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下朝後,幾位大臣走出大殿後便聚在一塊討論。
「你看,王會立後嗎?「
「很難說。」
「嗯。王身邊有個小龍女,莫非王是在等小龍女長大?」
「不無可能。王始終不近,而與小龍女卻是日同行、夜同寢,小龍女是王收留的孤女,且王又對她百般疼愛,或許王早為自己選好了王後。」
「但……小龍女終究是個來歷不明的孤女呀,王卻是我們火之國的血脈,這樣好嗎?」這在身分上未免不符。
眾人面面相覷。
「但如果王上真的是這麼打算,那麼就算全朝反對,也不見得能動搖王的半點心意。」他們跟在新王身邊主政這麼久,多少也了解一些新王的個性。
「為今之計,就是趕緊物色幾名才貌雙全的官家千金,來轉移王的注意力,這樣一來,王便不會只守著小龍女一人。」
「听說小龍女的美天下少有……」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何況,我們誰也沒見過小龍女究竟生的是何種模樣,傳言大多夸大其實,不足采信。我們既為人臣子,就該替君王解憂呀!」
「我贊成。就先依我們的方式行事,推薦幾名女子進宮吧。」
一談定,眾人總算放了一點心,在認為自己又對國家盡了一份心意後,才心滿意足的各自打道回府。
「立後?」八成是最近太閑了,那些沒事等著領薪的「臣子」們才會無聊的把主意動到他身上。
接下來,他們大概會軟硬兼施的塞幾幅美女圖供他選擇,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將人送進宮,然後便自以為盡了責任的準備等皇子誕生的消息,這些自以為忠心,他還會不了解嗎?
真以為這樣就能逼他就範?
「修羅?」立在宮門口,小龍女遲疑的喚道。
「龍兒,怎麼了?」她是唯一一個到現在,仍沒有改變對他的稱呼的人。
「什麼是立後?」她「飛」到他面前詢問。
立後?是誰多嘴!
「你不要龍兒了嗎?」她一瞬也不瞬地瞅著他的臉。
「誰說的?」龍修羅摟著她走人寢宮。
「可是……他們說你要成親了,而且,要娶好多個女子……」她從沒想過,有一天修羅會要別人來陪。
「如果是呢?」她咬著下唇,擰著眉想了好久,突然一把抱住他。
「你真的不要龍兒了?你要我走嗎?」她委屈地問。
「傻孩子!」他將她抱人懷中,疼溺的口氣與寵愛的神情未變,她還只是個孩子,不需要想這麼多的。
「我只要你一個講夠了。」
「真的?」深埋在他胸膛的頭悄悄探出,她小心的求證,原本苦悶的小臉此刻仿佛透進了一些陽光。龍修羅肯定的點頭,喜悅的光彩立刻燃亮了小龍女的臉龐,瞬間將她襯得更加動人。
「小寶貝很愛胡思亂想喲!」他取笑道。
「才沒有。」她皺皺鼻子,抗議道。
「你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真的長大。」
「我有長大呀!十二歲了耶,很快就可以追上你了哦。」
追上他?龍修羅忍不住被逗笑了。
「那如果龍兒長大了,想做什麼?」
「想做修羅的情人。」她很認真的答道。
他挑挑眉。情人?她打哪听來這名詞?
「我討厭成親。一大堆的忌諱呀、禮節的,好煩人。」而且成了親以後,妻子都不能跟著丈夫到處跑,然後再也不能像現在一樣了。被限定只能在閨房里等待丈夫回來,好可。她只想跟著他去任何一個地方,不要被留下來。
「我知道成親了以後好煩人,要管這個看那個的。因為修羅是王,可是我不想做王妃……」她想了想,覺得又好像不對。「哎呀,反正我不要和你分開啦!」最後以這句話做為總結。
龍修羅笑了。龍兒是他一手親自教養的女子,不論是武功、智慧,一切都來自于他。但他從不曾教導過她有關情愛的部分,可她的想法卻能與他相通,不虧是他願意守候一生的龍兒呀!
「這是你今年的生日願望嗎?」
「不是。」
「不是?」這倒讓龍修羅疑惑了。
她大聲的宣布,「今年的生日願望是,修羅要當龍兒的情人。」
在她簡單的認知里,情人是一輩子都不會分開、一輩子心里都只有彼此散個的那種。但是妻子,一個男人卻可以同時擁有好幾個,最重要的是,丈夫並不一定會將妻子放在心上。
龍修羅失笑。
「小寶貝,你真的懂得‘情人’所代表的意思嗎?」含著一種異樣的神情,他的額頭親膩的抵著她的。
她的眼楮不由自主的被他幽深的眸子緊緊吸引住,氣息輕而亂地起伏著,她下意識的皺起眉想皺掉那股不洎然的感覺。
「除了可以讓你一輩子只陪著龍兒外,還有什麼意思嗎?」
這個世界是容許男人三妻四妾、三宮六院、任意揮霍女人清春的,然而,那是屬于好漁色的男人才會如此夢寐以求。女人對他而言一向來得輕易,天下間再好再美的女人,只要他想要,就不會得不到,但他不要。
天地間唯一他想要的女人還在成長著,而他有絕佳的耐心可以等。
他輕啄了下她粉女敕的唇瓣,將她的頭壓人自己的胸膛,完全的將她護在只屬于他的氣息里。
「修羅……」她想問,卻又不知道該再問些什麼。
「別慌。」他自然看得出她的疑惑。「你還太小,不適合想太多。你只要記得,你的命屬于我,我的命也是你的,沒有人可以改變這一點,這樣就夠了。」小龍女抬起頭著著他,然後安心的笑了,又偎入了他懷里。
立後之事,就此否決。
夜里,小龍女睡得極不安穩。
夢中見到好多好多的紅,在一座宅院里,到處貼滿了喜、福、壽等的紅色字樣;掛著紅色金字的燈籠,眾人臉上全是一片祝賀恭喜,把原本紅色的喜氣櫬得更加出色。依稀記得,她被「人捧在懷里,笑得好開心。
她是個受盡案母疼愛的女兒,在眾人的祝福之下好不容易才誕生的血脈。但那一夜,卻紅得那麼奇怪……是火!火燒了。所有的歡欣喜氣全染上了驚慌失措,慌亂中,所有人只能逃命的往外急急狂奔。
「王,南宮家密謀造反,這是詳細的罪與通敵的書信,請過目。」
「奉詔處置南富家,有違抗者,格級勿論!」就這麼一句話斷送了百余條人命。為什麼?南宮家一向赤膽忠心、全意效忠,卻換得這樣的下場!逼間蒼天,蒼天卻不曾給過任何解釋。
好多好多的驚叫、哀號、求饒……瞬間,到處充滿腥臭,人人臉上盡是害怕。
「娘子,快走!帶著我們的女兒,快走!」宅院里死傷無數,而敵人卻不斷的由四面八方涌時來。
「不,相公,要走一起走。沒有你,我絕不走。」究竟他們犯了什麼錯,招致此種下場?夫妻被迫分隔兩邊,各自的打斗不曾稍停,少婦抱緊杯中的孩子,努力想級出一條路與丈夫會合。
男子的武藝再出眾,終究無法對抗一波一波不斷涌人家門的官兵。甫官家多少年來的基業,辯道就此斷絕了嗎?
不,絕對不行!
「啊!」男子背部又中了一劍,看來他是無法避過今天的災禍了。
「相公……」少婦的呼喚再度傳來,原本珠目的衣上,如今竟被血染成了刺眼的紅。
「洛雅,你快走!」他飛奔過去,繼續隔開所有的攻擊。再這樣戰下去,南宮家連最後的生機也沒有了。
「相公!」她含淚叫喚。
「洛雅,想想孩子,她還這麼小,我們必須保住商官家唯一的命脈。走!快走!」他拚著最後一口氣,把妻女推上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