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她居然忘了範一忠。為著剛剛的疏忽,長發女孩懊惱不已。
「範一忠,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你無端挑起兩幫之間的爭斗,你眼里還有沒有聯盟的存在!」她訓斥著。
「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余地!」範一忠喝道,注意力仍集中在左怒身上。「左怒,你的回答。」
如同一只沉睡的猛獅覺醒,左怒表情變了,銳利而鷙猛的眼神射向範一忠。
「我的回答仍然一樣。」他開口道,全身蓄勢待發。
只要範一忠敢傷了書青,他要這些人跟著陪葬!
範一忠臉色沉了下來,「左怒,這是你的選擇,怪不得我!」他緩緩扣下扳機,決絕的眼神仿佛是要左怒後悔。
就在範一忠全神貫注于左怒的那一刻,潛到他身旁的長發女孩猛地沖向範一忠,及時撞偏了槍口,發出「砰」的一聲。
誰都沒有料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有人不顧生命的沖過去,就連範一忠也愣了一下。
但這爭取而來的一瞬間,已足夠長發女孩再度救下書青。
而左怒則在槍響的同時將手上的刀射出,打掉範一忠的武器,現場立即一片混亂。
「保護忠爺,殺了左怒!」正當所有的人涌向左怒時,李文權正巧帶著縱天盟的人趕到了現場,當下多對一的戰局立刻轉為勢均力敵,兩方氣勢旋即有了差異。
長發女孩眼見現場已用不著她,目光立時轉向身邊的人,這一看,她登時變了臉色。
是血!
第九章
來不及向左怒打聲招呼,長發女孩立即聯絡方韋昕趕來,帶著受傷的書青就往復安醫院去。
一到醫院,方韋昕帶著兩人轉向嚴流瑩專用的診療室,而那個長發的女孩,也就是裴影彤又匆匆地「潛」進別人的地盤了。
本來在會議室內听醫院這個月例行會報的嚴流瑩,突然莫名其妙地被她拉出了會議室,一路上連開口的機會也沒有就來到了診療室。
「瑩,這個人就麻煩你!」
「昕,你也幫幫忙,管管彤好不好?」一進診療室看到方韋昕,嚴流瑩就不由得開口抱怨。但抱怨歸抱怨,她還是依著好友的話為躺在病床上的書青做檢查。
戴著眼鏡的方韋昕听了,微微地笑了笑。
「彤也是好意,她只是心急。」彤是怕瑩在會議室里會無聊到睡著,所以才特地把她救了出來。
「真是謝謝哦!」嚴流瑩差點被口水嗆死。要是讓她親愛的老爸知道她又半途開溜,只怕他又要延緩將醫院交給她的時間了。
想歸想,她手卻沒停的為書青進行療治。方韋昕與裴影彤則站在一旁守著。
突然,診療室的門被不客氣的推了開來,一個男人迅速進入,後面還跟著阻止他的護士。
「先生,你不能這樣亂跑……」
「算了,沒關系。」方韋昕走向護士。「這位先生是我們的朋友,去忙你的吧。」
打發掉閑雜人等,那個被列為「不速之客」的男人已倚在病床旁邊。
「放心,她沒有什麼大礙。」嚴流瑩安慰道。看樣子,這個突然闖進來的男人大概就是昕和彤的對象了吧。
「不過,她眼楮受損的情況滿嚴重的。子彈雖然沒有真正打中她,但是瞬間自她眼前閃過的火花,足以使她完全失明。」她的口氣里不無擔心。
也許是她的態度沒有惡意,言詞里也滿是關懷,左怒的戒心放下了一些。
「她原本就看不見。」語氣一頓,左怒再問︰「她的眼楮……有希望治好嗎?」
「原本就看不見?」嚴流瑩想了一下。「這很難說,剛剛我只是幫她檢查新的外傷,如果真的想了解她眼楮受損的程度,還必須進一步檢查才行。」
左怒沉默下來,低頭看著書青,她的眼楮讓紗布包住了,臉色顯得更蒼白,看來荏弱不已。
見他不語,嚴流瑩便退出了這一方無法侵入的圓。她才拉上布簾,就被拖了出去。
「瑩,現在沒事了,我馬上送你回會議室。」裴影彤一副不敢再麻煩她的表情。
「算了吧。還不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雙手環在胸前。
其實就算昕和彤不說,她也猜得到大概,現在留下來,是看有沒有需要她幫忙。
方韋昕給了嚴流瑩一個「沒什麼大事」的笑容,于是,嚴流瑩很合作的到一旁的椅子坐著。
「他是縱天盟之主左怒,也是我和彤相中的刑堂堂主人選。」方韋昕簡單地說道。
原來如此,既然是昕看中的,那個左怒一定有過人之處了。
嚴流瑩才想著,左怒便走了出來。
方韋昕首先開口道︰「左怒,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過,我是方韋昕,現任旭日保全的主事者。」
「我是裴影彤,黑道聯盟目前的代理人。」
「我是嚴流瑩,復安醫院未來的院長。」
左怒看著眼前的三個女人,不,或者應該說三個女孩才對。方才他全副的心思都放在書青身上,直到現在,才想起了他和其中兩個曾有一面之緣。
「你們介入這件事,有什麼目的?」左怒對著方韋昕問。
「我們並非介入,這原本就該是我們要管的事。」裴影彤搶著回答,她強烈地抗議。
他那種用詞跟態度,好像她們是胡鬧的小孩子一樣。
「左怒,難道彤剛才的自我介紹你沒听清楚嗎?」嚴流瑩忍不住插嘴,有點嘆息似地問。
黑道聯盟?難道她就是寒千雪?左怒忖道。
「不,她不是寒千雪。」方韋昕像是看透他所想的。「彤目前只是代雪管理黑道聯盟。」
「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
方韋昕一笑,「簡單的說,我們是為了懲治範幫破壞黑道的和諧而來的,解決你們之間的對立,就是我們的目的。」
只純粹為了範幫與縱天盟之間的爭斗而已嗎?左怒並不完全相信。
方韋昕再度點出他心中的懷疑,「左怒,你不能完全相信我們的話,這是可以理解的,但你要相信我們並無惡意。我承認我們還有其他目的,可是你有選擇的自由,再者,我們對袁書青並無惡意,否則剛才彤不會舍命救人。」
她雖然沒有在現場,但所發生的一切卻全在她的監控下。
左怒表情未變,心里卻為方韋昕的敏銳反應駭住。
「左怒,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們,請你到旭日保全走一趟,你就會明白你想知道的一切。」現在並不適合多作說明。方韋昕說完後,便示意裴影彤她們該離開了。
「謝謝你救了書青。」左怒這句話是對裴影彤說的。
「這沒什麼。」裴影彤還有些歉意。「很抱歉,還是讓袁書青受了傷。」
「左怒,關于她的眼楮……如果你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找我。」嚴流瑩叮嚀著,三人這才離開。
她們……他該相信嗎?或許他該走一趟旭日保全,親自探探虛實。
***
「還是讓範一忠逃了。」左怒的語氣沒有一點意外。
「是的。」李文權在電話那端應道。
範一忠果然是老狐狸,在他要行動之前,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退路;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他還真是將這句話徹底應用。
現在他「擄書青脅左怒」的計畫失敗後,道上對他的行為頗不齒,他一定會再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然後計畫下一步。李文權猜想著。
「估計得出他還有多少人嗎?」左怒問道。
「範幫和縱天盟對上的消息已經在道上傳開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範一忠幾度對陣失敗,範幫底下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現在還留在範一忠身邊的,應該就是那些跟在他身邊許多年的人。不過,上回他們擄走書青的行動失敗,就我估計,他們殘余的人數大約有二十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