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凌?」向煒皺眉。
「向煒大哥對千峻的了解多少?」織心的事她會繼續查,現在以穩定千峻為先。
「坦白說,除了千峻是一家營運極佳的企業,它跨足紡織、建築、制藥幾個行業之外,內部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向煒老實地回道。
一直以來,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進公司,所以對公司的事從來不過問,他所知道的訊息都是從報章雜志得來,那些都是公開的消息,對他即將就任的總裁一職大概幫助不大。
「這些資料你先看一下。」韋昕將早已準備好的文件推到他面前。
「這些是?」向煒朝她投去疑問的一瞥。
「這些是我在你來之前整理出來,最近三個月內千峻內部的營運計畫和各項業務推展的情形、成績報告等,你先看,如果有疑問,我待會兒再說明。」這也是他能不能勝任總裁一職的初步考驗。
「好。」向煒拿起那堆足足有二十公分厚的文件開始埋首猛讀。
向煒專心K資料,韋昕則繼續泡咖啡,挑出咖啡豆適當的份量、均勻磨成粉、燒開水,倒進咖啡壺、沸煮……動作有條不紊,一如她從容不迫的行事風格,潔幽無聊地看著,看得開始打呵欠。
半個小時後,向煒從一堆數字和文字里抬起頭,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
「潔幽,你先去睡吧。」
「我等你們。」她搖搖頭,略帶稚氣地揉揉眼,沒了平常張牙舞爪的模樣,卻顯出她特別的嬌俏神韻。
「我們還沒開始談這些枯燥的報表,你已經開始打瞌睡,要真談了,你可能當催眠曲听,就睡著了,現在我不可能有什麼狀況,你先去休息吧。」看她強撐著精神,他只覺得她愈看愈可愛,她再繼續這樣下去,他會只想看她,沒法專心了。
「幽,你先去休息吧。」韋昕終于開口。
「那待會兒誰送他回去?」潔幽滿腦子只想到該保護向煒的事。
「如果向煒大哥不介意,今晚就睡我們的客房,明天再回去吧。」
「如果你們不介意收留我,我當然沒問題。」等他和韋昕商量完,大概也天亮了。「潔幽,不必擔心我的安危,你先去睡吧。」
「哦。」潔幽看了看他,又望向韋昕。「那我去睡了。」喝完那杯不能提神的咖啡,她起身往樓上走。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向煒這才收回視線,瞥見韋昕正看著他。
「向煒大哥,你看幽的眼神……不太對勁哦。」她語帶深意。
「有什麼不對勁?」演員本能,他立刻裝出一副自然沒事樣。
韋昕笑了笑,不做正面回答,反而道︰「幽很直率,做任何事都不喜歡拐彎抹角,她也許表現得很凶悍,但心卻很軟,答應朋友的事,再難她都會做到。雖然她不溫柔,但她搶眼的外型,和自然不造作的舉止,還是吸引了很多男人,常常巴著她不放。」
聞言,向煒一窒。「她……有意中人?」
「目前沒有。」韋昕聳了下肩。「不過……」
「不過什麼?」向煒才往下放的心,又悄悄往上提。
「沒什麼,我們還是回到正題。」韋昕把話題轉回正事上。「看完剛剛的資料,向煒大哥有什麼問題嗎?」
「先回答我剛剛的話,不過什麼?」沒被她打發,向煒決定問到底。
反正他的心意都被看出來了,再掩飾也是徒然。由這點來想,方韋昕的確不簡單,她不直接點明,只稍施以誘因,他就不得不自露馬腳了。
難怪以前織心常說,犯上她們任何人還沒關系,一旦犯上韋昕,保證會讓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向煒此刻有非常深刻的體驗。
「其實也沒什麼。」韋昕婉言一笑。「幽也許單純,但她並不愚笨,向煒大哥如果想對幽有什麼表示,最好用直接一點的方式,因為幽最討厭別人欺騙她、耍心機。」這是她能給他最大的提示了。
「謝謝。」向煒明白地的意思。「在談公事之前,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請說。」
「在我回千峻之後,潔幽是不是依然要保護我?」
「是。」她點點頭。
「以「保鏢」身份?」他強調道。
「如果能不公開,幽的身份當然最好保持低調,向煒大哥有什麼好建議?」韋昕聰明的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我要潔幽成為我的未婚妻。」向煒清楚地道。
「哦?」韋昕眼里浮現興味。
「如果她要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著我,說是我的助理、秘書之類的身份太牽強,因為潔幽絕對不是一個坐得住的人,但若說她是我的未婚妻,這樣既不會惹人懷疑,也可以將她的出現合理化。」好處至少有兩點,第一,他可以正大光明地接近她;第二,避免其他女人的糾纏。
身為一個男人,尤其是有錢有名的男人,難免會有女人自動撲上來,在他只是天王偶像的時候,就已經有女人自動巴過來,那麼當他成為多金企業主之後,可以想見。這種麻煩只會更多,但他可沒心思應付這些額外狀況。
「這點小事應該不用我才對。」韋昕語調含笑,「我想,向煒大哥一定有辦法讓幽乖乖點頭,不是嗎?」
「這……」他是可以自己說服潔幽,但必須花的力氣絕對會是韋昕出馬的數倍。
「向煒大哥,這也是你了解幽的好機會喲。」
「好吧、好吧,我自己跟她說。」向煒咕噥道,要追求女人,總是得花很多心思,他認了。
私事談到這里,向煒將心思轉回公司的事。「千峻內部有沒有人找過織心的麻煩?」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財務報表里有幾個帳務名目很奇怪。」向煒指出來,然後又道︰「這三個月來,精品的營業額每下愈況,但人員支出費用卻比往常更多,按理說,若是營業額萎縮,人事費也該跟著縮減才是,所以這明顯不對勁。」
「難怪心一直希望向煒大哥能回來接管千峻。」韋昕贊賞地道。只看了半小時的報表,就能找出這些問題並且合理分析懷疑,向煒的確有從商的天分與能力。「就我所知,除了陸家人,千峻的最大股東是陳延慶,他一直對織心擔任總裁的事很不滿,也極力想提拔自己的兒子取而代之,所以在織心正式就任總裁後,就不斷找織心的麻煩。」
「陳延慶?」向煒想了下。「他的兒子叫陳銘文是吧?」
「沒錯。」韋昕點點頭。「陳銘文這個人你不必太懷疑他,因為他沒有奪權的野心,他的興趣只在建築,也只想做好工程方面的事。上個月的職務異動會議上,織心成全他想回建築界的願望,差點又跟陳延慶起沖突。」
「听起來挺復雜的。」向煒嘆了口氣。
可以想見,一旦他接手千峻後,要應付的不只是公事上的問題,還有這種事權的人事紛爭。
「但應該難不倒向煒大哥,不是嗎?」韋昕微微一笑。
「我會盡力。」向煒嚴肅地承諾。「另外,我雖然是織心的大哥,但外人並不知道,現在織心不在,我該怎麼取得總裁之位?」織心不在,她的股權暫時無法動用,沒有大多數股東的支持,他無法入主千峻。
「這點織心已經做過安排,在董事會上,你一定會成為千峻的新任總裁。」韋昕眼里迸射出自信與智慧的神采,開始為董事會的布局做說明。
向煒愈听愈驚訝,她們未免太深謀遠慮了吧?
「幸好我不是你們的敵人。」對此他十分慶幸。
直到此刻,他總算有點明白,她們之所以能年紀輕輕就橫行各界的原因──而那個膽敢傷害織心的人,絕對會死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