,大嬸並沒有什麼大病,但因為操勞過度,導致她身體虛弱、容易患病,偏偏患了病又沒有好好醫治,身體才會愈來愈差,之前吃的藥調理方式也不對,更加重她的病謗,其實只要吃對藥,生活作息正常,適度的動一動,大嬸很快就能下床,恢復健康。」
「如果你能醫好大嬸,藥錢我來出。」知道小虎子沒有多余的錢,白亦焯慷慨道。
「不用了,我沒打算要跟他們收醫藥費。」這一點藥錢,她還負擔得起。
「我來出。」他很堅持。
苗還月瞥他一眼,神情閃過一絲頑皮。「你真的要出,不管我開什麼價?」
「沒錯。」大丈夫說一是一,絕不反悔。
「那你讓我解毒,就是我要的醫藥費。」
「你——」白亦焯瞪著她,「哪有這種收費?」
「算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付的,當我沒說吧。」反正她早就有心理準備得等到他毒發的時候,他才肯讓她醫了。
「誰說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白亦焯咬牙道。
「你說的喔,那今天回去就要讓我替你解……咦?」話說到一半,苗還月突然住口。
「怎麼了?」
「你看!」她指向渡口那邊,只見有兩方人打了起來,其中一方是金繡莊的人。
不由分說,白亦焯立刻飛掠向前。
第五章
「住手!」
白亦焯大喝一聲,雙方人馬同時停下手。
「這是怎麼回事?」他擰起眉頭問道,金繡莊的人紛紛退到他身旁。
「原來是金繡莊的白五莊主,在下錢幫少主金明,幸會。」開口的是一名穿著華麗的年輕男人,看起來年紀比白亦焯稍大一些。
白亦焯看了他一眼,問著身邊的船主劉管事。
「為什麼和他們起沖突?」
「五莊主,我們的船按時開進渡口,準備卸貨,可是錢幫的人卻硬要我們把渡口讓給他們,說他們的貨要先卸,我們不肯,錢幫的人就動手了。」負責指揮船務的劉管事老實的回答。
「杭州是金繡莊的地盤,我們錢幫來者是客,況且我們船上運送的,可是很值錢的東西,白五莊主讓我這個來客先卸貨又有何妨?」金明笑笑地說。
「不請自來的不算客人,就算來了,也只是目中無人、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蠢蛋,我想不出有什麼原因該讓你。」白亦焯不屑地撇撇嘴。
听到「蠢蛋」兩個字,金明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
「白亦焯,我敬你金繡莊在杭州的名聲,可不代表我錢幫的人會怕你,你別以為我給你三分顏色,你就可以大大方方開起染房!」
白亦焯揚唇一笑,「我們金繡莊什麼都沒有,就是布料、染房最多,用不著你給的那三分顏色。」說到這里,他的神情驟冷,「金明,如果你是想在渡口卸貨,請你依照規矩來,否則,就請你將船開走,到別處下貨。」
「你是執意不肯賣我錢幫這個面子?」金明冷聲問道。
他哼了聲,「我們有交情嗎?你的面子又值幾兩銀子?」
金明一听,臉色立刻轉為狠厲。「白亦焯,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罰酒,那就別怪我沒警告你,來啊,動手!」
苗還月和小虎子趕到時,正好看見他們又打起來了,小虎子立刻卷起袖子,準備去幫忙。
「小虎子,別去。」苗還月連忙阻止。
「不行,有人欺負五莊主,我當然要去幫他打壞人。」
「刀劍無眼,你又不懂武功,去了只是讓金繡莊的人得分神保護你而已,幫不了他們的。」
「可是……」
「如果你真的想幫忙,就立刻去金繡莊,告訴壽伯這件事。」
「好!」討救兵,他懂。小虎子立刻往城里跑。
苗還月站在一旁看著雙方的情況。
金繡莊的人都受過武術訓練,真的與人動起手來,絕對不會吃虧,但白亦焯身上有毒,又只剩一只手能用,如果遇上高手,情況將會相當不利。
「江湖上人人都說,金繡莊是江南第一首富,五名莊主更是身手非凡,今天我金明就來領教!」話聲甫落,金明身形詭快地出拳。
白亦焯避過他的快攻,單手對付金明,像是早知道白亦焯的右手不能動,金明從一開始出招就直攻向白亦焯的右邊,存心逼他使用右手,更逼得他非動真氣不可。
在一旁觀看的苗還月很快就看出金明的意圖,正想提醒白亦焯,金明卻在欺近白亦焯時,突然抽出身上的刀刺向白亦焯,白亦焯臨危一個轉身,險險避過刀鋒,但金明的掌風隨後襲至。
「白亦焯!」苗還月驚喊,但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