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詛異的回眼,他…就不能放棄嗎?
龍修羅一笑。「別想再打離開我的主意,你知道我一向說到做到。」
南宮絕看著他,好半晌,才低喃似地問︰「如果…我死了呢?」
「不準!」龍修羅驀然低吼道。「你是我的人,我不許你用死來威脅我,不許你用這種方式來面對我。」這世上能令他失控的人,永遠都只有一個--他的龍兒。他的怒氣讓她嚇了好大一跳,修羅從不曾有過這麼形諸于外的怒氣。
「我只是說如果。」她勉強笑道︰「你知道的,每個人都會死,也許我的命不會很長,到時候只怕就算我不想離開也得走。」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他摟住她堅決地道。
「這麼多人看著一只小小的禽獸,竟然會讓它給溜走,我看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用!」諸葛軍怒吼道。
好不容易、費盡苦心才得到的雪人,竟然在一夜之間不見,而他加強了所有的巡衛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雪獸是什麼時候被人偷走的。
全是些酒囊飯袋!
「爹,雪人已經被人偷走,現在再生氣也無濟于事,還是想辦法查出究竟是誰偷走雪人要緊。」能在這麼多重的防衛之下、不驚動任何人而任意進出諸葛家,這個闖入者實在不簡單,若不能收為己用,將來必定是諸葛家的大患。
「還不立刻去打听雪人的下落!」諸葛軍實在生氣,用吼的下著命令。
一群人听到這句話連忙退了出去,免得再接受第二波的轟炸。才一下子,廳中的人全都做鳥獸散。只剩下諸葛氏父子兩人。
「爹,依你看,是誰有那麼大本事、能自由進出諸葛家卻不被我們所發現的?雪人被關的地點就在主院,他竟來得神不知鬼不覺,這人肯定不是簡單人物。到底是誰?」
諸葛軍終于冷靜下來。飛兒帶回雪人的事並沒有外傳,來人的目的顯然只在雪人,有誰會將全部的目標只放在一個雪人上呢?是雪無情嗎?不可能。她武功雖高,但前一晚才受內傷,不可能在昨晚又有能力潛迸諸葛家而不被任何人發現。
能在短短時間窺破敵人布陣方式再予以打擊的人,他只知道一個,但他此刻人應在王宮內,不可能到這里來。
「爹……」諸葛飛欲言又止,同樣的想法也在他腦中浮現。
「飛兒,你進一趟王宮找青兒,要她多注意王的舉動,有任何動靜都要將消息傳回來。」天下沒有絕對的事,何況是那個行事一向教人難以預料的人龍修羅。
「孩兒這就去。」
火之國王宮,景物依舊,人事已非。
修羅依然住在東殿,殿內的所有擺設一樣也沒變過,他一直以來的習慣也沒變,只是少了她。他不許任何人進人殿內,一直維持五年前她在這里時一般,什度也不曾丟棄。
他看似無心,其實是最有心的人;而她,原本有心,卻在命運的變故下逼得必須無心。
人人眼里冷淡無情、深沉難測的修羅,她卻懂。
走在前頭的南宮絕頓下腳步,一回頭便撞進了龍修羅的懷抱里。
「不要再對我這麼好。」她梗著聲音。
她終究是不能見容于火之國的南宮家人,一旦她的身世曝光,只怕傷的不止她自己,連修羅都避不開。他們怎能愈牽愈深呢?
「顧慮這麼多,看來我十二年的教導全都白費了呀!」龍修羅嘆道,沒有停止給予她專有的呵護。他一直教她不要在意別人的言詞,然而,他恐怕還是失敗了。
「我早就忘了。」她的頭埋得更深。真忘得了,就沒有痛苦了。
存在她心底最大的魔障,來自于她娘臨終前的遺言。以法術在她腦里封下記億,洛雅夫人的確高招,使得龍兒每每憶起南宮家被滅門的慘狀,只能強迫自己退得更遠更久。人最怕的便是內疚,自我折磨比什麼苦難都重。但他若是就此放手,豈不枉費了他火王修羅的美名?世上絕沒有令他無能為力、辦不到的事。
「真的都忘了?」他忽而一笑,抬起她的臉。「我帶你進羅剎門的那一天起,你的生命就與我分不開了。龍兒你不明白嗎?如果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那是它造就了你我的相遇,誰也改變不了。」龍修羅的眼凝起專注,一向淡然的語氣漸漸融人一種深深的情愫。「五年的時間不算短,它讓你成長,卻讓我嘗到了相思之苦。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想飛奔上雪山,不顧一切的將你帶回身邊。你知道我想你想的有多苦嗎?臨別前誤傷了你不知道你會不會听話的自我調息?雪山上那麼冷,你嚴適應嗎?而我真料對了,你並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他……怎麼知道?
「在替你療傷的時候,氣血一流到心脈就變得滯礙難行,這樣你還想裝作若無其事嗎?為什麼不好好珍惜自己!」他最痛心的便是這一點。五年前,為了留下她,他不惜出手傷了心愛的她,最後雖仍讓她離開,但那一掌也足以留下難以彌補的傷害。他曾叮嚀過神算子,若她以月神功心法調息,掌傷終有痊愈之日,但她卻沒有照做。
如今那傷已成為她終生都難以月兌離的苦,這教他怎麼能不生氣呢?她為什麼就不懂得善待自己?因為已沒有她該蓍待自己的理由。南宮絕在心里回應。
她的眼忽然蒙上一層空茫。
身世乍明的瞬間,她曾真切的希望那只是夢,但她終究改變不了曾經發生過的事實。
傍了她生命的父母,在她還只是個需人呵疼的嬰孩時便離她而去;而後來延續了她生命的他,十二年無微不至的寵愛、日夜不離的親人、愛人、她依恃而生 人,竟是她這一生最不該接近的人。
生命,原來真的很苦。那還有什麼值得她珍惜啪呢?不能自絕,注定要面對這種椎心的傷,她再也無土承受更多,所以她無視于這心痛。既然心里的苦無從止解,那麼就讓身體分擔一些吧。
「珍惜……」她輕喃道,淚霧迷茫著眼。她已經多活了五年,好累,真的好累呀!
「不許你有輕生的念頭!」他再度低吼,攫住了她那抹空茫,強橫的吻蠻硬的想喚回她失卻的魂魄。「你的命是我的,你的身、你的心,一分一寸都屬于我,沒有人可以傷害你,就連你自己都不許。」翻轉纏綿,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許她這麼輕待她自已。
突然宣布停止七天早朝,有事一律以奏章上報的王終于回來了,眾大臣忍不住松了好幾口氣。
雖然國境內外一概沒什麼需要煩惱、也沒有什麼需要特別擔心的,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能見到被尊成「無所不能」的君主,實在也令人心安不少。
即使龍修羅,天要面對的事務很多,但他始終沒有忘記該盯著南宮絕的一切。不論如何,他總是會留下日影或夜魅其中一人陪著她,順便照顧她的三餐飲食。雖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但她還是沒學會要如何照顧自己。
人居東殿,南宮絕終日深居簡出,除了去看小雪,其他時候她幾乎足不出殿,仍然排斥著與陌生人相處,加上龍修羅對她的縱容依舊,在極為低調的處理下,她安居于工宮之內。
即便沒有刻意張揚,原本不太近的一國之君突然對-名女子關懷倍至,這種反常情況當然會引人注意。沒多久,這個一身白衣、有著傾城容顏的美麗女子究竟是誰,成了眾人猜測最多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