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怕。"她口氣很沖。
"怕什ど?"跟他在一起很丟人嗎?她如果敢點頭,他不保證不會在下一刻捏斷她的脖子。
"我討厭被人家說,尤其是我根本沒做錯什麼事的時候,別人愛亂猜,我就是討厭!"她雙手環胸,表情很凶。
楊淢突然露出一抹笑意。
"如果他們愛說,就讓他們說個夠;我們過我們的,不理他們就行了。"
"我哪有你皮厚?"她瞄他一眼。
"本來妳不是還打算不顧一切要告經理的嗎?如果妳真的告了,八卦絕對比現在更多,妳就不怕?"
"那……那時候我只想讓壞人得到惡報,哪想得了那ど多嘛。"她嘟囔地回道。看他那麼不在意,突然覺得自己好象很小題大作。
"妳呀!"他眼帶寵溺地揉了下她的發,當電梯到達一樓,他們摟著地的肩走出去。"算了,我送妳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她搶回自己的皮包。"你不是家里有事嗎?快回去吧,再見。"
"妳就巴不得我走?"他眼一瞇,瞧她說得多順!
"沒有啊。"她一臉無辜。
"是嗎?"
"是啊。"她推他往停車場的方向走。"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算了,我還是先送妳回家,我不放心。"他拉著她一同往停車場走去。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我以前也是一個人上下班,捷運安全便利又快速,我又不是小孩子,還得靠別人帶路。"她咕噥。
"那是因為我還沒回來,現在我回來了,當然要接送妳。"他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回來?"她才抬起頭,他已經繞到另一邊,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她很自動的扣上安全帶。
"妳要吃什麼?"他不答反問。
"隨便。"
"那就吃拉面。"接送她上下班整整一個星期,他已經知道她對吃可以不講究到什ど程度,尤其當她懶、心情不好的時候。
"你還沒回答我!"這男人真過分,老是忽略她的問題。
"那要問妳呀。"他流暢地將車子開出停車場,把問題丟還給她。
"問我?"
"對呀,如果妳不是那麼健忘,我現在哪會那麼辛苦。"虧他在國外的時候一直對她念念不忘,連女朋友都不敢交。
"健忘?你到底在說什麼?"她一頭霧水。
"自己想起來,別指望我告訴妳。"丟去極度埋怨又苛責的一眼,他不理她,直接將車子停在一家有名的拉面店前,拉上手煞車,自己下車去買。
不說就不說,小氣鬼!
她直覺就想對著他的背影扮鬼臉,但臨時想到他是下車去替她去買晚餐……算了,饒他一次。
不過,她以前真的認識他嗎?
長久在大都會里生活,防人是很必要的,但她就是對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讓她很容易就對他撤下防備。怎ど回事啊?可是如果真的認識,她怎ど會對他的名宇一點印象都沒有?
結果,因為送她,楊淢回家的時候,又遲到了。
不過,遲到總比不到好,楊淢很寬宏大量的安慰自己,就算當他走進家門時,父親大人已經快噴火了,他還是笑容以對。
"爸,媽。"他打招呼,然後在母親臉上印下一吻。
"你又遲到了。"李靜玉不滿地意思意思瞟他一眼,但實際上沒有任何指責成分,她很疼這個小兒子的。
楊淢只是皮皮地一笑,然後乖乖在大哥身邊的空位坐下。
"為什麼這ど晚回來?"楊承疇終于開口。
"塞車。"
"依你的下班時間,就算塞車,也不可能現在才到。"四點半下班,八點才到家,太離譜了吧!
"可能的。"繞遠路就會。"台北市的交通,一向就很讓人不能預測兼頭痛。"楊淢聳聳肩。
"那你還沒吃晚飯?"李靜玉插嘴問。
"還沒。"被小曼喂了幾口拉面不算。
"就算你塞車,也可以打個電話來告訴大家,不必讓大家挨餓等你。"楊承疇再度開口,語氣很是不滿。
"我忘了,對不起。"也是,刻意讓大家等,是他不對,所以楊淢乖乖道歉了。
"真難得會听到這三個宇從你嘴里說出來。"楊沖語帶諷刺,"我以為你永遠不會說這句話了咧!"
"是非分明,是做人的基本。"他笑笑地回了句。
"閉嘴,現在是我問還是你們問?"楊承疇威嚴地喝了句。"這個家沒大人了嗎?我問話,你們插什麼嘴?"
楊沖悶悶地閉上嘴。
"那為什ど上星期沒回來?"
"公司臨時有事,我回去處理。我打過電話回來,大哥應該知道。"楊淢朝身旁的大哥投去一瞥。
"爸,我……"楊韜才準備替弟弟解釋,就被父親揮手阻止。
"我知道這件事,但是公司有什ど重要的事非得你加班?而你明明知道周末是我們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的日子,就算加班,你還是應該回來。"楊承疇年輕時致力于事業,忽略了家人,現在兒女皆長大成人,事業有大兒子分檐,他才能空出時間,所以格外重視這種家人相聚的機會。
"那ど一點公事,哪比得上我們家庭聚會重要?"楊承疇的元配夫人刻薄地道︰"再說,你做那算得上是什ど工作?一個月三、四萬塊的薪水,連讓我買一套衣服都不夠。"
"職業無分貴賤。"楊淢笑笑地回答,打量了下大夫人身上的衣飾,"不過這倒提醒了我,以我'微薄'的薪水,將來娶的老婆,千萬不能把買這種一套六位數字的衣服當成習慣,不然我可能會在新婚的第一個月就宣告破產!嘖,怕怕。
"你……你敢暗示我很會花錢?!"大夫人勃然大怒。
"我沒有啊。"她哪只耳朵听到他說她很會花錢了,他不過是未雨綢繆,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而已。
"你!"講不過他,大夫人轉換對象,"李靜玉,看看妳的好兒子!"
"淢兒,你怎ど可以惹大媽生氣?"李靜玉朝自己的兒子皺眉,說話的語氣依然溫柔。
"我沒有。"高舉兩手,他無辜得根。
"承疇,你看你兒子!"大夫人直接找最有力的人哭訴。
"淢兒沒有說什麼。"
"他暗示我很會花錢,你還覺得沒什ど?楊承疇,你未免太偏袒他了!"她靠向自己的兒子楊沖。"我就知道,是正妻有什ど用,在你心目中,根本沒有我們母子存在,連沖兒的工作,你都只給他當一名小小的經理!他是你兒子耶,你一點都不愛護他!我命苦,居然嫁到這種丈夫!"說著,就摀著臉哭起來。
哇、咧!楊淢翻翻白眼。二十多年來每次都用哭這招,她哭不膩呀!
"好好,妳別哭了。"楊承疇頭痛的皺起眉,"淢兒,向你大媽道歉。你身為晚輩,不該出言不遜。"
"如果我說錯了,自然會道歉。但我並沒有說什麼,為什麼要道歉?"楊淢不是刻意違逆,只是事有是非,平白要他道歉太不合理。
"長輩說話,你身為晚輩不該回嘴,這就是你不對。"楊承疇板起臉。
"那麼如果我什麼話都不說,是不是就代表我目無尊長,長輩說話,我一句都沒在听?"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淢弟。"楊韜听出弟弟語氣中的不對勁,立刻朝他搖搖頭,他知道弟弟是真的不高興。
"三哥只是表示自己以後的擇偶標準,這算錯了嗎?"楊家三個女兒中排行第二的楊以著非常無害、非常天真的語氣反問。"爸,您教我們要明辨是非,可是,三哥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