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著鮮紅寇丹的縴縴玉手慵懶地撩撥垂落在胸前的鬃發,胸口膚如凝脂的玉峰呼之欲出,這位風騷老板娘實在風情萬種、風流誘人。
「小蟬……」笑到無力的歐陽好不容易振作起精神,「如果那位左醫生真的找上門來,你一定要記得叫我來看!」
「沒問題!」李郁蟬一口答應,「他長得很帥喲!」
「我想看的不是他的長相。」歐陽鳳眼含笑。
「不然你想看什麼?」她奇怪地問道。
「我想看的是,左醫生怎麼使出渾身解數,來表演一出‘馴悍記’呀!」歐陽調侃著。
「去你的!」李郁蟬啐道。
而左右偷听的伙計們早已哄然絕倒。
「笑、笑、笑!」李郁蟬拾起主子的威嚴,「誰敢再出聲,扣他一整個月的工錢!」
齊聲驚呼的眾人做鳥獸散,今晚的冰焰PUB仍然是熱鬧喧嘩的不夜天。
***
七色霓彩,紅燈綠酒夜。
熱情奔放、狂野勁爆的拉丁美洲音樂在冰焰PUB里迸射火花。
原本生意不錯的PUB在這一個月里更是迭創佳績,屢屢打破營業額紀錄;生意好得多請了兩、三個鐘點工讀生和兼職酒保才勉強擺平。
原因呢就是那位艷冠群芳、色壓群雌的老板娘。
只見她滿場飛舞,銀色亮片的小禮服反射著舞台燈光,靈活柔軟的腰肢配合著拉丁美洲音樂放肆舞動,幻化出迷離妖媚的繽紛色彩,仿佛是文士筆下的白蛇。
李郁蟬跳得淋灕酣暢,除了吸引一些狂蜂浪蝶外,也引來了不少年輕美眉們下場飄舞;美眉們呼朋引友地來飆舞,自然又多了些聞風而來的。效果相乘之下,PUB的生意當然是愈來愈好。
忙得暈頭轉向的眾人連連申吟,「老天啊!咱們老板娘要瘋上幾天才會恢復正常啊?」
「你問我?我來去‘擲爻’問神卡緊!」酒保沒好氣地口答,手上仍不忘搖動調酒瓶,調出客人要求的雞尾酒。
嗚……這種忙碌得像「千手觀音」似的工作不是人干的啦!
阿弟哭喪著臉想。
真是的,生意不錯就好了嘛!吧麼弄得場場爆滿?每次只要老板娘「發瘋」,就有一大群無聊客人跟著「起笑」,實在有夠△※○X……
尖銳的口哨聲此起彼落,伴隨著喝采鼓掌,原來又有個幼齒的美眉對上了李郁蟬飆舞。
年約十六歲的美眉月兌掉了薄紗上衣,上半身只剩一件紅色無肩帶的蕾絲,和一大串七彩珠鏈,一件低腰迷你裙則笈笈可危地「掛」在臀部上,臉帶挑釁地模仿李郁蟬的舞姿。
扭腰、擺臀、回轉,她學得十成十。
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呀!
劈腿坐下、躍起的動作,年輕美眉就做得有些勉強了。
李郁蟬眯起了眼楮,嘴角浮現笑意,一甩頭、下腰,美麗的長發在地板上劃出圓弧,又俐落騰身躍起。
一氣呵成的舞姿迸射出熱力火光,引來了眾人喝采。
樂聲一停,勝負立分。
年輕的美眉一臉慚愧,而李郁蟬則笑眯了眼。
「跳得不錯!」她夸獎道,「再花些時間練練腰力會更好喔。」
口哨聲再起,情緒High到極點的眾人一陣瘋狂鼓噪,語帶暖昧地,「Cat,人家也好想換個地方挑戰你的‘腰力’喲!」
「可以呀!」李郁蟬兵來將擋,「空手道道館,怎樣?」
「不好啦!床上比較舒服……」仗著熟識,賣弄口舌的男客低聲咕噥道。
李郁蟬橫了一眼秋波,任聲回答,「我的臂力也不錯,要不要試試呀?」
「小貓姐,當你的男朋友好‘幸福’喲!」
「那是當然的!」李郁蟬自信滿滿。
「好羨慕喔!」
「好嫉妒喲!」一個穿著鼻環的小兄弟調侃道。
他得到的是李郁蟬不客氣地一掐。
「哎喲!小貓姐,好痛耶!」小兄弟哇哇大叫。
李郁蟬嬌媚一笑,「因為小貓姐‘疼’你嘛!痹!」
風花雪月,是這群夜貓族生活中的必需品,男女更不是禁忌。
靜靜站立在角落冷眼旁觀的左宗方有絲暈眩,他仿佛闖入了一個無法理解,不可預測的迷離世界。
十分鐘前,他剛踏入店門,所有的人都將目光焦點集中在舞池中飆舞的兩人身上,他也是。
曝露大膽的衣著、濃妝艷麗的臉龐,加上令人口干舌燥的魔鬼曲線和性感妖嬈的舞姿,這個女人集潘朵拉之大成。
她是一朵帶刺,甚至可能有毒的香花!
而他又再一次感受到一種強烈的雄性本能和生理需求,像烈火般燃燒著他的理智。
他渴望這個女人,就像魚兒渴望水泉之歡。
含笑回顧、大拋媚眼的李郁蟬終于對上了左宗方熾熱的黑眸。
喝!那個姓左的!
一抹桀騖不馴的火光躍上她的鳳眼,李郁蟬傲慢瀟灑地彈指,「Music!」
舞曲動感旋律隨即響起,PUB又恢復歌舞喧嘩的熱鬧景象。
左宗方近乎著迷地望著她一步步走近,旁人自然而然地讓出一條路來,在她的地盤上,她儼然女王的氣勢硬是壓倒眾人。
而她走路的姿態,是純然女性化的扭腰擺臀,卻讓人覺得自然律動而不流于矯揉做作。
像貓!
左宗方笑了,是呀!不就像只翹起長尾巴走路款款生姿,既傲慢又嬌氣的貓兒?
「左醫生,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李郁蟬眨了眨涂著寶藍色睫毛膏的睫毛,慵懶地問。
「來看你。」左宗方簡短回答。
哼!這死男人以為他在逛動物園,還是百貨公司櫥窗呀?想來就來,想看就看?媽的!
也得看看本姑女乃女乃心情真不爽,願不願意讓他看咧!李郁蟬心底火冒三丈地想。
「呵,呵,呵!」她假笑數聲,「哎喲,真是不敢當呀!您貴人多事,還抽得出空來看我?」
吊足了她的胃口,一個月後才想到來「看」她?拜托!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誰不會呀?
什麼枕頭、席夢思的?要泡馬子也不坦白說!啐!
「這一個月來,我試著廈清自己的思緒。」左宗方坦誠道,「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
「喔?什麼決心?」李郁蟬雙手抱胸,明知故問地揚眉問道。
「追你。」他答。
「那就得看你的‘誠意’嘍!左大醫生!」一抹邪媚的笑意浮現在她艷紅的菱唇上。
第四章
「哎!又是一個不怕死的!」PUB里的員工紛紛搖頭嘆息。
「目碉糊到蛤仔肉,他不知道老板娘有多恰喔!」
「牡丹花下死嘛!」垂涎李郁蟬美色的大有人在,可是真正能打動她芳心的男人可說微乎其微,除了她對男人的外表挑剔之外,她的性情善變,不按牌理出牌也是原因之一。
包何況,外號「黑貓」的李郁蟬並不是什麼好吃的果子,套句歇後語「張飛賣刺蝟」——人強貨扎手;這種又香又艷的野玫瑰,還是遠觀就好,千萬不能采回家拱著,不然豈不家反宅亂?這是一班狂蜂浪蝶的心聲。
這也是為什麼李郁蟬的裙下之臣雖多,真正能登堂入室為入幕之賓的卻鮮少听聞過。而今,一個不怕死的左醫生又加入追求者之列,更是在冰焰PUB里掀起一波漣漪。
連續三天,左宗方天天來報到,他總是一個人獨坐角落的小桌,靜靜地喝酒。從他撂下那句「追你」以後,就一直是這樣安靜沉著。
反倒是李郁蟬開始沉不住氣,她的打扮、衣著愈來愈夸張,笑盈盈地周旋在眾男客之間打情罵俏,而左宗方只是冷靜旁觀。
每天來小酌兩杯,他已喝掉了一瓶蘇格蘭威士忌,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進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