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戀戀,纏綿繾綣;為伊,終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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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蘭與宮縭兩人前往追拿佟羚,但佟羚已料到會有這種情況,所以早就想好逃月兌之路,兩人追了一個多時辰,還無法真正掌握她的行蹤。
「師父,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漫無目標的,我們依然追不到羚師妹。」
「你有什麼主意嗎?」
「師父,我們不如分開追尋。」兵分兩路,找到人的可能大些。
「就這麼辦。」
商議過後,兩人立刻分開來搜尋佟羚的形跡,終于在午夜之時,宮縭與佟羚在玉龍谷中遇上。
「想不到你竟然會躲在這里。」
行蹤暴露,佟羚冷冷的說︰「憑你,就能擒下我嗎?」
「你錯了,不只我一個人。」宮縭望向佟羚身後,「師父也到了。」
佟羚一震,但她沒有回頭。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嗎?」巫蘭嚴厲的問。
「悔改?」佟羚諷刺的笑了起來。「對與錯,現在都不重要了,反正就算我死,也有曲悠陪葬。」
「慕容少凌自然會救她。」巫蘭道。
「慕容少凌救了她就得死,他一死,曲悠必然會痛苦一輩子,那對我來說也夠了。」佟羚不在乎地道。
「為什麼?」巫蘭無法明白。「什麼樣的仇恨值得你用生命去報復?曲悠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有多深重的仇恨讓你不擇手段傷害她?」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佟羚神色恍憾的回道。「我只知道,我要她痛苦一輩子。」
許多事已經不必多說了。從師父的偏心開始,從喀爾達的負心開始,一切就已經注定了。
第十章
第10章
巫蘭搖搖頭,仿佛在一夜之間蒼老許多。「你怪師父偏心,但師父對你們的疼愛完全相同,只因曲悠是你們之中資質最差的,所以師父才沒有像要求你們一樣要求她。喀爾達負了你的感情,你該告訴師父的,曲悠何辜?結果她卻付出最大的代價。」
佟羚怔愣的听著,神情淒側。「太遲了,師父。縱然您說的再多,也挽不回什麼,曲悠無辜,那麼我的孩子又何辜?」
「孩子?」巫蘭一震。
「是喀爾達的。」想起她早夭的孩子,佟羚脆弱的流下了淚。「他說會娶我,卻在見到曲悠之後撇下我不管,我的孩子沒能活下來,我失去的骨血永遠也回不來了。師父,您告訴我,我怎麼能不恨?」
「該死的喀爾達!為師去找他討回公道。」巫蘭氣憤的轉身。
「不用了,師父。一切都來不及了,我的孩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如果你早說出來,這一切的事都可以避免。」宮縭開口,「曲悠什麼事也不知道,你不該拿她作為報復的對象;如果你願意說,就算師父不幫你,我也會幫你。」
「你?」佟羚驚訝的看著宮縭。
「我們也許不親近,但十幾年的姊妹之情不是假的;我也許冷淡慣了,但卻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受苦而不理。」
「妹……妹?」
爆縭走近她,將她扶了起來。「對,妹妹。我們二人無父無母,只有師父照顧我們,當然必須彼此互相照顧;只可惜我發現得太晚,否則你對曲悠的恨不會這麼深。」若是她早一些發現不對勁,這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你……」佟羚看著宮縭,說不出話。
「願意認我這個姊姊嗎?」宮縭伸出手。
「姊姊!」佟羚撲向宮縭,委屈的流下過去所有的傷心。她的不平,只是在于不能得到重視,然而她怎麼也想不到,她所需要的關懷,竟是由一向冷情的宮縭所給予。
巫蘭看著這一幕,心中交雜了不舍與感嘆。
「若是師父早些注意到,也許,你就不會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了。」喀爾達對佟羚所做的一切,她絕不會原諒。
「師父!」佟羚抬起頭,看著師父體諒的神情,不禁跪了下來。「是我的錯,我不該對曲悠做出這麼過分的事。」
總是在錯誤發生之後,人們才知道後悔,只可惜往往已經來不及了;傷害已經造成,如何也彌補不了。
「羚兒,你起來。」巫蘭扶她站起。「事情發展至今,為師不能怪你,但你必須去面對自己犯下的錯。」
佟羚輕輕點頭,心甘情願的听從師父的安排。
「走吧,我們一同回廣成樓。」
※※※
憂心如焚的慕容少懷與嘯月守在門外,他們擔心房內兩人的安危,卻只能束手無策的等待。
「大少爺。」張掌櫃找到他們。
「怎麼了?」
「有一位姓唐的公子與一位姑娘在外頭,說是來找六少的;大少爺是否要見他們?」
「姓唐?」莫非是……慕容少懷眼楮一亮,「快請他們進來。」
不一會兒,張掌櫃帶進一名神采非凡的男子與一名蒙著面的女子,隨後告退。
想不到在武林中名震四方的唐逍竟然如此年輕。
「在下慕容少懷,少凌正是舍弟。」慕容少懷先表明身分。
「在下唐逍,這是拙荊,久仰慕容公子大名。」唐逍回禮。
「這句話該是我說才是。」心折于對方朗朗風采,慕容少懷自嘆弗如。
「先前巧遇六少,今天回經此地,特來探望,不知道六少的傷勢可有好些?」
「多謝關心,舍弟之傷早已無礙,只是……」慕容少懷簡短扼要的將整件事說了一次,誠懇地道︰「唐公子既然會來,想必也是有心人,在下懇請你再救舍弟一次。」
唐門是用毒名家,而唐逍在唐門中的地位更是尊崇有若神祇,慕容少懷不知道眼前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救得了弟弟。
「何以見得我一定能救?」
「論用毒,唐門中人莫不對你萬分推崇,如果連你也無能為力,舍弟……大概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唐逍搖頭笑了笑。「擅使毒者,不一定就善于解毒。武學之道沒有止境,各門各派自有不同;萬物變化莫測,世上的毒也無窮無盡。」他望了妻子一眼,「我也只不過是一介凡夫,自然有不可及之事。」
慕容少懷一听,黯然的嘆了口氣。
唐逍卻繼續道︰「不過,據我所知,「鴛鴦斷」並非無解之毒。」
「唐公子知道解法?」
「能不能解,得視他中毒多深而定──」
他的話聲還沒落定,房里便傳出一聲淒厲的叫喊。
四人同時一震,立刻沖進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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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綿的之境如夢似幻,少凌的唇、少凌的手,少凌的身體,灼熱的與她契合……
她的生命,像是重新又活過了一回。
她唇邊含笑的睜開眼,認出了這是慕容少凌的房間,而他,就躺在自己的身邊。
「曲悠,你醒了?」慕容少凌看著她。
「嗯,我……我怎麼了?你──」她發現了兩人衣衫不整,忍不住低呼。「我們……」
「我們已成夫妻,你會怪我嗎?」盡避勉強,慕容少凌還是露出一個微笑。
「不會。」她直覺的搖頭。「我……我喜歡你,一直……都很想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我多希望可以伴你到此生終了……」他眼中有著不舍、深情與憐惜。「我愛你。」
最後一吻,落在她的唇上,他乏力的閉上眼,曲悠震驚的發現鮮血自他唇角汩汩流出。
「不!」她驚呼。「少凌,少凌──」
※※※
曲悠木然的坐在椅子上,打從自慕容少懷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她就沒再說任何一句話。
巫蘭攜著宮縭與佟羚再度來到,看見曲悠安然無恙,她們都知道是慕容少凌救了她。
想不到看起來游戲人間的慕容少凌,竟對曲悠用情如此之深,寧願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