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呀?
這時,另外一個清脆悅耳的嗓音響起,解除了他的疑惑——-
「二老板,你男朋友要不要喝杯茶?還是咖啡?」
「不用了,我們就要去吃飯了。」李郁蟬揚聲,「還有,不要叫我惡老板,好討厭的感覺喲!」
年輕的女店員吃吃而笑,「對不起嘛,人家忘啦!」
「這……」後知後覺的左宗方揉了揉額頭,語氣驚異地問︰「你是這間店的老板?」
難怪店家沒拿掃帚把他們轟出去!
「不是。」她坦白回答,「我只有三分之一股東罷了,怎麼啦?」
左宗方啞然失笑,「沒事!」
「沒事就好,你有點兒奇怪喲!」李郁蟬納悶道︰「這麼冷的天氣,還熱得滿頭大汗,怪人。」
他低聲而笑,「走吧,走吧,我們吃飯去。」
第六章
意大利餐館內
弄清楚原委的李郁蟬噘起了櫻唇,「什麼呀!你當我是那種愛貪小便宜,不懂行情的女人啊?」
「對不起。」左宗方迭聲道歉。
「算了,原諒你嘍!」美食當前,她放開胸懷大快朵頤。
半包廂式的高背沙發及盆栽提供了隱密的空間,活潑的意大利民謠讓用餐的客人可以放心交談,不必擔心隔牆有耳。
點了點餐前酒的左宗方很難保持道貌岸然的正經表情,因為淘氣的李郁蟬是說黃色笑話的高手。
點了不一樣的套餐,彼此分享對方的菜肴,一口口喂調笑,眼色暗相勾,秋波橫欲流,燭光、美酒挑動晚餐氣氛愈來愈熱。
吃完甜點後,剛好趕赴十一點開演的午夜場恐怖電影。
既然是女朋友的要求,左宗方即使再怎麼不喜歡看電影,也樂意舍命陪君子來博佳人一樂。
電影開演不久,他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老天!他認為觀眾的尖叫聲遠比影片內容來得恐怖。
說實在的,這部電影的導演實在該好好感謝尖叫的觀眾,免費幫他制造恐怖音效。
而在電影院里,叫的最大聲就數李郁蟬了。
趁著空檔,他忍不住敖耳詢問︰「有那麼恐怖嗎?」
她的回答差點令他絕倒,「沒有哇!只是不叫白不叫嘛!」
看著她雙眸熠熠生輝、一臉興奮的表情,左宗方恍然大悟,這女人根本是在乘機「吊嗓子」。
他好笑地低頭偷香了一下,咬著她的小月朵道︰「你可以保留些力氣,晚點再叫。」
幽暗的電影院冷氣侵人,相擁相依的笑鬧中,卻是暖如春風。
電影散場時已近凌晨一點。
左宗方和李郁蟬兩人手牽著手走過人跡稀少的暗巷里,準備去另一頭的停車場取車。
「看在你叫得那麼賣力,導演實在應該頒發一張感謝狀給你。」左宗方嘲弄道。
咯咯而笑的李郁蟬攬住他的手臂,「少老土了!看恐怖片不叫,還有什麼意思。」
此時,三條長影無聲無息地圍了上來,讓左宗方停住了腳步。
「大哥好興致呀!帶女朋友看電影呀!」低沉的嗓音是屬于年輕氣盛的小伙子。
另一人幫腔,「還是恐怖片耶!好可怕哦!」
還有一個人在後把風。
左宗方感覺到李郁蟬更加攬緊了他的手臂,他略挪前半步,以身體擋住了她。
十幾歲的小伙子是最無法無天的,如果他們的目的只是要錢,他寧願破財消災。
「有什麼事嗎?」他語氣柔和地問。
明顯是三人之中的首領說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小弟們手頭不太方便,想跟你借點銀來花花……」
被護在身後的李郁蟬拉扯著他的袖子。
「可以。」左宗力掏出皮夾,遞出一萬多元的現金。
「大哥很上道喲!」低沉的嗓音隱含調侃。
「我們可以走了吧?」左宗方平靜問道。
另一個也搭腔,「你的‘七仔’也不賴喲!」
左宗方精神為之緊繃。
偏偏李郁蟬的雙手緊拉著他的右臂不放,縴縴十指上,七、八個戒指在街燈光暈下鋒芒閃爍。
「喂!把戒指拔下來。」中間的少年開口說道。
「這些戒指好緊,人家拔不下來……」李郁蟬嬌滴滴地說。
「少羅唆!」站在中間的小伙子不耐煩地上前,想要拉扯她。
左宗方正準備反抗時,右臂卻沉重地難以舉起。
只見李郁蟬烏溜溜的發絲像瀑布拂過眼前,在他眨眼的一剎那,慘叫聲也隨即響起。
右臂的沉重感也消失無蹤,然後是一個悶哼聲。
左宗方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異狀」——
那個要撥李郁蟬戒指的小伙子正捂著始縮在地上,一副痛不欲生的慘狀。
而應該是帶頭的那一個,則被李郁蟬當沙包打。
原來她抓著他的手臂借力使力,一個飛踢正中要害後,馬上趁勝追擊,扳倒了措手不及的帶頭小伙子。
躲在他身後門不吭聲的李郁蟬根本不是害怕,而是在伺機而動,等候時機「擒賊先擒王」。
只見那個倒霉的家伙先是肚子上挨了一記,然後是被一個漂亮的上勾拳擊中了下巴,那些五光十色的戒指成了傷人暗器,一拳打中眼圈馬上青紫一片,光是看著,左宗方就替那人覺得痛了。
然而,這還不夠……
「哇拷!」嬌叱出聲的李郁蟬回身一個側踢,五寸高跟鞋狠狠地戳進那人的肚子里。
後面把風的小蚌子早已魂飛魄散,逃之夭夭了。
「猴死囹仔!免患子!七月半鴨子不知死活!」李郁蟬破口大罵,「飼未活就學人做強盜!媽的!老虎不發威,你拿我當病貓!」
口吐白沫的那人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
她打開CHANEL皮包,拿出小巧玲球的手機撥號。
「喂?達郎嗎?有點兒事找你,地點在歡樂影城旁邊巷子里,有三個小表攔街做沒本生意……」
「嗯,被我撂倒了兩個……什麼嘛!我是個弱女子耶!去你的!這可是你們的地盤,出了事,當然找你們老大算帳!」
左宗方愈听愈不對勁。
「好啦!廢話少說,馬上給我滾過來!」
她收起手機,搜走了兩個剪徑小賊的刀子。
「你打電話給警察局嗎?」他問。
「哼!打電話給警察局太便宜他們了,」李郁蟬冷呼出聲,「少年犯,頂多吃個兩三年公家飯,好吃好睡,一出來就變‘大尾’了。」
「你的意思是……」他問。
「嘿嘿!我叫‘青松幫’的弟兄來清理地盤,以暴制暴!」李郁蟬露齒而笑,「這些小表太欠揍了!」
「小蟬,」左宗方小小翼翼地說︰「提醒我以後千萬別惹你生氣。」
「什麼嘛!」她噘起嘴不依,「人家本來不想動手,要讓你表現英雄救美的說。」
左宗方滿懷歉意,「抱歉,讓你失望了。」
「沒關系!」李郁蟬寬宏大量地說︰「以後出門記得帶手術刀就好了。」
「手術刀?」他瞠目結舌。
「對呀!拿手術刀當飛刀來射,多帥!」她說得輕松寫意。
左宗方听得迷迷糊糊。
「你的想法真有創意!」他皺眉思索,「我對這樣的劇情好像有點模糊印象。」
「就是‘怪醫黑杰克’嘛!」李郁蟬笑靨如花道。
躺在地上的兩人再次口吐白沫,想不透自己怎麼會惹上這個莫名其妙的女煞星。
嗚嗚嗚……真的是「歹路不可行」呀!
暗巷里,攀然爆出左宗方渾厚低沉的笑聲。
***
交往了半個月,左宗方終于知道李郁蟬的「秘密」——她的年齡。
二十五歲!遠比他所想像的來得年輕。
會知道她的年齡,是因為他幫她辦了一張附卡,必須附上身份證影印本。
「謝謝你了!」李郁蟬大大方方地收下他新辦的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