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麻煩你送我回大理廣成樓。」現在他傷還沒好,但是曲悠的事不能不盡快處理,只好叫那幾個哥哥幫他,隨便哪一個來都好啦。
唐逍明白他的意思。「後天吧,到時候你的功力至少可以恢復五成,如果你有事要辦,這樣也比較方便。」
慕容少凌一怔,然後感激的笑了。「謝謝你。」
「這沒什麼,你多休息。」唐逍略一致意,然後便往屋外而去。
慕容少凌依言躺了下來。他只說了個頭,唐逍卻能立刻理解他的意思,幸好唐家與慕容世家的嫌隙已解,否則多上這麼一號敵人,慕容世家絕對無法佔上什麼便宜。
※※※
被關在房里的曲悠,知道自己就算哭啞了嗓子,師父也不可能放她出去,于是她憂愁的倚著床頭,一點精神也沒有。
不知道少凌怎麼樣了?有沒有人救了他?如果……如果他……
想到最壞的結果,曲悠的心就好痛,偏偏她什麼事也做下了,她好想見他,卻只能在心里不斷祈求著上蒼保佑他沒事。
一天一夜了,曲悠就這麼坐著,不吃不喝,佟羚奉師命送來的膳食,全都原封不動的擺在桌上。
她從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想念他,就算為他違背了師命,她也甘願。
她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只想知道少凌好不好;曲悠閉上眼,她只想知道少凌好不好……
「曲悠就在里頭,你自己進去找她。」門外響起了佟羚的聲音,她將門鎖打開。
「謝謝你。」喀爾達道謝,看著她的眼神很是復雜。
佟羚只看了他一眼,然後不吭一聲的轉身離開。那一眼的神情讓喀爾達心頭驀然一冷……不,不想了,先去見曲悠才重要,喀爾達伸手將門推開。
「曲悠?」
曲悠坐在床沿,听見了聲響,卻連眼也沒抬。
「曲悠,我來看你了。」喀爾達走到她面前,伸手想示好,曲悠卻如受驚一般的立刻跳開。
她抬起眼,警戒的看著他,什麼話也不說。
喀爾達一愣,好聲好氣的說︰「曲悠,我是喀爾達。我听說你被元老關在房里,不許你出去,所以特地來看你的。」
「我不想見你,你走。」她低聲道。
除了少凌,她誰都不想見。
「曲悠──」他走近,她卻避得更遠,不想面對他。
「我不想見你。」她再次道。
喀爾達停了下來。「曲悠,我知道你被罰思過,心情一定不好,所以才特地來陪你解悶,誰知道你卻變成這樣,以前的你善解人意,為什麼才沒多久,你就變得這麼難以接近?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個男人教壞了你。」
「你胡說,他才沒有。」曲悠瞪著他,她不愛听到任何人說少凌的不好。
「如果沒有,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喀爾達將所有的錯全推給慕容少凌。「你私自出谷,元老疼愛你,才沒有對你做出更重的懲罰,只是要你思過;你一向很听元老的話,現在卻是她說什麼你就違背什麼,這難道不是那個男人帶壞了你?」
曲悠一向溫柔可人,沒出谷前的她根本不可能會有這種表情、語氣出現,喀爾達直覺認為是慕容少凌的錯。
「幸好你現在回來了,相信沒有那個男人在一旁影響你,你一定很快就會恢復成我們所熟悉的那個曲悠了。」
一听到這種話,曲悠突然笑了。
「你們從來都不認為我能夠自己分辨是非嗎?」她抬起眼,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判斷是非對錯,少凌他只是救了我、收留我,他有什麼錯?而你們卻一再的指責他的不是,他根本是無辜的,現在卻為了我讓師父打成重傷……而我,連照顧他都不能。」她搖搖頭,已經無法思考,她只是好想見少凌,好想好想。
「你……」喀爾達震驚地看著她。「曲悠,你愛上他了?」
曲悠回看著他,不必多說什麼,她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趁著他還驚愕怔忡的時候,曲悠驀然往門口沖去。
「曲悠!」喀爾達及時攔住她,神情驚撼。「為了他,你竟然要逃走?」
那個男人對曲悠做了什麼?竟然讓曲悠連師命都能違背,即使付出會被師父責罰的代價、受盡所有苛責,她仍然想去見他。為什麼?難道他多年的等待,比不上他們這半個月的相處嗎?
「你讓開。」曲悠說道。
「我不讓。」喀爾達攔著她。「我絕不讓你再見他。」
「你再不讓開,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就算她的武藝不精,為了少凌,她也要試一試。
「元老已經答應將你許配給我,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不許你再見其他男人。」他話才說完,曲悠一臉的震愕。
「不,」曲悠不信。「我不相信!」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元老。」
「我絕不會嫁給你!」曲悠驚喊,恐懼著他說的是真的。她慌亂的出招向喀爾達攻去,她非走不可。
「這是在做什麼?」巫蘭想來看看曲悠的情況,卻正好見到他們兩個打了起來。
「元老。」見到巫蘭,喀爾達松了口氣。
曲悠咬著下唇,沒說話。
看到一旁擺著原封不動的飯菜,巫蘭直接轉向曲悠。「悠兒,為什麼不吃飯?」
「我……吃不下。」她只擔心少凌的傷勢,如果不能親眼見到他平安無事,她怎麼能安心?
巫蘭見她神情有異,只得歉然地朝喀爾達道︰「族長,曲悠的情緒不太好,你就改天再來看她吧。」
「可是……」曲悠如此維護那個男人,這樣教他怎麼能安心?!
「族長,曲悠不會離開這里,你盡避放心。」
「好吧,那我明天再來。」有了巫蘭的保證,喀爾達這才勉為其難的先離開,順手把門帶上。
喀爾達一走,巫蘭在房里坐了下來。
「悠兒,你是在怪師父不讓你出谷嗎?」
「悠兒不敢。」
「你私自出谷,為師的可有重重懲罰你?」
「沒有。」曲悠深吸了口氣。閉門思過的處罰已經算很輕了,尤其她又是犯了師父的大忌;她知道師父疼她,但她卻不得不再度違背師父的意思。
「師父,我求您讓我去看看少凌。」曲悠跪著請求。「我只要知道他沒事,一定回來接受師父的處置;我只是想確定他還好好的活著,否則我永遠都不能安心。」
「你這麼想見他?」巫蘭問道。
「是。」
「即使這樣會讓師父動怒,與你斷了師徒關系?」
「啊?!」曲悠震驚的看著巫蘭。
「你不能再見他。」巫蘭肯定的說道,語氣沒有轉圜的余地。「他雖是受了重傷,但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你不必擔心他。那個男人和你再也不會有任何關系,你必須把谷外的事全部忘記。」
「不,」曲悠搖頭。「師父,這是為什麼?難道您真的像喀爾達所說,已經將我許配給他?」
「不錯。」
「不!」曲悠站了起來,連連後退。「我不會忘記少凌,我也不要嫁給喀爾達,我要去找少凌。」她驀地往外沖。
「悠兒!」巫蘭追上她,並且將她制伏。「就為了一個男人,你真的連師父的話也不听了?」
她從來不想違抗師父的命令,但為了少凌,她什麼都可以不顧了。
「師父,悠兒不是故意要違抗您,只是……我不能不管少凌,我……我喜歡他。」她流著淚道。
最後一句話震懾住了巫蘭。
「你……你說什麼?」
「我喜歡少凌。」她的愛毋需隱瞞。
「你!」巫蘭再度震怒得不能成語。「你竟敢說出這種話!枉費師父如此疼愛你,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