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瑩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平淡,仿佛所談的事與她完全無關,頭一次面對這麼冷漠的流瑩,原人浩有點慌了。
"你……你打算氣我一輩子嗎?"他忐忑的問。
"我沒那麼多閑工夫。"她一轉身,手已握住門把。
"瑩!"原人浩不顧一切的沖下床,右手搭上她握著門把的手,左手圈住她的腰攬向自己。"原諒我這一次好嗎?若不是為了你的安全,我不會背棄諾言,後來發生的事不是我所能預料,但我真的不願見你受到任何傷害。"
"你有沒有想過,我同樣也擔心你?"她垂著頭不肯看他,竭力持穩的語調里有著掩不住的輕顫。"你只想到要自己一個人面對一切,有沒有想過我會為你擔心?就在我與昕商量好一切後,你卻不見了,你要我怎麼辦?如果真的避不開黃泉路,至少你不是孤單的一個人走。浩,我只能做到這樣,我對你可以舍命相陪,但是你為什麼連信任我都做不到?"
原人浩無言了。
"你只想著自己,在你心里到底有沒有顧慮過我的感受?"她掙月兌他,開門就離開,不想再听他解釋。
原人浩一怔,黯然的站在原地,久久無法自己。
唉!這一對真是好事多磨啊1躲在牆角的人暗嘆了一口氣,準備回去報告情況。
***
"你們到底有沒有找到他們真正需要的東西呢?"
"找啦!"影彤理所當然的回答,"但是一堆東西啊,找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瓶?"她將背包里的東西全倒出來。
天!她們看了全都快昏倒了。
原來裴影彤與織心會那麼晚出現的原因,是因為她們兩個去搜括閻羅的藥庫去了。
但是她們的目標只是那瓶解藥,她卻帶回那麼多東西……喔,她們齊翻白眼。
寒千雪走近桌上的那一堆東西,與昕兩人仔細的看著每一瓶藥。
"勾魂對莎菲的感情很讓人感動,幸好老天爺肯幫忙,莎菲至少已經接受勾魂了。"潔幽報告著今日醫院里的情況,高興之余也有點難過。"可是如果不能及時找到解藥,他們可能真的得當一對亡命鴛鴦了。"
"瑩哪里的情況比較不樂觀。"影彤無奈的聳聳肩。"瑩似乎對這次原人浩的不告而別很不諒解,我听到原人浩的解釋了,但是瑩支反問他,在他心里究竟有沒有顧慮過她的感受?"
"不會吧,瑩向來那麼溫柔體貼,怎麼這會兒會鬧這種別扭啊?"潔幽夸張的叫著。
"遇上了愛情,誰也灑月兌不起來。"織心加入討論。"不過原人浩也真過分,兩個人既然相愛,當然得信任對方,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該共同面對才是。他想自己一個人當勇士,也難怪瑩會那麼不諒解啊。"
"這一對有得磨了。"影彤下結語。
"那倒未必。"韋昕笑得十分狡猾。
"怎麼說?"她們齊聲問道。
"別忘了,還沒有找到解藥之前,原人浩的生命只剩下兩個多月,瑩現在大概是氣昏了頭所以沒想到這一點,否則一定舍不得再鬧別扭了。"
"找到解藥了嗎?"她們再度擁到桌旁。
千雪與韋昕同時點頭。
千雪交給潔幽兩藥罐。
"幽,你明天到醫院找勾魂和莎菲,讓他們服楮解藥,要走或留下,任憑他們自己決定,昕,你明天到醫院走一趟,無論什麼方法,讓瑩'想'到原人浩命不長久的事實。其他人……等著看戲就好。"
"呀——"她們全都竊笑起來。
"莎菲,我們明天就離開這里好嗎?"勾魂對著靠在自己懷里的莎菲低語道。
自從打開心結後,兩張病床只差沒有濃縮成一張了,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不願再多浪費任何一刻,而莎菲也真正感受到自己是一個被愛的女人。
"好。"她抬眼朝他一笑。臂上的傷已經痊愈得差不多,是該離開了。
貝魂低頭輕啄住她唇上的笑意。
"我今天有沒有說過我愛你?"他吻向她耳畔。
"有。你一早醒來就說過了。"莎菲閉上眼。"但是我不介意你再說一次。"
因為得來不易,所以顯得可貴,受過情愛的苦,無論是她或他,都只想好好珍惜往後的日子。
"咳!"一陣不識相的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旖旎畫面。"抱歉,你們可以當作沒有我這個人存在,繼續繼續。"潔幽相當自制的背轉過身。"喔,好了的時候記得通知我一聲。"
"高小姐,你可以轉過身來了。"莎菲起來,與勾魂並肩坐著。
"喔。"潔幽眼里的笑意不減,"兩位看來好多了,至少比起還在冷戰中的那一對快樂多了。"
"冷戰?"他們相視一眼,只在彼此眼中看到問號。
"沒關系,沒關系,這個問題不重要。我今天來看你們,主要目的是送份禮物給你們。"
"不用了。我們已經打算離開這里,你要送的禮物,我們大概用不到了。"莎菲婉拒道,"我們只要有彼此就夠了。"
她終于真正開始回應勾魂對她的情。
"恭喜兩位。"潔幽誠心的道,能及時的體會到真愛並且懂得珍惜的人不多。"不過這份禮物兩位一定要收下,這是解藥,可以解兩位身上的毒。"
解藥?!驚異之色出現在兩人臉上。
"這是那天彤與心進了閻羅藥庫中偷出來的。"
貝魂與莎菲接過兩瓶藥。
"我們真的可以活下去了?"莎菲驚喜不已,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是真的,至于什麼時候吃就隨兩位的意,我不打擾了。"潔幽趕緊走出去,她急著去看下一場重頭戲呢!
***
真的氣他嗎?
其實是氣自己居多吧!氣自己就是沒辦法對他無意中的傷到感到不生氣。
原人浩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他會不會又一走了之呢?
帶著一顆脆弱的心,流瑩還是推開了病房的門。
"浩!"一進門,眼前所見便是躺在床上痛苦掙扎的原人浩。她一顆心猛然收緊,終于想起了他身上的毒未解。
"瑩……"他辨出來人,身體不住的顫抖著。
"浩——"她怎麼忘了?怎麼忘了這件事了?
"瑩……不要生氣了……好嗎?我……真的……真的愛……你——"身上所承受的遠遠不及他心里的苦。"我以後……不會再瞞……瞞你任何事……"
"不會了,不會了,我不會再氣你了。"她傷心的搖頭。"我去拿止痛藥給你吃。"
"不……"他抓住她。"不用了……沒……沒用的。"和上回發作時一樣劇烈,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浩,不要離開我。"流瑩抱住他,不住的低喃。她願意分擔他的痛苦,只求上天能多給他們相聚的時間。
突然,門外走進來五個人,韋昕直接走到另一邊,讓原人浩服下解藥。
"昕,這……"流瑩抬起淚眼疑惑的問著。
"這是解藥,是彤和心由閻羅那兒偷來的。我和雪分辨了好久,才從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出來的。"
"那浩他——"
"等他睡醒後就沒事了。"千雪走到她身邊說道,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真情來得不易,別輕易嗟跎了。算賬,以後有得是機會。"
"我知道。"流瑩轉身抱住千雪,千雪拍了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