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般什麼飛機嘛,爛門號!」她皺眉抱怨,「打到公司也沒人接。」
她再撥到公司專線,依然是甜美的電腦語音自動轉接,中英文雙語報告,「現在是下班時間,如需留話請您在嗶一聲後留言一我們將盡快為您服務……」
「嘩!真應該叫老爸弄個○八○免付費專線。」顏行歌嘟著嘴說。
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儀嫻勸她道︰「算了啦!你大哥忙不過來,何苦硬要他來當司機兼挑夫?」
「話可不能這麼說,」她說得振振有詞,「我可是為你好耶!」
「為我好?」儀嫻笑著問︰「怎麼說?」
「你要知道,戀愛最甜蜜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若不趁早將男方‘壓落底’,等到一結婚啊,女人的身價馬上一落千丈,後果就不堪設想了。」顏行歌說。
「天哪!」她笑不可抑,「那個人可是你的親哥哥,不是你的仇人哪!你到底是從哪學來這些怪異論調?」
「哼!」顏行歌從鼻孔出氣,‘如果這是八點檔連續劇,女主角的老公現在一定是躲在某個狐狸精的香巢里,而老婆還被蒙在鼓里呢!」
啼笑皆非的儀嫻敲了好友的頭一記,「你大哥跟你有仇啊?少看那種灑狗血、沒營養的連續劇,小心腦袋變漿糊!」
沒達到敲竹杠目的的顏行歌誓不罷休,又再度拿起行動電話撥給顏行雍,仍是沒有回應,于是她在語音信箱劈哩啪啦地留下一大串的話。
***
春光旖旎的激情戲正在凌亂狼藉的KingSize大床中上演。
紫紅色菱格花紋的絲質床罩,加上朦朧的燈光,襯映出男、女主角如蛇般扭曲交纏的性感曲線。
空氣中彌漫著婬亂的氣味,地毯上則是散丟著女性的貼身衣物。
「啊——」放縱的申吟由玉體橫陳、狂野擺動的女人口中逸出,尖叫出情人的名字,「雍!」
一長串夾雜著中英文,不堪入耳的婬聲浪語由女人的口中激烈吐出,尖叫聲顯示她喜愛這種粗野狂暴的方式。
顏行雍避開她張口欲嚙的貝齒,以更激烈的動作結束這場靶官游戲。
他翻身仰躺,略一喘氣便點起了一根香煙吞雲吐霧。
「告訴你好幾次了,別在我身上留下記號,你老是再犯!」他淡淡地開口,嗓音因剛才的劇烈運動而略顯低沉。
「對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一雙柔荑撫上了他堅實的胸膛,「人家只是一時情不自禁啊!」
又搓又揉的挑逗暗示著她仍沉醉在纏綿的余韻中。
「別說你‘不行’了喔!」她嬌嗲道。
大概沒有幾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可以忍受女人這種欲擒放縱的激將法吧!
他微微一笑,「我自己的體力,自個兒心里有數,大概是你提早步入狼虎之年,胃口養大了吧,月馨?」
性,對他而言,只是生理需要,既然是「銀貨兩訖」的交易行為,他可並不打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被喚為月馨的美麗女子羞惱地握拳捶他,「去你的!我跟你同年啊!什麼狼虎之年呀!」
「是,是,是。」顏行雍慵懶附和。
他伸長手臂,掏出西裝外套口袋里關機的行動電話,一開機,才發現有幾個語音留言。
留言的內容令他一怔。
原來是顏行歌劈哩啪啦的「控訴」傳入他的耳中——
「臭大哥!你跑到哪里去了?行動電話沒開,公司電話沒人接,還說什麼加班、開會啦!依我看哪,八成是假公濟私,不曉得是跑到哪個狐狸精的窩里去了!儀嫻和我找你找了一整個下午,氣死我了!限你在六點以前回我的電話,不然的話……哼!哼!後果自行負責!」
另一通留言也差不多類似這樣的言詞,只是顏行歌在最後多加了一句,「對了,大哥,提醒你,我的行動電話號碼是O93……」
顏行雍支額發笑,望了一眼腕表,五點五十分。
他坐起身來,梳理一下凌亂的頭發,淡淡地說︰「我該走了。」
望著他光果健美的男性軀體,範月馨按捺下心中的妒意,語氣輕松的刺探他道︰「怎麼,女友查勤?嗯?」
「我小妹。」他一邊回答一邊往浴室走去。
小妹?騙誰呀?範月馨在心中冷笑,跟隨著他步入浴室,臉上的表情卻是一派溫馴柔順,「我幫你擦背……」
「不用了。」他阻止她幫他倒沐浴乳,「我只要沖個冷水就好。」
他的舉動更證實了她的懷疑,她听話地退出浴室,穿上誘人的睡衣坐在床邊等待。
迅速沖完冷水澡的顏行雍走出浴室著裝,一向主動幫忙的範月馨這回卻袖手旁觀。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你……有了新對象是吧?」
娥眉輕蹙的她有一股楚楚可憐的神韻。
他不動聲色,「如果有的話,你想我還會在這里嗎?」
範月馨的神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如果……你真的有合適的對象,那麼,我會祝福你,為了不妨礙你的姻緣……我們也該做個結束,好聚好散。」
穿上襯衫,打好領帶的他不禁揚眉,「听起來,你好像是在暗示我該分手了?」
「你明知道我的心意的!」她委屈抗議。
「是呀,你一向善體人意。」顏行雍淡然地說,「放心吧!若真有那麼一天,我也不會讓你吃虧的。」
他的慷慨允諾令她臉色為之一變,深藏在心中的渴望像泡沫般幻滅。
「我怨自己的命運,沒投胎到能和你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她幽怨的嘆息道,「是前輩子欠你的吧,要不然怎麼會為你連續傷了兩次心?」
他揚起劍眉警覺地開口,「月馨,我們已經不再是十七、八歲的小男生、小女生了,有些事情早隨著時間而改變了,不是嗎?」
「我懂。」範月馨一派溫柔地回答,「我只是羨慕罷了,那女孩一定是個年輕貌美的大家閨秀吧?不像我,只是殘花敗柳……」
「別胡思亂想了,你可是夜世界里最嬌艷的一朵玫瑰,誰敢說你是殘花敗柳來著?嗯?」他半恭維半安撫的道。
「再嬌艷也登不上抬面,入不了你們顏家的大門。」她微泛著冷笑。
顏行雍的雙眸驀然變得冷硬,「月馨,我可從來不記得自己曾對你許下任何不切實際的承諾,不是嗎?」
「開個小玩笑罷了,干麼當真?你真沒幽默感!」她聳肩一笑,「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我得走了,改天再聯絡。」他穿戴整齊,提起公事包欲走。
「雍,」她輕聲喚住他的腳步問︰「你……愛過我嗎?老實告訴我。」
「曾經。」他態度坦然,誠實回答。
大門關上後,獨自一人的範月馨點燃一根煙,狠狠地深吸一口再吐出,她喃喃自語,「曾經嗎?」
是呀!曾經,她是純潔無暇的豆寇少女,和同齡的他譜過一段純純的學生之戀。
只是十六、七歲的青澀戀情終究無法開花結果,十年後的再相逢,已是人事全非。
他仍是家世顯赫的天之驕子,而她則從小鮑務員的女兒搖身一變為歡場名花,富貴的依然富貴,而貧賤終究是貧賤。
煙霧迷蒙了她的雙眸,看不清楚這其中復雜的情緒……
***
「你找我?」顏行雍回電時已經是六點十五分了。
「臭大哥!你跑哪里去了?現在才回Ca11!」顏行歌在電話那頭開罵。
「我在開會啊!」他回答。
這是一部分的事實,他真的和一班部下開會加班,只不過開完會後他利用將近一小時的空檔去「紓解身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