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他牢記著宇千露的「提醒」,原本看著宇千露的柔柔眼光,一轉頭已變成目光冷冷的漠然。
「徐老師找你,他在辦公室。」徐老師就是二年三班的體育老師。呂安莉正巧得知徐老師要找雷速,她就自告奮勇的前來。不過,眼前的景象卻是令她又妒又怒,但又發作不得。
「我知道了,謝謝。」面無表情的他,一回過頭又是笑眯眯的臉。他看宇千露東張西望的——
「找什麼?」
「找張面紙擦手,我記得有張餐巾紙的,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宇千露伸出一只抓過蜜汁雞腿的手,油膩膩的,嘴角也沾了兩顆白芝麻,卻沒紙可擦。
雷速二話不說,掏出口袋中的手帕,先幫她拭去嘴角的芝麻和油漬,然後拉起她的手,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細細擦拭。
宇千露也不忸怩,大大方方的靠在椅背上蹺著二郎腿喝果汁,伸長手臂讓他服務。
「表哥,你為什麼對外人就這麼好,對我這個表妹卻冷冷淡淡的——」沒什麼好依恃的,只得又把他們之間那種八竿子才打得到邊的表親關系提出來說說。她還故意稱宇千露為外人,表示親疏有別。
「咳!咳!咳……」呂安莉的惺惺作態又讓宇千露喝果汁喝的嗆到了。
雷速也知道她對假仙「過敏」,他只是好笑的瞪她一眼。
「速,昨晚你穿的那套睡衣怎麼那麼奇怪,改天我陪你去買一套新的,好不好?」眼角瞄到呂安莉的臭臉,她卻笑得十分甜蜜,過分的甜蜜。
只听她一聲甜膩的「速」,他就知道宇千露又要搞怪了。不然以她平常的叫法,只會像叫他人般的「雷速」直稱。而且,他的睡衣就是休閑服一款,哪有什麼奇怪不奇怪的。
「好啊!我們晚上床上再討論,別忘了。」她愛玩游戲他就陪她。而且,他的用詞更加的春色無邊曖昧橫生,讓人听了想不誤解都難。他說完,人也起身離去。
呂安莉听了雷速的言語,果然中計,目瞪回呆的僵立片刻,直到雷速走遠了才想到要跟上他,顧不得裝模作樣的淑女姿態,她高聲嚷著要雷速等等,匆匆追去。
「這樣糾纏好嗎?」此時,範琦玉才有說話的分。
「如她所說的,表兄妹嘛!真要老死不相往來也不可能。反正,雷速自有分寸,就當作是飯後的余興節目好了。」喝著雷速送來的果汁,她有著不以為意的輕松。
「想不到雷速也會配合你這樣狼狽為奸的作弄人。」他們的關系她知之甚詳。而且,以雷速的個性來說,就是因為沒有什麼他才會說得像有什麼,若是真有什麼,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說出一個字的。
「我們都沒說謊啊!他每天穿什麼衣服睡覺我都看的一清二楚,而且,我們每天睡覺前也真的有用手機聊天的習慣,又沒騙她。她要想入非非,是她的事,這只證明她的思想不純正,怪誰!」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一個人滿腦子的,看了尿尿小童的雕塑也會把純潔無瑕的童稚看成是妨害風化的污穢。
「偉大的日子里就別管那些雞貓耗子的雜事了。生日快樂!」宇千露拿出一個小方盒放在範琦玉的面前。
「你怎麼知道?」範琦玉緊握著那份禮物,眼眶泛紅,水氣浮現。
「一個小別針而已,不要太感動。」
「被人放在心里的感覺很好嘛!」她拭拭眼角,說的真誠也說的語重心長。「昨夜我爸媽離婚了。」
「終于?」對她的家庭狀況,她也知之甚詳。看範琦玉並沒有太多的傷感,她也就問的不太鄭重。
「對,終于。不過,他們會離婚可不是因為他們突然善心大發的願意放對方一馬。」範琦玉譏誚的說,臉上是有一點不屑的冷笑。
「你會搬家嗎?」好不容易有個知交,可別轉學轉走了。宇千露憂心的問。
「放心,托他們的福,我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戶長自己當。」
「你還未成年,不是要有個監護人嗎?」應該是這樣吧!她也問的不太確定。
「沒人要我啊!我只好識大體的自立門戶了。」
「他們怎麼這麼沒良心,好歹你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啊!」不是「世上只有媽媽好」、「哥哥爸爸真偉大」嗎?她家的父母怎麼會是這款呢?
「還好啦,其實他們離婚我可算是最大受益人。之前幾年我就獨居慣了,現在他們不要我,只不過是多了文件上的證明而已,實際上早就如此了,也沒改變什麼。現在可好了,他們急于離婚,什麼條件都答應的很爽快。你知道嗎?我現在可是千萬富婆,一間價值千萬的公寓在我名下,還有,這幾年他們缺席的愛都用金錢來代替,累積多年,我的帳號里也有一千多萬的存款。再加上我成全他們快速離婚的謝禮,我媽留下了那只三克拉大的結婚鑽戒和一套據說是範家傳家之寶的首飾,總價值大概也不下于千萬吧。我爸還答應我一年一百萬的生活費,今年的已經到手了。不過,今年以後他是否還記得就難說了。你看,這麼龐大的財產,我一輩子是吃穿不愁了。至于他們的愛,原就少得可憐,如今也不稀罕了。」
事件的過程,一切都是不合情理的,而她的敘述也像事不關己般的輕松。這不能怪範琦玉的無情,這只能怪她的父母,竟然能把事情處理的又殘酷又好笑。
就拿範家的傳家首飾來說,範琦玉會得到它,無關情與義,只為了「不甘心」。傳家之寶,既然離婚當然就歸範家,但是她媽媽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讓那個女人平白得到,因此,她媽媽當著她爸爸的面把首飾給了她這個範家人。因為她姓範,所以有利用的價值,也才能在她父母離婚時有幸成為他們手中報復彼此的工具。
「改天把千萬珠寶帶來讓我見識見識,看看你那縴縴玉指戴著雞蛋大的鑽石戒指是何等的壯觀。」
說話的同時,宇千露不意識的瞄一眼範琦玉的手指。不意她這一瞄,卻瞄到了一個新發現。
「幾時有這個戒指的,你爸媽給的?」她抓起範琦玉的左手端詳著。
「不是。」範琦玉笑笑,平日淡漠冷靜的姿態竟然有點臉紅不自在的忸怩。
昨夜的纏綿留下了一些未褪的印記,身上的酸痛不適也隱隱發作,然而這些「後遺癥」反應到心中的只有幸福兩個字。
再次的纏綿過後醒來,已是天色透著微曦的清晨。晨光中在愛人的身畔醒來,是一個極幸福的事,但是,激情過後在無遮的微光中看見彼此的果裎,也是件極害羞的事。
她裹著棉被賴在床上不肯先起床。兩人雖然有了親密關系,但是要光溜溜的在他眼前走動,也是很難為情的。萬擎明白,所以他又徹底犧牲了一次,讓她看光光,先穿上內褲和長褲才開門到客廳找衣服。趁著這個空檔,她才火速下床,穿妥衣物。
兩次的床上運動後,他看起來好像沒有太操勞的樣子,反而是一副精力充沛的神采奕奕。
「萬擎。」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萬擎,她柔柔的叫他一聲,不為什麼,只是想叫他的名字而已。
「身體不舒服嗎?」看她站在臥房門口臉紅的樣子,他體貼的問。
「還好。」她低頭淺笑。
「你昨夜誘拐了良家壯男,我要你負責,這一輩子是跟定了你,不許你說不。願意嫁給我嗎?琦玉。」他摟她在懷中,掏出那只放了一夜的戒指套在她的中指,定下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