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打算怎麼辦?」她反問道。
「你希望我怎麼辦?」北野嶧深思的看著她。她一再回避,更讓他覺得可疑。
「我不是你,不能代你作決定。」她暗吸口氣,冷淡地說道︰「更何況,你也不會因為我希望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是嗎?你真的這麼認為嗎?」北野嶧咬著牙道。她認為知道了一切事情都是她做的之後,他會呈報出去並將她逮捕嗎?
「如果能找回‘藍虹之星’,你的任務就算圓滿達成,那麼世上就又多了一個逃不出你追捕的罪犯了。」她家在說著別人的事一般,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她那種冷漠又無情的表情將北野嶧隱忍的怒火點燃了。
「你認為這些日子來我對你的感情都是假的嗎?在你心里,我就這麼無情,為了自己能達成任務,可以連你都舍下嗎?」他凶狠的吼出聲,無法保持冷靜。他真的不敢相信,她對他竟沒半點信心。
曹意霏咬著唇,對他受傷的情緒不是完全沒感覺,但她只能別開臉。「你我之間的角色不同、身份對立,這是事實。」
「那麼感情呢?我對你的心意,你一點都沒有感覺嗎?」
「感情……」曹意霏飄忽的一笑,想起母親一生的等待。「在男人心里,感情不都是放在事業之後的嗎?有什麼男人真的會為一個女人放棄所有?過去你對我好,是因為我不是你要對付的敵人,但現在你知道了,所有的情況都不同了,我能冀望什麼?冀望你施舍一些憐憫,不將我偷‘藍虹之星’的事傳出去嗎?」
「在你心里,我這麼不可信嗎?」他痛心地問。
曹意霏看著他,而後垂下眼眸。在利益相沖突時,她能將自己交托給他嗎?她真的不知道。
她既害怕又沒有勇氣面對未來可能受到的傷害,所以,她什麼都不能承諾,也不敢祈求他會懂。
「你——真是氣死人了!」北野嶧低咒一聲。他不敢肯定自己若再多待一刻,不會有想動手掐死她的沖動。
他氣得轉身沖出房門。
曹意霏看著他沖出去,很想叫住他卻又不敢,她坐在床上,不自覺地流下淚水,突然失控的情緒連她也覺得驚慌。
他走了,他真的離開了……她難過地想著。
在大門口轟天的引擎聲消失了以後,方韋昕和高潔幽同時出現在房門口。「這樣真的好嗎?」方韋昕關切地問道。「你真的希望把他氣走?」
「我……我不知道……」曹意霏低語道。他被她氣走了,她的心像是裂了一道傷口,好痛、好痛……
「他才剛走,你就哭得唏哩嘩啦的,我真不懂剛剛你為什麼要把他氣走。」高潔幽大嘆著說道,和方韋昕一同走進房。
「他是官,而我……我是賊。」曹意霏哽咽地說道,淚水流個不停。
闢?賊?真是八股的說法。
「你哭得這麼淒慘,他又看不見,有什麼用?」最見不得人哭的高潔幽拿過一盒面紙遞給她。
「我……我忍不住……我也……不想……哭啊……」
斑潔幽翻了翻白眼,決定眼不見為淨。這種分析兼安慰的事還是讓昕來吧。
方韋昕認真地問道︰「為什麼剛才不告訴他你的苦衷?」
「他會相信嗎?」曹意霏抬起淚痕斑斑的臉。「大部分的人都只相信他們看見的事實,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我所說的話才是對的,更何況,他那麼生氣我昨晚的行為……」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原來會怕他生氣……
「你不試著解釋,又怎麼能肯定他不會相信呢?」方韋昕很中立地道︰「你覺得他不會相信你,我卻覺得他會為你打破以往的原則。」
「可能嗎?」曹意霏不敢相信,卻又希冀的看著方韋昕。韋昕學姐一向以智慧著稱,她的話一定有道理,但她可以這麼冀望嗎?
「你不試,怎麼知道他一定不會相信你?也許,北野嶧正好和你所認知的男人不一樣。」
「可是……」
「你能那麼果決的獨立一個人行動,為什麼現在卻裹足不前呢?你一向都很勇敢的,不要輕易變怯懦了。」方韋昕笑著提醒。
「韋昕學姐!」曹意霏抱住她,想從中獲取一些安定的力量。她明白韋昕學姐的意思,可是,在她那麼任性、那麼傷他的心之後,他還會回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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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虹之星」失竊,這件新聞炒翻了整個媒體界、保全界。
「楊總經理,請你發表對這次‘藍虹之星’失竊的看法……」
「楊總經理,請你就這次保全缺失提出一些說明!」
「楊總經理……」
記者們幾乎是二十四小時輪班守在聯光保全公司的門口,想盡辦法要得到更多內幕的獨家消息,又有人將一個多月前會場被闖進的新聞再度提出來,和這次相比較,指出聯光保全的系統的確有問題,根本無法達到保護貴重物品的效果,那一晚讓竊賊逃掉後,負面的報導不斷被刊登出來,就算不是頭版新聞,也會以大篇幅報導這次的事件。
一出了事,陳聯明便沒有來過公司,連住處也不見人影,大家只好把焦點全放在主事的楊天齊身上,一波波打采消息的記者無孔不入,要不是有警衛擋著,恐怕公司里連辦公都不得安寧。
「鄧經理,這次的保全系統明明設計得沒有破綻,為什麼還會被侵入?」楊天齊丟下報告文件,怒氣一發不可收拾。
「這……這我也不清楚。」鄧福成無限惶恐。「所有出入口都有管制,沒有電子密碼卡絕不可能通行,但為什麼在保全系線放動後,有人侵入了會場,保全系統卻沒發出任何警告,就連監視器都看不出一點異樣——」
「我不想听任何理由,我只要你給我一個答案!」楊天齊打斷他自圓其說的長篇解釋。
鄧福成閉上嘴,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事情一發生,系統設計人員就開始追查系統失常的原因,但電腦系簡沒有中毒,也沒有被侵入,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形,實在令人百思不解。
楊天齊深吸一口氣。「現在全台灣的焦點都在公司的保全系統缺失上,一大早就有許多解約的電話打進來,‘藍虹之星’失竊我們還無法對展覽會提出交代,現在還有媒體追逐的麻煩;鄧經理,你要我怎麼對外發表銳明?」
鄧福成一句話也不敢答,他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處理,這麼多後續事情不斷發生,他也慌了。
楊天齊當然也知道問他根本問不出什麼結果,千頭萬緒,他必須一件一件來,不能自亂陣腳。
「現在我以公司的名義開除你。」
「啊?!」鄧福成無法置信的瞪大眼。
「發生這麼重大的事,公司必須有所因應,你可以選擇引咎辭職,對外我也可以這麼宣布,我們必須先想辦法讓媒體平復騷動。」
「為……為什麼是我?」鄭福成不敢相信的地問道。他就快退休了,楊天齊居然還要他背著黑名離開公司?!
「不這麼做我們無法對社會大眾交代。」楊天齊說道︰「所有人都知道保全系統設計是由你主導,如果不由你提出辭職,還能怎麼做?這是公司的決議,除非你想以‘被開除’的名義離開公司,否則你只能同意。」
「不!我不同意!我不要這麼做!」
「鄭福成,這不是選擇題,而是一個必須作的決定,任何人都沒有任何選擇的機會。」楊天齊以絕對堅決的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