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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 第9頁

作者︰齊晏

「嬤嬤,他待我是真好的,對嗎?」

昨夜在她離開永夜宮後,元狩就派人將丑嬤嬤送來她身邊,她心中為此感動不已。

「咸寧帝願意親自迎接公主,昨夜又肯接受公主的要求,待公主算得上是極好、極禮遇的,或許咸寧帝真心喜歡公主呢。」

她捧著應天禹嬌美的面龐,非常感慨地輕嘆一聲。

「他的氣質和二哥不同,曼武更加比不上。」

像他那樣的男人太特殊,明明聲威震天下,但行事作風卻如此周到溫和。

「公主,你浪費了昨夜大好的機會,既然進了永夜宮,你就該把握機會和他談談心,讓他把你留下來才對。」丑嬤嬤大嘆可惜。

「昨夜我可沒想那麼多,我只想著嬤嬤。」

應天禹撒嬌地倒在她懷里,任她那雙布滿了皺紋的手輕輕拍撫著。

「公主,嬤嬤已是一腳踩進棺材的人了,嬤嬤希望臨死以前可以抱一抱公主生的孩子,嬤嬤也好想看到公主能母以子貴,享盡盎貴榮華。」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咸寧帝中宮虛懸,若是公主能當上天鳳皇朝的皇後,更不知道有多好呢!你若當上了皇後,也算給你娘揚眉吐氣了。」

「嬤嬤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應天禹緊咬著唇,心中在流淌著酸楚的淚水。「嬤嬤,我會努力贏得皇上的心,為娘爭一口氣。」

她一生的榮辱,都將系在元狩這個男人的身上了!

我是嫁過來當元狩的妃子的,不是「禮物」!

我是龍紀皇朝的公主,我有我朝的君王。元狩是我的夫君,不是我的君王,我用不著對他如此恭敬。

元狩想起應天禹說這些話時的表情和神態,就忍不住開心地笑起來。

應天禹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然說出來的字字句句都能完全敲中他的心坎,仿佛早就知道他內心真正的想法,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然後再透過她的口對他說出來。

雖然應天禹不認為自己是敬獻給他的禮物,但是對他而言,她分明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神奇寶物。

「什麼事令皇上如此開心?」端容皇貴太妃笑盈盈地走進永夜宮。「真難得看見皇上心不在焉的模樣。」

「太妃!」元狩起身讓座。

太妃仔細望著他閃亮的目光,疑惑地笑問︰「皇上笑得像個孩子似的,到底什麼事這麼開心?」

「太妃,龍紀皇朝的皇七公主十分奇妙。」

端容皇貴太妃雖不是他的生母,但在她面前他反而輕松自在,心里想什麼幾乎不曾隱瞞。

「奇妙?」太妃莞爾一笑。「皇上怎會用奇妙形容一個女子?」

「她是真的很奇妙,她好像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麼,她所說出來的話每一句都讓我听得很開心。」

元狩笑得單純而直接,毫不掩飾心中的歡悅。

「是嗎?」太妃頗為驚奇。「她說過些什麼?」

「她說的話我愛听,但太妃或許覺得不中听。」呵呵呵。

「我倒想听听有多麼不中听。」她更加好奇了。

「她說我是她的夫君,不是她的君王。」

這話若是在生母皇太後面前,他根本不敢說出口。

太妃驚異地睜大眼眸。「她真這麼說?!」

「是啊,而且她還是當著安妃、寧妃、羽嬪、惠嬪的面說的。她說出來的每句話都堵得她們啞口無言,很有膽識吧?」

其實元狩也還沒弄清楚應天禹究竟是膽識過人?還是因為被驕縱得過了頭?

「當著情敵的面說出這些話,也不怕被人逮到機會狠狠剝下一層皮。」

後宮處處彌漫著血腥之氣,端容皇貴太妃的兒子便是嬪妃拚殺之下的犧牲品,所以應天禹的話對元狩來說也許新奇有膽識,但听在她耳里卻是膽戰心驚。

「就是因為她不怕說錯話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所以才令兒臣欣賞。」

他淺笑,笑容顯得有些稚氣。

若不是他已長成了成熟男子的容顏,他的笑容會讓端容皇貴太妃以為時間又倒回到了元狩十二歲初登基的那一年。

然而,這樣干淨無瑕的笑容出現在一個成熟男子俊美的臉上,對女人的殺傷力更為強烈。

「從來沒有听皇上這樣談論過一個女子,看來咱們皇上終于開竅了。」太妃喜孜孜地說起了調侃的話。

元狩挑了挑眉,笑道︰「兒臣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開竅,不過這確實是兒臣第一次對女人感到新鮮有趣,不那麼厭煩。」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太妃傾近他,揶揄地笑說︰「太妃終于有機會可以抱孫子了是嗎?」

元狩低下頭,輕輕笑著。「太妃以後別再給兒臣進那些滋補品了,兒臣的問題並不在那兒……」

「噢,原來不在那兒,那是在哪兒呀?」太妃佯裝听不懂。

元狩笑了笑,認真地說道︰「太妃,兒臣要的是能夠心意相通、心靈相契的女子。」

太妃目不轉楮地看著元狩,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穿過元狩那張俊美的臉,仿佛看到了她心愛的那個男人。

「你真像你的父王……」她的嗓音有些哽咽。

元狩想出聲安慰,卻看見海信悄悄地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幅灑金暗花淡藍色紙箋,紙箋上系著一條五色絲帶。

「皇上,玄微宮主位寫了花箋給皇上。」海信恭謹地把花箋呈上。

元狩驚詫地接過花箋,疑惑地解開五色絲帶,看完內容後,他的雙耳瞬間燒紅,臉紅尷尬地合上花箋,重新系上五色絲帶。

「她到底給皇上寫了些什麼?可是情詩?」

太妃豈會放過這等有趣的事?她伸手把花箋從元狩手中抽過來,好奇地打開來看。

「……本宮乃龍紀皇朝堂堂的常善公主,入宮已三日夜,竟未受皇上宣召一回,我朝特使已將回國,若將皇上冷遇本宮的消息傳回去,太後與國君必然會認為皇上對本宮不滿意,還望皇上在我朝特使回國之前宣召本宮一回……」

太妃念到此,已驚訝得目瞪口呆了。

元狩冊封嬪妃已有五年,從未遇過主動要求宣召之事,應天禹這張花箋像塊巨石般墜入他的心湖,激起一陣滔天巨浪。

「這位龍紀皇朝的皇七公主行事作風果然大膽直率,真叫人意外呀!」

太妃瞥見元狩臉紅耳熱的模樣,不禁掩口輕笑了起來。

「常善公主才入宮三日,就已令兒臣招架不住了。」

他的手掌幾乎遮住雙眸,低沉地輕笑。

太妃知道當元狩尷尬羞窘時就會有這樣的習慣,像是不好意思讓人看見他失控的樣子。

「讓你招架不住最好了,你母後和太妃多希望有個女人能讓你招架不住。」太妃笑著用那張花箋朝他輕輕一扇。

花箋淡雅的香味飄入他的鼻端,他把花箋從太妃手中拿過來,淺笑不語。

「出身皇室的公主就是不同,字寫得可真好,看來應該是讀過不少書,才敢寫下這封花箋給皇上,她在向皇上展露她的才華吶!在這一點上,四嬪妃可就遠遠輸給她了。」

太妃久居深宮,女子的心思早已模得熟透。

元狩並不否認應天禹秀雅的筆跡確實令他很心動,雖然花箋上的文句只是漠然直述她的需求,但是讀過詩書,對詩文有根柢的女子,心思必然比無才的女子更多情善感。

「皇上,若再讓人久等,當心人家覺得皇上不滿意她。」太妃又再取笑。

元狩輕輕一笑,低頭把玩著系于花箋上的那條五色絲帶。

想起應天禹燦亮的眸心里總是跳躍著勇敢倔強的火焰,光芒實在太過耀眼,但那是真正的她嗎?

他很疑惑,那日在他掌心中不斷顫抖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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