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有各自的工作,不可能一天二十四不眠不休的守在這里,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輪流。
「那我輪第一個,我下午有門診,所以只能看早上。」邵謙先開口,他留下來上班,其它人可以先回去補個眠。
「我早上只有一堂課,下午我和琬兒會來醫院。」高嘆接著道。
「那我來接晚班,我和君琦可以留在醫院里過夜。」喬硯也說道,然後看向裴克雍,「克雍,你和冬情還得照顧女圭女圭,就不要在醫院里逗留太久,這樣對女圭女圭不好,如果我們三個人忙不過來,你再來補好了。」
「就這麼辦。」裴克雍點頭同意。
「我想,我們還應該做一件事,通知小優。」高嘆提醒大家。「衛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我們不能瞞著她,而且有她回來照顧,衛說不定會復元得快一些。」
也對。眾人一致同意。
「但是她在哪里?」喬硯提出疑問。他們只知道解優出國工作,但卻不知道她去哪里。
「舍里島。」裴克雍立刻回道,「而且潔幽和她在一起。當初衛擔心林憲章派人傷害小優,所以找了潔幽到舍里島暗中保護她。高嘆,你打電話通知潔幽,請她和小優一起回來。另外,在回到台灣之前,不要告訴小優這里的狀況,等回到台灣再說吧。」免得小優因為太擔心而情緒崩潰,那對衛來說可不是件好事。
「我明白。」高嘆點點頭。
「好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邵謙開始趕人回家。
在東方衛月兌離危險之前,他們都得保留最好的體力,來幫忙守護東方衛。
***
接到哥哥那通電話後,高潔幽就開始瞪著手機,如果眼神有熱度,那支手機恐怕早就著火燒焦了。
般什麼?要她把人帶回去,又不能說出真相,那她要掰什麼理由嘛!她又不善于說謊。
但她還是得把人帶回去。
斑潔幽煩得差點打電話回台灣找方韋昕幫忙編理由,結果這個方法用不上,因為等她在拍攝現場找到解優的時候,她正在交接工作,並且已經訂好下午飛回台灣的機票。
呀比!太幸運了。高潔幽跟著訂了一張回台灣的機票,慶幸自己終于可以從這里的酷熱中解月兌,回旭日吹冷氣。
解優繼續打東方衛的手機,但依然沒有人接。
早上沒有接到東方衛慣有的晨間電話,她心里的不安立刻上升到最高點,決定搭最快的一班飛機回台灣。她先向沉飛辰告假,然後將剩不到一半的工作全交代給其它四名組員,自己就提著行李去搭飛機。
斑潔幽一直坐在她身邊,看著她沒喝進一滴水、也沒吃機上的任何食物,她開始擔心了。
飛機在中正機場降落,解優一領到行李就打算去搭客運回台北,高潔幽及時把她攔了下來。
「解優,我是高潔幽,高嘆的妹妹。」
「你好。」解優疑惑地看著她,「有事嗎?」
「我哥會來接我,我們一起回台北吧。」高潔幽拉著地往機場出口走,然後看見高嘆遠遠而來的身影。
「哥!」她揮揮手,高嘆立刻過來。
「小優,一起走吧。」高嘆一手一個,拉著兩人的行李走。
解優沒有動。
「高嘆,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盯著高嘆深沉而帶點擔憂的表情,心里的不安感更重。
斑嘆從來不會有這種表情,而高潔幽會突然出現在她身邊,這也很奇怪。
听到她的問話,高嘆遲疑地停步,轉回身看著地。
「衛……他受傷了,現在人在醫院,我帶你去看他。」
解優臉色立刻刷白。
「嚴……嚴重嗎?」
「詳細情況,還是到醫院再說吧,醫生比較清楚。」高嘆沉穩地回道。
解優閉了閉眼,直覺知道情況並不樂觀,但她勉強保持冷靜。
「那……女圭女圭呢?」
「女圭女圭的事你不用擔心,他很好,現在由冬情照顧著,我們還是先到醫院吧。」
「嗯。」解優點點頭,臉色蒼白不已。
斑嘆拖著行李走在前面,高潔幽則刻意走在解優身邊;她的臉色好蒼白、一整天又沒有吃下任何東西,真擔心她隨時會昏倒。看到這麼美麗嬌弱的女子傷心成這樣,高潔幽的英雌正義感就跑出來了。
可惡!到底是哪個王八蛋開的槍?他以為開槍很帥是不是?這樣才叫大牌嗎?回頭她一定要找昕去讓那家伙好看!
***
待在加護病房一整天,東方衛的心跳與呼吸雖然漸漸規律平鍰,卻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
解優站在玻璃窗外凝望著他,他就這麼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幾乎看不出胸口上呼吸的起伏,若不是心電圖顯示出他心跳的頻率,她會以為……他就這麼永遠的離開了她。
斑嘆載著她到醫院的時候,其它人都在,嚴流瑩正要說明東方衛受傷的情況。
「他胸口上的槍傷情況穩定,應該沒有大礙了,但是他頭上的撞傷就比較嚴重。根據電腦斷層掃描出來的結果,他左側顱內有一個小血塊,壓迫到他的腦神經,造成他的昏迷。」
「那他什麼時候會醒?」裴克雍連忙問道。
「這很難說,還要視情況而定。」嚴流瑩看著他們解釋,「一般來說,這樣的血塊應該會隨著時間自動化掉,我也會開一些藥,幫助血塊溶化。」
「如果血塊一直沒有化掉呢?」高嘆接著問。
「那只好開刀取出。」嚴流瑩頓了下,繼續說︰「原則上我不鼓勵用這種方法,因為每開一次刀,對人體來說都是一種傷害,而且腦部手術所帶的危險性比其它手術更高。另外,東方先生胸口的傷還沒好,這時候也不適合再做其它手術。總之,我會再觀察幾天,有任何情況,再告訴你們。」
「謝謝你,院長。」邵謙真誠地道謝。
「不客氣,這是我的本分。」嚴流瑩眼里難得多了抹淘氣的捉狹,「不過,要從我們邵醫生嘴里听到一句真誠的謝謝,可不容易哦,我真是榮幸。」
呃……怎麼這樣說嘛,他平常真的那麼少說好話嗎?邵謙自我反省。
解優沒有心神注意其它人的反應,她只想著要見東方衛;現在見到了,她的心卻一寸、一寸地揪痛起來。
看見他受傷,她不知道他痛不痛,可是她好痛!
從沒有想過,一直擁抱她的堅實手臂,會有一天像這樣,一手打著點滴、一手繞著細管,臉上戴著氧氣罩,她幾乎看不見他的臉。
這次回來,沒有他來接她,沒有他特地為她準備好的點心,甚至……沒有他溫暖的懷抱,她只能站在玻璃窗外看著他,像隔著一個世界,模不到他、聞不到他、觸不到他。
他答應過,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怎ど可以讓自己受傷?!
他答應過,會想念她,他還沒有告訴她;昨天晚上沒有打電話給她、今天也沒有;他沒有哄她,卻躺在這里……
解優望著他,雙眸凝聚著淚水,蒼白的臉上明白寫著無神與心疼,她不想疼,可是心……好痛、好痛。
「小優,你要振作一點。」紀冬情一手按著她的肩膀,一手抱著女圭女圭,「衛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不要那麼傷心。」
解優回過頭,看見紀冬情、李君琦、程琬兒、戚可燻都在她身後。
「為什麼衛會受傷?為什麼會有人開槍打他?衛從來不與人結怨,沒有人會這麼恨他的。」她不懂,她的衛那麼溫柔、那ど斯文,那麼不與人爭,為什麼會有人忍心傷害他?
「小優,這給你。」戚可燻拿了兩塊三明治給她,「你一定沒吃什ど東西,這是邵謙做的,他听衛說過你喜歡吃這種三明治,所以特地抽空做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