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郁紫淡漠道。
「還有一點,羅先生請你放心,他一定盡快查個水落石出,給你一個交代。」自稱謝秘書的男子縝密地觀察郁紫的表情變化。
「有用嗎?」郁紫倦然道︰「傷害已經造成了。」
「這是必要的。」謝秘書停頓數秒後才說︰「羅先生不喜歡有人欺瞞他。」
郁紫抬頭直視他,雙眸像黑色萊茵石般晶瑩剔透,光華流轉,櫻唇微微彎起,「也對!預防萬一,難保她不會再做出什麼失控的舉動來。」
一種深沉猛烈的魄力像量化乍現般襲擊了謝秘書的情緒,讓他有短暫的失神。
姜郁紫或許年輕,但絕不愚蠢。她就好像一只尚未學會使用爪牙的美麗幼虎只要給她幾年時間,難保她不會成為另一個權傾一時的張莎萍。不!或許更勝一籌也說不定。
想及此,他啞然而笑,「不管如何,羅先生絕不會讓你受到委屈而不制止。」
郁紫沉默不語,謝秘書對她的評價又多了幾分。他肯定這女孩的智慧絕不允許她做出哭鬧耍賴的舉動來。
晶華飯店十九樓,總統套房。
一整面的落地窗將繁華夜色、璀璨霓虹盡收眼底,拉開了雙層窗簾的厚重帷幕,白色的薄紗窗簾擋不住台北夜風情。
將紅木格子折疊玻璃門拉開推往兩惻,郁紫坐進輕簡雅致的心書房內,她並不急著探看謝秘書留給她的「一點錢」,心中思考的是它的將來。
良久,她才起身投向漩渦浴池的撫慰,沐浴後的郁紫穿上飯店提供的浴袍,面對自己月兌下的便服深感寒酸,她決定為自己選焙幾件有格調的衣服、配件;信步踱來,打開謝秘書留下的皮包,兩疊簇新的千元大鈔乎整相疊。
二十萬。郁紫愕然眨眼,買幾件衣服需要這麼多錢嗎?
等到了飯店附設的精品店,她才發現自己錯了,每件衣服動輒上萬,一件不起眼的棉質長補要價四千多元,令她心疼不已。
轉念一想,女性的虛榮心理又鼓吹郁紫大肆采購,滿足了購買,又今原本眼高于頂的店員奉郁紫如上賓。
羅觀岳來到套房時,正踫上郁紫心情好轉地展示新裝,他不禁笑了︰他一向不耐煩女子的啼哭吵鬧,不必安撫鬧情緒的郁紫今他松了一口氣。
才剛過五十虛歲大壽的羅觀岳是永旭集團的第二代掌門人,羅家是台灣經濟奇跡中的黑馬,白手起家的老當家更是近代傳奇,身為三姨太的庶子,羅觀岳最肖似父親,也得到最多寵眷。
「觀岳肖我!」老當家不只一次這麼驕傲宣布。
但這也種下了兄弟鬧牆的遠因,等到老當家一逝世,眾房妻妾便展開了明爭暗斗的奪產計略。
長袖善舞的羅觀岳在一班元老的扶持下奪得永旭集團的掌門人地位,連大房長子都得俯首臣服。
事隔數年,一班老臣子才透露,老當家早屬意二哥(觀岳之上只有長兄及姊姊三人,其余弟妹有六人。一當家做主,只是礙于發妻顏面,深思熟慮後才決定任由情勢自然發展,以長子觀字的懦弱,羅家不是被外姓所佔,就是由觀岳統合。
他的一步險棋讓羅觀岳月兌穎而出,也今想一窺「豪門恩怨」的無聊人士大失所望。
羅觀岳掌權後並沒有「迫害」異母手足,或對異議分子秋後算帳,他迅速將永旭的運作帶入正軌,氣象清明。
在私人感情方面,羅觀岳頗有乃父之風,雖然不像老一輩人把三妻四妾光明正大地「娶」進門,但在公開場合絕對不缺紅粉知己。
小老婆的新潮名字叫「情婦」,張莎萍、姜郁紫皆是其中之一,只是先後次序不同而已。
「郁紫。」羅觀岳含笑喚她。「住得習慣嗎?」
「嗯!」她點頭,「可是也不能老住這里,這裹一天的房租就夠在外頭租一個月的心套房了。」
郁紫的理智令他啞然失笑,「別急!這兩天我先叫人去整理一下鴻星山莊的別墅,讓你搬進去後再好好布置,過幾天再過戶到你的名下。」
郁紫低頭想了一下,「跟總統、行政院長為鄰?我想不太好吧?」
羅觀岳大奇,她知道自己得到的是價值一、兩億的不動產嗎?
「報紙炒過一陣子,但我不配。」郁紫笑笑。「何必呢?我只要一間小房子落腳就夠了。」
羅觀岳揚眉,「再說吧!」
侍者適時地為兩人布上中式西吃的晚餐,食物精致可口,將「檜不厭精」的中餐精粹發揮得淋灕盡致,滿足了口月復之欲也兼顧規覺享受。
他看著郁紫從容優雅地進食,不點自紅的朱唇隨著咀嚼動作而合啟,吃得開懷卻有股撩撥男人另一種「食欲」的性感。
啜飲一口葡萄酒,羅觀岳放棄了滿足口月復之欲的念頭,蹺起二郎腿靜心等候,等候郁紫用餐告一段落,他一向很有耐也往往不需等候太久。
「來。」他伸出右手溫柔地召喚。
一抹紅霞涌上郁紫雙頰,令羅觀岳著迷。
他發出輕笑,他的小寵物還很羞澀,對藝術的領域還不夠充分了解。
男人的驕矜自大,使他很樂意做她的散蒙教師,即使她的年齡比她的女兒還小一歲。
淺藍色的絲質洋裝在他手中滑落,年輕少女的胭體洋溢著青春氣息,膚如凝脂,光滑且緊繃,他喜歡觀賞郁紫的表情,略微羞澀而激動,毫無矯飾的狂野。這令他覺得年輕,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因他的雙手、身軀而顫抖嬌吟,雙眼迷蒙。他很滿意,得到郁紫的初夜更今他對郁紫另眼相待;即使是其後的幾次歡愉繼緒,也無法打消他對她的渴念缺少經驗使得郁紫有股新鮮誘人的性感,要挑逗她的必須花更多的耐心,可是卻值得。
「羅……羅……」在風暴中郁紫失聲喊叫,反應激烈。
「啊!我知道……」羅觀岳滿足地微笑,「任它去!」
雖然年輕稚女敕卻敏感郁紫不是那種經驗老到,為了金錢可以假裝激情興奮的娼妓。男性荷爾蒙在羅觀岳體內亢奮。
此時此刻,他不再是年近半百的老人,也不是企業界推崇的「經營之神」,只是一個心滿意足的男人,熱切地奔赴伊甸園。
郁紫,是他的夏娃。
「不要走。」郁紫說。
正在整裝的羅觀岳停頓動作,微微一笑,「怎麼了?」
郁紫說出他心中所想,坦白而無修飾。「我不要你再去張姊那邊過夜。」
已經學會爭風吃醋了,只是欠缺技巧,羅觀岳不無惋惜地想。
「莎萍就要出國了,有些事當面說比較清楚。」羅觀岳輕描淡寫。
「我不要!」郁紫語氣乖戾,「你對她太好了!」
「她跟了我十多年,是我的得力助手……于公于私,都該好好做個結束,我有我的作風。」羅觀岳不甚在意地揮手,郁紫該認清楚誰是做主的人,他想。
「她害慘了我……」郁紫有些不平地說。
羅觀岳撫平西裝上的細褶,穩重地說道︰「關于照片的事,並沒有確切證據顯示一定是莎萍做的。听我的話忘了吧!嗯?」
羅觀岳要測試郁紫有多「听話」。
從未發嗲撒嬌的郁紫身體一僵,怒氣勃發,「你明知道,除了她不會再有別人會做出這種事來!」
「冷靜一點!她對你已經不再構成威脅,挨個角度來著,她反而幫了我們一個忙郁紫,我們不必再偷偷模模的見面,這不是很好嗎?」他輕松一笑,「乖!好好睡一覺,從明天起床不必再去上班了,人事部會將你的檔案銷掉,先放松心情度個假,做個听話的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