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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狂郎 第22頁

作者︰千水

白亦韜……

「戀月。」

低柔的輕喚響起,苗戀月迅速回頭。

「大姊。」一看見親人,她心里一酸,隨即起身奔進她懷里。

苗挽月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拍著她,抬眼望著策馬急奔而來的人,她與身旁的男人交換了一眼。

白亦韜遠遠就看見她,那一身黃衫的背影,他絕對不會認錯,然而──她居然偎在一個俊美的男人懷中!

「戀兒!」

隨著這聲怒吼,下一瞬間,他已飛身下馬,將自己的女人搶了回來。

「白亦韜?」他摟得她好緊。

不過現在白亦韜沒空理她,只冷冷瞪著那個俊美的「男人」,然後冷冷瞥向另一名男人,希望他給他一個解釋。

「他就是你弟弟?」苗挽月問向身旁的男人。

「是。」他點頭。

「戀兒是我的女人。」不論對方是誰,白亦韜冷冷聲明。

苗挽月無懼的看著他,「這些日子戀月承蒙你照顧了,現在事情已經結束,我是來帶戀月回去。」

「戀兒不會去任何地方,只會在我身邊。」白亦韜低頭看著苗戀月,咬牙切齒的說︰「妳居然敢靠在別的男人懷里,我等一下再跟妳算帳!」

「她是我大姊。」苗戀月淡淡的說。

白亦韜愣住了。

苗挽月卻笑了。

「戀月,妳不該太早告訴他,應該讓他吃醋吃久一點,記得母親告訴過我們的話嗎?男人不能寵,一寵他就會自大過頭。」呵,沒得玩了。苗挽月笑著朝妹妹揮了下手,與身旁的男人一起離開。

原本苗挽月是不放心,所以才特地走趟西域,但在知道戀月手刃仇人,並親眼看到白亦韜對戀月的那股緊張勁,她知道苗家這輪孤傲清冷的戀之月,已經有人相伴,再不需要旁人多操心。

閑雜人等一走,白亦韜也回過神,苗戀月在他懷里,他的心跟著定了下來,不再像方才那樣驚慌失措。

但是,那不代表他會忘記她又偷偷溜走。

「妳又不告而別!」他惡狠狠地瞪著她,沒忘記當他醒來,發現她不見了的時候,緊張得幾乎快把金刀門找翻了過來。

要不是後來想起她曾說她爹娘的墓在雪丘,猜測她可能會在這里而尋來,她是不是就這樣走掉了?

「我沒有不告而別。」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氣怒、他的緊張,看在苗戀月眼里卻覺得溫暖。

她的平靜讓白亦韜看得更加火大。

「沒有?那麼妳一個人偷偷跑來這里,這算什麼?」他簡直快要吼人了。

「祭墳。」她淡淡的回他兩個字,離開他的懷抱,站在一座墳墓前。

白亦韜瞪著她的身影。

苗戀月沒有理他,只是拔出雪刃,在墓碑的左下角補上幾個字──不孝女沈戀雪立。

「爹說,他只愛娘一個女人,『一生戀雪情不移』,所以用這句話為我命名。」

白亦韜緩緩將手放在她肩上,無言的安慰著她。

「這墓是當初義父救了我後,替我將爹娘火化合葬所立,當時我發誓,在沒有替爹娘報仇之前,我不再用本名……」想起當時將爹娘的骨灰壇置于棺木中,由義父與她親手落葬,她不由得哽咽。

「戀兒。」白亦韜輕聲喚著她,她閉上眼靠入他懷里。

「我好恨……」她的手揪緊他的衣襟,從來不曾在人前落下的淚,此刻沾濕了他胸前的布料。

仇,已報,恨呢?依然未曾撫平。

她失去的幸福家園,豈是陰鵬一條命能抵的?

白亦韜沒有多言安慰,只是提供自己的懷抱,心頭卻有著釋然。

淚水不見得能撫平傷痛,卻是將傷痛宣泄出來的一個方式,而她的淚,已經累積得太久,再不流出來,他都要開始擔心她承受不住了。

「白亦韜,我要怎麼辦?」她沒有哭出聲,淚水卻不停的流,她沒頭沒腦地問,他卻听懂她的意思。

「不怎麼辦,忘記就是了。」他說得很輕松。

「能忘嗎?」她幽然低問。

「不能忘,也不需要時刻記在心中,只要偶爾咬牙切齒一下,順便詛咒他祖宗十八代,這樣就好。」

他在說些什麼呀?

她輕咬著唇,卻止不住唇角往上揚。

「詛咒完了,就想想我,把我放在妳的心里……」他低頭,意外瞥見她淺淺的笑意,登時忘了要說什麼。

只是淡淡的笑意,卻是無比的令他心動,心動到讓他沒看見她便要心痛。

「把你放在我的心里,有什麼好?」她問。

「妳的生命里有我,就是好。」見她止住淚水,白亦韜知道她會學著釋然,心跟著輕松起來,語氣也恢復狂妄。

「是嗎?」她不以為然,退出他的懷抱。

「別忘了,妳是我的人了。」她對他的懷抱未免離開得太不猶豫。

「那又如何?」她狀似不在意。

「戀兒!」他狂性一發,緊緊摟她入懷,咬牙切齒地命令,「妳不準離開我!」

她表情淡淡,一點也不害怕他的凶狠。

白亦韜生氣了,蠻橫地吻住她的唇瓣,摟住她的雙手用力得像是想把她嵌進他的身體里,免得她老是偷跑。

她的唇被吻痛了,可是她沒有推拒,任由他吮吻,直到他發現了她的馴服,眼中閃過懊惱,吮吻轉成輕吻,帶著一絲歉意。

「你會傷害我嗎?」在他的吻里,她輕問。

「不會。」他的語氣斬釘截鐵。

「那我哭泣的時候,你會走開嗎?」她再問。

「不會。」她可以隨時窩在他懷里哭。

「我不想再用刀,也不想再動武,可以嗎?」因為想起練武的原因,她眼里淚意重現。

「可以。」他輕吻著她的淚痕,這個吻里有著安慰。

「那……每年陪我回來,看我爹娘和外公,好嗎?」

「好。」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還有,陪我去杭州。」她低語。

「好。」白亦韜不問原因,她想去哪里,他都會帶她去。「妳說什麼我都答應,只要妳也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把我放在妳心里。」他的手放在她的心口上。

她睜著眼看著他,眨也不眨,手握著他的手,貼放上在自己的心口。

「只有你。」她點頭答應,「你……不可以再騙我。」

在以為他受重傷的那一刻,她受到的震撼無與倫比,她好怕他有事,會像爹娘一樣永遠離開她,那時候她終于肯承認,他早在她心底烙下痕跡。

「好。」白亦韜將她的神情看在眼里,笑著摟她入懷,為她擋去冷風。

不論是初見時的她,或是眼前卸下仇恨的她,她的一舉一動總能扯動他的心,有了她,他才知道在乎一個人,可以在乎到這種程度。

初見時,她寧死不受辱的傲然,及至後來,她明明厭惡葷腥味,卻什麼也不說,寧願躲起來嘔吐的倔強,讓他看得好笑之余,也有一絲不忍。

逞強的人總是容易自苦,他不可憐自找苦吃的人,卻偏偏被她不肯示弱的個性所吸引。

她的倔傲可與他掠奪的心相比,讓他對她從心動,轉成強烈的佔有。

或許他該謝謝義父收養了戀月,讓世上有這麼一個令他心動的女人,完全屬于他所有。

不論是戀月,或是戀雪,從此只成他的戀兒。

後記

這本《馴狂郎》在心中琢磨了好久,琢磨琢磨,就是磨不出個開始,所以在上一本稿子結束之後,這本稿在千水心里不斷浮啊沉沉。

戀月呀戀月,妳什麼時候才要讓我寫呢?

終于,某一月的某一天,我突然寫出第一句,就像拜拜時被神明加持似的,我多麼感動呀!終于有了開始。

不過聰明人都知道,有了開始並不是什麼值得太高興的事,因為怎麼接下去,才真正是會讓人想扯頭發、磨牙、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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