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聲響讓在場的人全都怔住,畏寒的眼神看向祖傲凡時,全不由自主的退了開去。往門外一看,蕭廣浩瞪大雙眼的氣絕當場。
「浩兒!」蕭天成沖到愛子身邊,難以置信的發現愛子已然魂歸西天,一聲悲喊沖天而出,然後他看向殺子仇人,滿腔的悲憤盡數化為狂笑。
「祖傲凡,你殺了我兒子,你一定會後悔,我要你一輩子永遠痛苦!」
眾人全不了解蕭天成話里的意思,只見蕭天成往北院沖去。
「語兒!」祖傲凡立即隨後跟進。
蕭天成沖到石樓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一定要殺了蘇語凝為兒子討回一點血債。一抬頭,卻看見四大護法之一的離心早已候在那兒。
「你……離心!」他愕然。
離心一陣訕笑,「蕭天成,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傷害夫人嗎?離心已經恭候大駕很久了。」
「我要殺了蘇語凝!」蕭天成突然發了狂似的往前沖,一把利刃毫無章法的亂揮。
離心不疾不徐的閃身後,長劍一揮,正中蕭天成的咽喉。
滿懷不甘與遺憾,蕭天成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便當場身亡。
祖傲凡一來到,看見的便是這幅景象。
「教主!」離心面露笑容的迎接來人。
教主果真神機妙算,知道窮途末路的蕭家父子必定會對蘇語凝不利,故而派她先到這里,以保護夫人不受傷害。
蘇文這時也趕到,前廳陣仗解決後,三大護法正在善後,他則先行離開。
祖傲凡隨意的點頭,三人直接進入石樓中。
「語兒!」一進入屋內,卻發現蘇語凝已失去意識,她半倚在床邊一動也不動。祖傲凡見狀就要上前,但被蘇文拉住。
「傲凡,凝兒已成毒人,任何人只要接近她都會中毒,而且隨著時間的消逝,凝兒身上的毒也就愈厲害,你不可以靠近她。」
祖傲凡揮落蘇文拉住他的手,月兌下披風包住蘇語凝,然後打橫抱起她。他的眼里只有蘇語凝蒼白又消瘦的面容。
「我與她同命!」他隨即將他的女人帶回屬于他們的地方。
請來靈鳩教里最擅長解毒的李大夫,然而他所診斷的結果卻教所有人嚇了一跳,而且也更加憂心。
「老夫可以試著為夫人解毒,可是以夫人此時的身體狀況,恐怕禁不起太猛烈的藥物。教主,夫人不但因為多日未曾進食而體弱氣衰,更重要的是,夫人有身孕了,此時不論服用何種解毒的藥物,都只會造成夫人更重的負擔,即使取得了唐門的解藥,恐怕也難以保住夫人的命。」
語兒懷了他們的孩子了!祖傲凡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李大夫的話給了他希望,卻也帶來徹底的絕望。
所有在場的人都被這則消息給驚得不知如何是好,祖傲凡卻是眉眼不曾稍動,相較于眾人的驚慌,他顯得從容、篤定。
「教主,先讓我為您解毒吧!」李大夫看出祖傲凡也中了毒,所幸教主內力深厚,一時片刻間這毒尚不會發作,但卻也不能不解。
「不,語兒若不能醒,那麼我的毒亦毋需解。」
四大護法同時低下頭分守兩旁,為教主的深情動容。蘇文震驚的看著那對以生命相系的夫妻,那是需要用多麼深的感情才能使原本陌生的兩人牽連得那麼深。
「教主,也許我們可以請嫣兒夫人來一趟,她是神醫之後,未必沒有方法可以救夫人。」離心忽然想起那對北武林的神仙眷侶,尤其是那名精靈般令人難以捉模的小女人。
話一說完,眾人非但沒有預料中的喜悅,反而又是一陣沉默。
南北武林相隔遙遠,蘇語凝……還有命等人來救嗎?
「歡無,你立刻動身前往逍遙山莊,請師兄……無論如何來一趟!」不管如何,祖傲凡絕不放棄任何希望。
自那日救回蘇語凝後已過了三天,祖傲凡不曾踏出傲然居半步,教務均由悲晨代理,離心與合生則負責傲然居里的生活起居。
似乎是真的不要命了,祖傲凡日夜陪在蘇語凝身邊,所中的毒一日比一日深,而蘇語凝的氣息也愈來愈微弱了。
祖傲凡不接受李大夫所開出的任何藥,除非語兒能生存,否則他絕不獨活!任誰也勸不動。
伴在他身邊多年的四大護法深知主人的性子,他們誰也不曾開口勸說,只靜靜付出心力,無論事情變得如何,他們都必須守住教主所打下的一片天,那是他們誓命效忠時早就承諾過的誰也不曾或忘。
「傲凡,我真不敢相信,你真的打算放棄自己了?」燕無痕將祖傲凡拉離床邊,立刻連點他身上七大穴道,硬是將解毒丹塞入他的嘴里。
「師兄……」正欲開口,眼角卻瞥見一道嬌小的身影接近床邊。
嫣兒執起蘇語凝的手,認真的把起脈來,一個地方也沒放過的仔細檢查了一遍。
她偏著頭想了一下,然後轉身面對眾人,所有人均屏息的等待「宣判」,她——是他們最後且唯一的希望了。
「咦,大家為什麼都這樣看著我?」嫣兒懷疑的跳進燕無痕懷中,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嫣兒,別鬧了。」燕無痕好氣又好笑,他知道嫣兒不習慣面對眾人的眼光。「嫣兒,你知道傲凡很擔心他妻子的情況,快告訴大家,語凝有救嗎?」
「大哥,你不信任嫣兒嗎?有我在,她怎麼可能沒救?」她由懷里模出一顆丹藥喂入蘇語凝口中,然後認真地打量眼前雖然昏迷、卻依然美麗動人的女子。「她有身孕了,醫治起來是比較困難些,但卻也不是全然沒救。」她轉頭看向祖傲凡,將一瓶丹藥塞入他手中。「這是護心丹,可以增加她的體力,也有安胎之效,連著三天,三個時辰喂她一顆,三天後我再為她解毒。」
得到了嫣兒的保證,祖傲凡這才稍稍放了心。
「師兄,你們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歡無原來必須趕到逍遙山莊;卻沒想到在出發兩天便在路上遇見一路游山玩水的逍遙夫妻,歡無毫不遲延的說明教里的情況,燕無痕立刻帶著嫣兒隨歡無回到靈鳩教,因此才能這麼快就趕到。
嫣兒看著祖傲凡消瘦的面容,他對語凝的深情讓她想起了兩年多之前,同樣為她擔憂的燕無痕,心念才一動,燕無痕已環上她的腰,給她支持的力量。
她只消一個表情,燕無痕便能明白她的心思。相視一眼,嫣兒翩然一笑的倚入他懷中。
「傲凡哥不必擔心,嫣兒保證,你妻子一定平安無事,還有你們的小孩。」孩子似的純真話語讓所有人都不自禁的發出會心一笑。
尾聲
十天後——嫣兒把完脈,燦然的笑開了。
「你很好、寶寶也很好,九個月後你一定會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的小孩哦!而且你可以和傲凡哥相守一生一世了也!」
「謝謝你。」蘇語凝誠心的道謝。
「不要謝我,只是剛好我會而已。」孩子似的笑容讓人不由自主的喜歡上她。嫣兒很美,美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不會覺得褻瀆,她那股清靈純真的氣質比美貌更加吸引人。
十日來的相處,蘇語凝已經很了解嫣兒是個什麼樣的女孩了,她們年紀一樣大,然而她還是忍不住把嫣兒當成妹妹般。
難得今天所有人都不在,傲然居里只有她們兩人。
然而談笑並沒有太久,燕無痕與祖傲凡同時走了進來。
「大哥!」嫣兒一見到燕無痕,立刻撲進了他大張的雙臂之中。
「你呀,還是這麼莽莽撞撞的!」一手箍緊她嬌小的身子,一手輕捏了下她的俏鼻,他對她溢于言表的憐愛讓人不羨慕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