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這種不講理的刁蠻女,宇千露不怒反笑,冷笑。她三七步一擺,當場開罵。
「保證?我保證個屁。你是他老娘還是他老婆,要我保證?有本事你就把雷速拐過去拴在身邊,不要沒事找事的找人亂吠。如果你閑著沒事,我建議你去找雷速,說不定他會被你挑逗成功,而一時欲令智昏的把你給了。他是個負責任的人,到時你就賺到了,爽死了。」她實在也不想變得這麼沒水準的。
話一說完,宇千露不客氣的用手一推,把呂安莉掃的倒退兩步,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不過,走不到幾步遠她又回頭——
「喔!忘了提醒你,別把自己裝的太廉價,一副‘哈’很久很好上的樣子。沒有哪個男生喜歡搭‘公車’,除非他不怕死,而且只想玩玩,知道嗎?」
「你怎麼這麼惡劣,不怕那個呂安莉氣得腦中風。」範琦玉咋舌不已。她總算見識到什麼叫以牙還牙。
「要不是為了當個君子,我早一腿掃踹她到牆角去喘氣了,還由得她在那里耀武揚威的大呼小叫。」為了彌補不能踢她一腳的遺憾,宇千露狠狠的對著空氣劈出一掌一腿泄憤。
「你這是哪門子的君子。」能罵不能罵的都出口了,還自稱是君子咧!
「動口不動手啊!」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絕不是她的處世之道。既然呂安莉只是罵罵而已,她當然也只能罵罵罷了。對這種「禮尚往來」她可不覺得自己有錯,因此,她回答的理所當然。
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呂安莉,沖上了兩步想找宇千露算帳,然而,宇千露本經意顯露的那一掌一腿嚇得她呆在當場,直到一陣涼風吹過才吹醒死瞪著前方的她。對著早已遠去的兩人,呂安莉臉上泛起一抹詭異的笑;或許,宇千露的建議,確實可行。
風一吹,鳳凰樹下又是一陣細細碎碎的黃金雨飄落。就像十六歲的青春一般,浪漫、天真,毫無章法。
※※※
假日的街頭是五光十色的多采多姿。被制服和上班服束縛了五天的軀體都解放了。平日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搞怪和創意都可在這種日子里盡情發揮,表現自己、吸引他人。有完全從哈日雜志上COPY下來的東洋小魔女,有師法紐約街頭的另類穿洞族,當然,更多的是「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的隨性。因此,在街上長發飄逸走路婀娜的背影,不一定是女生,簡潔的小平頭配松垮低腰褲的上半身,也可能是一雙令人鼻血狂噴的。
雷速和宇千露算是最平淡無奇的,兩人一式的牛仔褲襯衫和一雙半舊的球鞋,既帥氣又舒服。不過,他們穿著平常可不代表他們不起眼。
兩人也真缺德,什麼地方不好坐,偏挑個視野極佳的位置坐下。偌大的一面窗玻璃恰似一台大尺寸的電視螢幕,兩人姣好的外貌、絕佳的身段,配上談笑風生的舉止,那炫目的畫面吸引了無數的過往行人,甚至還有路人因此而撞上電線桿的。
「冬天了,別吃太多的冰淇淋。」當窗的位置,看人也被人看。宇千露欣賞著形形色色的眾生相,冷不防的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雷速和她並肩而坐,他低頭看看桌面,一杯洛神、一杯冰茶,哪來的冰淇淋?轉頭看她,才發現她的視線盯著的不遠處,有三、四個女生個個不畏寒風的又是露肩又是露腿的。
「你包得像一粒粽子似的,我哪有吃冰淇淋的眼福。」草草的看那堆女生一眼,隨即收回視線。
「你那個青梅竹馬啊!」她轉頭看他一眼,臉上有一絲不悅。
「原來你也會關心我啊!我還以為你不理我的死活了。」看她不悅的神色,他可開心得很。
這幾天呂安莉像只跟屁蟲似的隨時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實在煩透了。而宇千露倒像個沒事人般的一聲不吭,讓他覺得自己在她心中好像可有可無一樣。
「你哪需要我的關心,別人無微不至的噓寒問暖就夠你消受了,哪輪得到我?」
人在不爽的時候,連一塊蘿卜糕都會和她作對。宇千露拿起筷子想夾一塊蘿卜糕,誰知夾了幾次都不成,氣得她改用叉的,結果,一塊蘿卜糕被戳的千瘡百孔四分五裂之後,更是夾不起來,她干脆筷子一丟,不吃了。
看她這樣凌虐一塊蘿卜糕他也覺得好笑,不過,他沒膽笑出聲。他一手橫腰摟過她,一手夾起蘿卜糕送到她嘴里,然後再端起洛神給她降火氣。
「何必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生氣呢?她不過是一個遠房表姨媽的女兒,不是什麼青梅竹馬。千露,我愛的是你,我只需要你的愛和關心,其他女生的示好,對我來說是多余的,如果又太過,那是一種夢魘,我拒絕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其它的心思?」
「你每次和她說話不都是看到眉開眼笑的嗎?」難道是她高估了雷速的功力?他也和大多數的男性一樣,抱著不看白不看的心態?宇千露恨恨未平的繼續審問。
「和人家說話不看對方行嗎?至于臉上的表情,我發誓,絕對沒有笑眯眯的。」對她這種幾近雞蛋里挑骨頭的不滿,他欣然接受,或許是戀愛中的人都有被虐的傾向吧!
「我不管,一定是你對她太和藹可親了,她才會誤以為她是你的所有權人,來對我耀武揚威。」
「你不是把她反擊回去了嗎?」八卦話題一向為人們所愛,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傳的人盡皆知。這件事也不例外,事發當天的下午,他已有所聞。
「我是受害者,都還沒向你哭訴,她倒是先向你告狀了,天理何在?」
「這種事她怎麼會告訴我,她明知我愛你才不理她。你真的建議她……引誘我?」當流言傳進他耳朵時,他是又好氣又好笑。好氣的是,他竟然被當成試驗品。好笑的是,想象著宇千露說這些話時的自信和不可一世,對照呂安莉當時的花容失色,想必十分精采。
「我哪有建議?我只不過是說出她心中的希望罷了。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看不出她的意圖吧!」
「你不擔心如果真有什麼萬一的?」
「你會嗎?」她問著問著就笑了出來。「真有什麼萬一的,該擔心的是你吧!你知道,我不是一個賢淑的人,不可能讓你偷吃後還能好吃好睡的過太平日子的。」說到自己的惡女行徑,她不但不覺得汗顏,甚至還很得意。
「這是警告還是恐嚇?」他相信她有這種翻天覆地的能力,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
「算是提醒而已,你怕了?」她挑釁似的挑眉看看他,然後,表情瞬間一變,臉上笑的很甜蜜。「不過,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世上沒有什麼能比愛人的一顰一笑更扣人心弦的,宇千露微嗔帶嬌的容顏以及她言詞中兩心相許的明示,在在震動他的心靈深處。他不由得看痴了眼神,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凝視……
巴哈的小步舞曲打破了迷情的魔咒,兩人相視一笑,其情不言可喻。
「宇千露。」由背包中掏出手機,她簡短的報上姓名。「在茶店,我馬上到。待會兒見。」
收起手機,她照例付了一半的茶點費給雷速。
雷速同樣也不客套,照著帳單上的數字一塊錢不少的找錢給她。
「要走啦!」唉!他算哪門子的男朋友。雷速問的十分哀怨。
「琦玉在查普曼等我了。」她早和範琦玉約好的,是雷速說他也要到市中心來,她才提早一個半小時坐他的機車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