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沒制造出什麼聲音,但是大家的眼神一致的瞥向她,只除了正在替學生看牙的鄭宇廷。
汪青予勉強的拉開笑容,假裝拿起學生的資料簿翻閱,實則是要將整張臉擋住。
他怎麼不看快一點?現在越聚越多老師了,八成是听到剛才的八卦,難道他們都不用上課嗎?
「青予,你要相親怎麼不跟我說?我有很多人選。」護士阿姨打破沉默的開口問道。
「暫時不用,真的,」汪青予放下手中的資料簿,苦笑著說。
護士阿姨是出了名的熱心,但也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可謂是非常恐怖的歐巴桑。
「你的年紀是應該結婚了,我女兒在你這年紀都生了兩個小孩,你怎麼會不用呢?」護士阿姨無視她的尷尬,繼續游說。
「現在流行晚婚,我也不想隨隨便便就把自己嫁出去。」
「什麼晚婚?那是你們年輕人搞的把戲,換句話說,就是嫁不出去的人才會說這樣的話……哎呀!」護士阿姨不好意思的輕打自己嘴巴。「看我說那什麼話,我不是在說你啦。」
「我知道。」汪青予感覺背上有許多箭,全身刺痛得不得了,其中以護士阿姨給的傷害最深。
這位歐巴桑,你對我的婚姻很關心,但請私下說好嗎?在大庭廣眾下講這麼大聲,分明是要讓我丟臉!
「反正你也跟鄭醫生相親了,我看你們剛才的互動挺不錯的,應該有發展的可能性,我就不用擔心了,鄭醫生條件那麼好,連我都羨慕了起來。」
「是嗎?」汪青予已經懶得回應了。況且這位歐巴桑什麼時候關心過她了?
「我們是不可能的。」一個好听的男聲突然插了進來。「我跟汪小姐相親時不是很順利,所以不可能。」
聞言,汪青予不爽的直瞪他,希望他不要再說出什麼難听話,要不然她真的不能做人了。
「為什麼?」護士阿姨好奇的看他。
他輕聳下肩,「看不對眼。」
「誰看不上誰?」護士問出眾人最開心的問題。
「你們說呢?」鄭宇廷將口罩往下移,並且對他們笑了下,讓大家清楚看見他的小酒窩及魅力所在,然後才開始替學生看牙。
汪青予差點哭了出來,這不是擺明了他看不上她,這下臉真的丟大了,看看,所有同事同情的眼神全往她身上招呼。
罷才知道她去相親,首先會覺得她很悲哀,現在更糟,知道她去相親還被對方嫌棄,推論到最後,一定會說她根本嫁不出去。
一切都是鄭宇廷害的,這下她不用去打擾他,她根本想殺了他,反正她都沒臉在學校混了,也不想活了。當然,她要死一定會找個墊背的,那個人就是鄭宇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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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檢查後,鄭宇廷離開學校,他走在一條幽靜的小徑上,兩旁種滿了花花草草,這學校的綠化做得挺不錯,才這麼想時突然听到有人喚住他。
「鄭宇廷。」活像來自地獄的聲音,幽幽的叫著他,
他本能的轉過身,卻看到汪青予臉色難看的瞪著他。
「怎麼了?」他好奇的看看她後頭,「你班上的學生呢?」
「今天只有半天,他們已經下課回家去了,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里…」她突然發現自己干嘛跟他解釋,忿忿的指著他,「我要說的重點不是這個。」
「那你要說什麼?我們不是不認識嗎?」
「鄭宇廷,你還敢說!」汪青予步步逼近他。「誰教你早上讓我出糗的?你知不知道有多丟臉?」她的臉從早到現在都抬不起來,因為大家看她的眼光只有「同情」兩字。
鄭宇廷向後退了幾步,「有什麼大不了的?少見多怪。」
她手擦腰,語氣嚴厲的指控道︰「什麼叫少見多怪?你知道大家會怎樣看我嗎?你知道嗎?」
「我是不知道,不過,請你不要再靠近我了。」他伸出手想擋住她。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話?反正我臉都丟光了。」
「小姐,你不要開玩笑。」他已經退了十步,難不成要一直這樣退下去?
「我沒跟你開玩笑,要不然你像小狽一樣逃跑,我就不跟你算帳。」她一副藐視的表情。
「誰要像小狽逃走?我怕你不成?」他挺起胸回視她。
「什麼意思?你仗著人比較高壯是不是?我汪青予才不怕你咧!」話一說完,她用力推了他一下。
「啊!」鄭宇廷沒料到她的手勁絲毫不輸給男人,來不及防備,結果重心不種的向後倒下。
「干什麼躺在那邊裝死?還叫什麼叫?你是不是男人啊?不過推一下就倒在地上哀哀叫,丟不丟臉啊你!」汪青予看他沒有起身,躺在地上申吟,沒好氣的諷刺。
「我的頭很痛……」鄭宇廷語氣虛弱的開口。
「撞一下也痛成這樣,是不是男人啊你!」話雖這麼說,不過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趨前一看,見他的頭不偏不倚的撞上一塊石頭,她連忙在他身邊蹲下,語氣顫抖的開口,「你的頭在流血……」她手忙腳亂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先用手帕幫我止血,再打電話叫救護車……」話一說完,鄭宇廷就暈過去了。
汪青予將手帕捂著他的傷口,並掏出手機打電話叫救護車。
這下可好了,把事情越搞越大,現在真的死定了。
她忍不住嗚咽的哭了出來,直到救護車到來,她的眼淚都沒停止,更糟糕的是,眼淚全滴在鄭宇廷昏迷的臉上。
第六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跟著莊偉柏出現病房內,看著頭上纏繞著紗布的好友,他的臉上滿是疑惑,目光瞥見坐在一旁的……汪青予?!她臉上滿是淚痕,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怎麼會受傷?」莊偉柏走近病床邊,不解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既鐵青又蒼白,怎麼回事?
鄭宇廷咬牙切齒的回答,「你問她。」他瞪人的視線絲毫沒有離開過汪青予,如果他的眼光可以殺人,汪青予不知道死了幾次。
就叫她不要再靠近他了,她偏偏不听,還用力推他,才害得他摔破頭,他的背後又沒長眼楮,怎麼知道哪里有危險?她分明是故意要讓他受傷的。
「汪小姐,這是怎麼回事?」莊偉柏將面紙遞給汪青予,客氣的詢問。
宇廷今天不是去學校幫學生檢查牙齒嗎?怎麼會搞到受傷送醫?而且宇廷先前還說他跟汪小姐沒有關系,怎麼宇廷受傷,卻是汪小姐在這里照顧他,還一臉傷心的哭哭啼啼?
「他被我不小心推倒在地上,後腦勺撞到石頭,把頭撞破了,還有輕微腦震蕩。」汪青予簡單的解釋。
「什麼叫不小心?」鄭宇廷不悅的質問。
「所以他的頭是你弄破的?」莊偉柏將事情做一個合理的推論。
「可以算是……」話一說完,她因為哭得太累而打了個嗝,嚇了他們一跳。
也不完全是她的錯,要不是他對她不客氣,她干嘛要去堵他,才會有接下來的事情發生。
「偉柏,你叫這女人出去,我要休息。」鄭宇廷不想再看到她,看著她只會讓他的頭更痛。
「不好吧,你看人家汪小姐為了你哭成這樣,一定是很擔心你的傷,你這樣趕人家不太好吧?」莊偉柏趕緊打圓場。
「其實不會……」汪青予小聲道。
她只是因為看到那麼多血害怕,再怎麼說都是她推他的,當然會恐懼他不知道有沒有怎樣,不過看到他一醒過來就可以瞪她,表示他一切無礙,那她應該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