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順便也變一個絕世美女來當女伴吧?」大舅子唐潮一聲不響地出現在這「搞笑」的現場。
「幾時來的,怎麼不通知一聲?你這個唐大公子花名在外,幾時缺過女伴了?」胡利若有所指地看著風流瀟灑的唐潮一眼。
「胡利,你這麼說是存心想害死我嗎?」唐潮口中說著胡利,眼楮卻盯住另一個人。
「你想找誰幫忙?」胡利算是明知故問。畢竟,關于同族中的事,他不知道的不多了。
「我只能找銀雪了,我只跟她相熟嘛!」
「誰跟你相熟了!你要找的是絕世大美女,我可不是,很遺憾,配不上你了。」銀雪的聲音,卻是他人的形貌。
「劉璃……」劉楓看著說話的女子,原本嘻笑的臉色,瞬間變得泫然欲泣。
銀雪扮演的不是別人,正是劉楓三年不見的妹妹、唐儂的二嫂──劉璃是也。
「不必太感動,反正舉手之勞而已。何況,以前多次得罪你,現在當一次你妹妹,算是向你賠罪。」銀雪承認自己以前的莽撞。
「謝謝你……」
劉楓和妹妹自從五年前父母意外身亡後,兩人相依為命,誰知劉璃又因緣巧合地錯落在大理,姐妹兩人時空阻隔,今生已無緣再見。而今,銀雪竟然以劉璃的形貌再現,雖然明知不是「真人」,卻也了了她的親情相思。
「那就麻煩大家了。」嚴至昊以主人的身份再次地感謝眾人的義助。
于是,一場集中外名流、富商巨賈的世紀喜宴在眾人的引頸企盼中上演了。
***
『娘子,看得還滿意嗎?」
昨夜是胡利和劉楓的洞房花燭夜,也是兩人的初夜。
微曦中,兩人一絲不掛地躺在被窩中,劉楓掀開一角被子在曙光中仔細地打量著胡利的。
「沒什麼不同嘛!」她的語氣幾乎是帶點失望的不滿。
「你以為會看見什麼?一條尾巴?」
「不知道。不過,我總認為應該還是有所差別才對。可是,我又看不出有哪里不同。」
「只要心靈能夠相契合,即使有點小小的差異又何妨?」胡利半擁著她,半躺在床頭。
劉楓點點頭,不再鑽牛角尖了。
「把這顆藥丸吃了吧。」胡利手掌中兩顆綠色的小東西滾動著。
「有什麼作用嗎?」她一口吞下後才想到要問藥效如何。
「我『真的』不知道。」怕她懷疑.他特別強調「真的」這兩個字。
話說三天前嚴至昊和唐儂的喜宴過後,那一大票的皇親國戚、富豪名流的親友,居然在一夜之間全消失了,包括那十八架的私人噴射客機。
原來,那一大票的冒牌親友在鬧過了喜宴之後,全恢復了原樣到胡利的新家趕工過去。
一個月,真的只要一個月,一片荒湮蔓草的樹林可以變成一個桃花源。
如果嚴家的別墅是皇宮,胡利的家就是天堂了。
胡利的家是一幢位于小溪畔的石材建築,一大塊一大塊的巖石堆砌成三房兩廳的屋舍,樸實無華的色調,加上小橋流水和綠草紅花的陪襯,無疑是座人間仙境。
當房子完工時,嚴至昊應邀前來,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物是真的!
劉楓也不相信,她還一再地問胡利,會不會哪天睡醒時,他們的房子就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因為,她知道這一切的成果都是「大仙們」施法力完成的曠世杰作。
「放心,房子倒塌時這些石頭也是會壓死人的,你不會莫名其妙地不知道的。」銀雪風涼地說。
「喂,你有點口德好不好?這房子我們才剛要搬進來住,你就死啊死的說個不停,存心觸我霉頭啊?」劉楓雙眼一瞪,大有舌戰一場的氣氛。
「謝謝大家的幫忙,讓你們費了這麼多的心力。」胡利怕那兩個女人又吵嘴,所以,趕緊轉移話題。他看著一面由各色寶石瓖成一幅寒夜星空的牆,感歎地說。
「沒什麼。後院的那份禮物對你來說才是難得,包你看了感動得痛哭流涕。」銀雪神秘兮兮地說。
「是什麼東西?我們趕快去看看!」劉楓拉著胡利直奔後院。
她太好奇了!一向無慾無求的胡利,會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感動得痛哭流涕的?
才踏進後院,胡利就呆住了。原本一向就只會淡淡微笑的臉孔,竟然有了熱淚盈眶的感動……「怎麼了?是什麼東西讓你有這種表情的?」劉楓看不出這後院有什麼特別的,比起室內那些奇珍異寶,這後院正常多了。一株老松樹、一組奇石桌椅而已,如果硬要找出特別的,只能說那棵松樹長得很「藝術」,就像盆景比賽中的極品放大版。
「那棵樹。」胡利平息激動的情緒後,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這樹很漂亮啊,怎樣?」
「這棵樹是月住了一千多年的家,你說怎樣?」一個白衣束長發的男子由他們身後漫步而出。
「住了一千多年的家?」劉楓一時會意不過來,只能用眼楮疑惑地來回注視著兩個正在「眉目傳情」的男人。
「這是你做的嗎,星?」胡利走到樹下,雙手眷戀地撫著粗糙的樹皮。
『我哪來這麼大的本事?是日。」叫星的男人指著胡利的身後。
胡利猛然回頭,將一束長發在空中劃道圓弧。
「日,你來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想見到我了。」胡利驚喜的表情展露無遺。
胡利決定「入世」是他個人的事,但是,他們「日月星辰」的情誼卻也為他所看重。雖然他不必征求他們的同意,但是,他希望能得到他們的諒解;而三人之中.日是誓死反對的一個。
「你人都來了,你的窩當然也要一並帶走,省得我每見一回就生氣一回。這叫一勞永逸。」叫日的黑衣男子冷冷的臉孔冷冷的語氣,很有威嚴的樣子。
「謝謝你。」日的故作冷漠,胡利了解。他才不相信日是因為看了礙眼才主動幫他搬家的。別人不知,他可清楚得很,跨越時空搬遷一件活物是何等費力的事,不僅勞心勞力,也要耗掉不少的功力,總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我幫你搬來這些桌椅,你怎麼既不感動。也不多謝的?」星邀功地說。
樹下那組桌椅是他們經常泡茶聊天的地方,上面有著太多的故事和回憶。
「還有我,嘿!嘿!我替你家做了保全系統,保你一輩子平安無事,六畜興旺。」又一個黑衣男子踏入後院。
「這是你師父送你的結婚賀禮,一人一顆,在結婚的隔天早上吃下。」日的手掌中托著兩顆綠色藥丸仰到胡利的面前。
胡利也不多問,只是靜靜地收下。
「還有一事。你師父交代,哪天你夫妻倆死了,骨灰就埋在這棵樹下。切記。」」為什麼?」劉楓迫不及待地問。
「他沒說。」日依舊是冷冷的神態,不多言、不苟笑,該說的說完之後,就直往樹林深處走去。
「日,你要走啦?」星不抱希望地挽留一句。
不料,一向威嚴外露的日,居然來個回眸一笑,給胡利另一個驚喜──「自家兄弟要結婚,沒個主婚人怎麼行?」
尾聲
五十年後。
「阿嬤,快點啦!」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在客廳中大叫。男孩除了那一頭雪似的長發外,活生生是胡利的縮小版。
「叫什麼叫,餓死鬼投胎啊?差個幾分鐘餐廳也不會關門的,急什麼?」劉楓的聲音由房內傳出,數十年如一日地依然中氣十足。
「什麼幾分鐘,阿嬤,你那個妝已經化了一個小時又二十五分鐘了,如果是粉刷牆壁的話,也大概足夠刷完一間房子了。」「難道你要我頂著這張臉出門嗎?我可不想讓人有撞鬼般的驚嚇。」劉楓怨恨地說。「阿嬤,你可以說是我的姑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