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荔默默地煎著蛋和火腿,轉頭看他一眼。
這一幕,這樣的場景,溫馨的感覺很熟悉,像在她腦海中曾經勾勒過的畫面,只是少了一個孩子而已。
「冰箱里有我昨天買的芥末醬,你要加上去嗎?」
她把煎好的蛋和火腿放在吐司上,然後加上一點番茄醬。
「好哇。」
他轉身去冰箱里找,找到芥末醬後直接就在她剛鋪好的生菜上擠上一大圈。
「擠太多了!味道會變得很奇怪。」
她驚呼,可是已經來不及阻止。
「沒關系,還是可以吃。」
他笑著拿起另一片吐司蓋上去,然後雙手拿起他們兩個人合作出來的三明治大咬一口。
亞荔睜圓了眼看他。
「味道很好,你吃一口。」他把三明治送到她嘴邊。
她含笑咬一口三明治,咀嚼了幾下。
「芥末太搶戲,變在主角了。」她忍不住露出古怪的表情。
麥司徹輕輕笑起來。
「亞荔,我們住在一起好嗎?」他伸手拭掉她唇邊殘留的芥末醬。
她忽然覺得口中的三明治難以吞咽。
「你真的在坐雲霄飛車嗎?太快了一點啦!」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我是說真的。」他深邃睿智的黑眸冷卻著男孩般動人的光芒。
亞荔顫抖地深吸一口氣。
「你現在不是已經每天都跟我住在一起了嗎?」
「你這里太小了,而且隱密性不夠,我怕沒多久你就會被狗仔發現了。」
最近他被盯得很緊,說不定早就被狗仔盯上了。
「所以,你要我搬到你家住?」她咬住嘴唇。
「不是。」他微微一笑。「我打算在市中心買房子,等一切處理好以後,我會從家里搬出來,你也從這里搬出去。」
亞荔失神地望著他。
這場夢如果是真的該有多好?如果是真的,她一定會幸福死。
「明天晚上等我下班後一起去看房子好嗎?」他溫柔地一笑。
她緩緩地點頭。
這是真實的。她不斷在心底告訴自己,這樣的幸福感是真實的。
然而幸福的感覺愈強烈,她就愈感到悲傷。
「房子就交給你設計,你希望設計成什麼樣子都可以。」
他帶著憐寵地輕撫著她光潔的下巴。
「我希望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廚房。」她仰頭微笑。
這是夢,她就作到最完美之後再醒來,是戲,就演到最入戲再走下舞台。
「廚房是用來做菜的。」
「當然。」
他笑了笑。「那我就等你做美味的晚餐給我吃。」
「好,我會勤加練習。」她抬高下巴迎向挑戰。
麥司徹俯身吻住她微微噘起的紅唇。
她伸手擁住他的頸項,手指撫弄他的黑發,讓自己完全沉溺于他的吻中。
這些他親口說過話都是真實的,她要深深放進心里永不忘記,不管以後將會發生什麼事,只要此時此刻他所說過的每句話是真實的就好——
她不斷在心中乞求著——
老天,能不能讓這場夢不要那麼快醒來?
能不能讓這出戲永遠不要落幕……
第5章(1)
麥司徹滿臉鐵青地從會議室走出來,其他各個部門經理也一個個臉色灰敗地走出會議室。
這場會議的結果讓這些高階主管們都察覺到嚴重的警訊了。
麥司徹思索著御皇集團接二連三所發生的失竊案,沒注意到身後有人叫喚。
「司徹!」那在人他肩上重重一拍。
他轉頭,發現叫他的人是總裁特別助理饒光杰。
「不好意思,我剛好在想事情。」他歉然一笑。
「不用不好意思,我最近也是跟你一樣,腦袋都快炸了。」
饒光杰抱著一疊資料,一路跟在麥司徹身旁。
「我們控告富寶集團的案子怎麼樣了?」
他知道這件案子後續是饒光杰在追蹤處理,好隨時把結果向總裁報告。
「地方法院檢察署已經在調查了,不近因為我們提不出有力的證據,所以法院遲遲沒有開出搜索令。」饒光杰無奈地地撇了撇嘴。
「案子拖這麼久,真有什麼證據也早就被湮滅了,我看這場闢司有得拖了。」麥司徹走回辦公室,倒了一杯咖啡給自己,回頭問饒光杰。「你要來一杯嗎?」
「好,大杯一點,我的頭快痛死了。」
饒光杰一坐在沙發上,把資料夾往桌上一丟,明顯的熊貓眼看得出來他累得都快崩潰了。
「離職員工不是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嗎?最新結果如何啊?」
麥司徹挑了一個馬克杯,倒滿咖啡放到他面前。
「就只有那個叫劉雅琴的新進女員工有問題而已,她有所的個人資料,從身份證、駕照、學歷全部都是偽造的,全台灣有多少個劉雅琴,可是警方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個資料符合的,現在警方只有從監視錄影帶的現畫面去調查,不過我看也不大,因為那女員工有變裝嫌疑,不容易看出原本的面貌。」
饒光杰大嘆一口氣,打開資料夾翻找了一下,然後抽出一張照片遞給麥司。
「她就是劉雅琴?」
麥司徹看著從監視錄影畫面截取下來的影像,那是一個看起來又土、又平凡的女孩子,圓潤豐滿的身材穿著從哀告市買來的廉價卡通T恤和件仔褲,頂著一頭看似燙壞的毛躁長發,厚重的劉海把她的臉遮去三分之一,再加上戴著粗框眼鏡,根本不容易看清楚她本來的面目。
「這是她的應征資料,應征的是行政總務助理,這份資料一調出來,人事部門馬上被電翻了。」饒光杰把另一份資料抽出來給他看。
麥司徹看一眼資料上的照片,再拿出監視錄影畫面截取下來的影像相互比對,感覺不像同一個人。
「兩個哪一個才是劉雅琴?」
人事資料上那照片里的人很瘦,很清秀,和監視錄影畫面上那個微胖的女子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好問題啊!事實上,這兩個根本都不是劉雅琴。」饒光杰雙手交抱,緩緩地搖頭。「人事室主任當初在面試昔,記得劉雅琴是個有點微胖,但氣質很不錯的女孩子,拿著國立大學的文憑,所以很快就被錄取了。當時人事資料上的照片也是她本人沒錯,可是資料歸檔以後,現在再拿出來看,才發現居然換了一張照片,也換了一個人,現在照片上的女孩子並不是他當初面試匠那一個。」
「電腦里的人事檔案呢?也被改動了嗎?」麥司徹慢慢啜飲咖啡。
「沒錯。」饒光杰點點頭。「面試她進公司的人事主任在看見監視錄影畫面上的劉雅琴時,很疑惑地說,劉雅琴面試時穿著名牌套裝、氣質月兌俗,為什麼進公司以後衣著打扮的品味變得那麼差。」
「用意很明顯啊,不想讓人看清楚真面目,非常小心謹慎,所以把我們都給整倒了。」麥司徹專心注視著那張錄影兩面上的女子,心生疑惑。「這個劉雅琴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她?」
「你的辦公室在十九樓,她在五樓上班,不可能有交集的吧?搞不好是搭電梯時曾經擦身而過。」饒光杰聳聳肩說。
「或許吧。」
但是如果讓他看到公司員工以這種品味庸俗的打扮上班,對她印象應該會更深刻才對,可是為什麼只是隱約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她而已?
「要查出這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只能怪我們公司警覺心太不夠了。」饒光杰攤了攤手。
「我們公司的警覺心的確太差。」麥司徹認真地思忖著。「光杰,剛才和各部門經理的會議給我們一個很嚴重的警訊,大家都發現事情很不對勁了。」
「你發現什麼了嗎?」饒光杰坐正了身子。
「剛剛財務部門李經理在會議中提到,他懷疑我們內部的財務資料已經外流,否則在談國際訂單時,辛氏集團不會第一筆報價都很巧合地比我們低一點點,從中搶走了我們不少大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