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這種時候了,小儂還替你說話,你慚愧不慚愧呀!人家一個純潔小美人對上你這個公子,難道還是她拐你不成?」
「媽,別鬧了行不行?」這是什麼媽呀!別人的母親在媳婦面前莫不盡力粉飾兒子的不是,即使是只超級大婬蟲也能美化成一個絕世癡情男,可瞧瞧他這個媽?唉!
「我只不過實話實說嘛。」嚴夫人不滿地嘀咕一句。
一時之間,客廳里三人相對無言,氣氛有尷尬、有詫異……幸好,劉楓和胡利火速地趕到了。
劉楓以她一向熱力十足的精神,打散一室的沉悶──「干媽,恭喜你要當祖母了。」劉楓一進門照例是一個中氣十足的問候。
她只對嚴夫人恭喜,至于嚴至昊,他的喜悅之中包含著一個很大的難題,他該是憂喜參半,「恭喜」就暫時免了。
「小楓,這位先生是誰?」嚴夫人對劉楓身旁的胡利很好奇。
「他叫胡利,我的同居人。」
她直言無諱。
「你不是說沒有男朋友,也不打算結婚嗎?」嚴夫人說時一臉受傷樣。
「干媽,別忙著傷心。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們也不打算結婚,他就純粹是個同居人而已。」
「為什麼不結婚?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帥的男人耶!「文質彬彬』、『玉樹臨風』這兩句形容詞簡直就是專為他創造的。這種帥哥光是擺在家里看著也舒服。」嚴夫人看得贊不絕口。
「呵呵,胡利是個男人又不是小白臉,我還把他供在桌上膜拜咧。」
「總之,這種男人把他據為己有,準沒錯啦!」嚴夫人以貌取人地出主意。
「是,干媽。不過,我們今天來不是來討論我和胡利的終身大事吧?」劉楓提醒一句。
「對喔!小楓,為什麼小儂懷孕了,至昊第一個要通知的人是你?」
「因為我是她的監護人呀。」
「你是她的監護人?那她的父母家人呢?」
「這個嘛……」劉楓、胡利、嚴至昊、唐儂四人互看一眼。
然後,就從劉楓的細說從頭、唐儂的適時補述,再加胡利的神通做見證,以及嚴至昊不時的點頭當結論,一個「唐儂的故事」就說清楚、講明白了。
嚴夫人從頭到尾就只能一愣一愣地听著,因為他們講得很詳細,她也就沒有發問的機會。直到故事講完,她依舊不發一語,陷入沉思當中……「媽?」
「干媽?」
嚴至昊和劉楓心中都是忐忑不安,畢竟,這件事太不尋常了。
嚴夫人回過神來,一雙眼楮難得地充滿著精明睿智,她──掃視過眾人。
「我不管──」嚴夫人鄭重開口,不過,她只說了三個字就停頓了。等眾人做足了擔驚受怕的表情之後,她才繼續說︰「不管小儂是大理人還是山頂洞人,只要能生下孩子的都是好女人。我都接受。」
「謝謝!」嚴至昊和劉楓都很感激。至于唐儂這個當事人,也只有臉紅微笑的分了。
「那孩子的戶口怎麼辦?」嚴夫人也想到了這個惱人的現實問題。
「我已收集好資料了,在加勒比海有個小柄……」嚴至昊提出解決辦法。
「叫什麼斯的,是不是?那種有錢就能行遍天下的國家,買個身份只是件小事。我馬上去辦!」嚴夫人自告奮勇地便要打包回美國。
「干媽,那就麻煩你了。祝你一路順風啊!」對著即知即行的嚴夫人背影,劉楓道再見。
「老大,雙喜臨門,恭喜啊!」
愛情的濃淡和時間的長短無關,只和是否真心相關。一個為了逃避婚姻的古代女子,卻在現代只用了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心甘情願地當了婚姻的俘虜。
愛情,真是害人的東西。
***
相較于嚴至昊和唐儂的干柴烈火、速戰速成,劉楓和胡利之間算是文火慢炖、細水長流了。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恰恰足夠將一個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熬成一種生活上的習慣、生命中的依賴。
她對胡利,從最初時的視為鬼魅、排拒、恐懼、相應不理,漸漸地,習慣成自然,習慣到視若無睹的地步。然而,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胡利已變成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那一部分。
雖然,嘴里嘀咕著他的千百種壞處,心中卻早已認定他是今生的唯一。
鶴發配童顏又如何?她深信胡利會愛她一輩子的。她就是要氣死那些妖嬈性感的美女們,怎樣?一個又老又丑的阿婆居然會有一個年輕體壯、俊帥絕倫的老公,而且,還愛她愛得無怨無悔、死心塌地的,嫉妒嗎?去撞牆吧,高傲的美女們!
劉楓又偷空來到小鮑園「查勤」。
這可以用「物以類聚」來形容嗎?每次看到胡利,他這個帥哥的身邊一定會有美女相伴。劉楓有點醋意地感歎著。
咦?這美女還有點眼熟耶……她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是.美女總教人難忘嘛!尤其是這種絕世級的。如果她沒記錯,這個美女就是上次算命算到一半被她打斷的那一個。
看來她和她八字犯沖哦!人家說「一次是巧合,兩次就是故意了」,為免被誤會她是故意打擾,她只有躲在樹後等她走人了。
劉楓像抓奸般地躲躲藏藏,閃身在一叢扶桑花後,這是離胡利最近的隱密地點。
「月王,你真的忍心拋棄我們嗎?」溫柔的女聲,哀怨地問。
月王?這什麼跟什麼?現在是在唱哪一幕戲啊?
劉楓滿頭霧水之余,也打起精神要偷听個明白。
耙情這兩人是舊識,還關系匪淺咧!拋棄?多曖昧的用詞啊!
「銀雪,別這樣,你們還是可以來看我啊。」
『那不一樣。難道我們幾百年的情誼比不上這短短的三年嗎?」
「這是不一樣的感情,不能相提並論。你和日、星、辰,都是我最珍惜的朋友,而劉楓卻是我願意用一輩子去陪伴她的愛人。」
「那個丑女有什麼好?值得你如此對她。」銀雪幾乎是用吼的高聲說出。
「我也不知道她哪里好,但是我就是愛她。」胡利平靜地說。
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囚為愛了,所以愛了。
「我要殺了她!」冷冷的聲音帶著陰冷的恨意。
「銀雪!我勸你最好不要有這種念頭。你想我會任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嗎?你要先考慮清楚,我的反擊,你承受得起嗎?」胡利依舊是淡淡的語氣,但是,警告和威嚇的力道不僅不減,還更令人寒毛直豎。
「月王,你……你傻瓜、你白癡啦!為了一個丑不啦嘰的凡人,你競要放棄苦修一千多年的道行,陪著那丑女一起老死?我們即使想看你,也只有一百年不到的時間了!哇……」
銀雪使狠過後,居然毫無預警地號吮大哭起來。她少說也有幾百歲的年紀了,竟然像個孩子般地說哭就哭。
「胡利,她說的是真的嗎?」劉楓由扶桑花後走出,臉上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蒼白。
「你什麼時候來的,娘子?」胡利難得地出現慌亂的神色。
他的耳力和自力都是超人一等的靈敏,劉楓的接近他原本是不該沒發現的,只怪他和銀雪談得太用心了,以至于忘了要眼觀四面、耳听八方了。
「當然都是真的!」銀雪一見她立即止住眼淚,馬上又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為什麼?」劉楓眼淚一滴滴地滑下,終成一長串的淚河。她顫抖地問。
她不知道,原來胡利愛她是要犧牲那麼多……她何德何能?以前她還常指責他的長生不老,如今……「因為他破了童子身。」銀雪搶先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