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私奔就去私奔,我還怕他不成!」
「可是……天痕畢竟是閻家的單傳子孫,你要是把他逼走了,我們也不好向列祖列宗交代呀!」經過這段時日,她對兒子早就心軟了,心想只要兒子乖乖地留在她身邊,他要干什麼都隨他去了。
「妳用不著心疼他,在這里幫他說話!我有什麼不好向列祖列宗交代的?是他對不起先祖在先,這筆帳還算不到我頭上來!」閻宣之鼻哼一聲。
「老爺,你先消消氣,我們可以想個辦法,跟天痕打打商量。」
「打什麼商量?」
閻天香以為娘想出了什麼好辦法,連忙豎起耳朵听。
「天痕喜歡湛離,我們就讓他娶她,不過跟他言明條件,湛離為妾,還要娶一房正妻。」
「哥是不會答應的。」閻天香冷笑。她太了解閻天痕的脾氣了。
「男人三妻四妾有什麼不可以的!我讓一步,他讓一步,比起來我這個當爹的還吃虧了呢!」閻宣之氣得猛拍桌子。
「爹,哥跟一般的男人不一樣,瞧人家湛離生了怪病,長了一身紅瘡,哥都不嫌人家丑,還是愛著人家,哥這樣的脾氣,要是願意接受三妻四妾,他早就不知道娶了多少老婆了,還可能去愛人家湛離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妥,怎麼,難道我這個當爹的就非得听兒子的擺布不成?難道半點整治他的辦法都沒有嗎?」閻宣之把桌子拍得砰砰響。
閻天香噗哧一笑。
「等哥在外頭生了孩子回來,還不知道誰整治誰呢!」閻天香隨口一句玩笑話,引起了閻宣之強烈的警覺心。
「不行,絕對不能再讓天痕跟那個湛家女子走太近,萬一不小心真弄出個孩子來就糟了!」他愈想愈心驚,起身不停地在屋內踱步。
「弄出個孩子就弄出個孩子唄,反正那孩子也是姓閻,又不會姓湛。」閻天香格格地笑說。
「說什麼混帳話!」閻宣之大罵。「跟姓湛的生孩子,萬一把先祖惹怒了,還不知會發生什麼禍事呢!」
「老爺,你可別嚇我呀!」閻夫人膽怯地拍著心口。
閻宣之思忖了半晌,轉向閻天香說︰「天香,妳先回房去,我有話要單獨跟妳娘說。」
「什麼話不能讓我听?這麼神秘兮兮的!」閻天香狐疑地看著爹娘。
「妳先回房就是了!」閻宣之揮揮手。「還有,去把妳哥給我找回來,我要事要交代給他。」
「是。」閻天香不情不願地走出去。
「老爺,你要說什麼?」閻夫人蹙眉問道。
「本來明天我就要動身前往豫章郡收購木材,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明天讓天痕替我去豫章郡。」
閻夫人微微一怔。「你要支走他?」
「沒錯,讓他去豫章郡收購木材,在他離開的這十天半個月之內,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好好來對付湛離!」閻宣之冷瞇著雙眸。
「對付湛離?」閻夫人駭然失色。「老爺,你想做什麼?」
閻宣之冷笑。「把他們湛家趕出『翠微鎮』!」
「這樣不好吧?兒子會恨我們的!」閻夫人表情惶恐。
「我們是他的爹娘,血濃于水,他一時會記恨我們沒錯,可是日久天長,自然就會淡忘的。」閻宣之有十足的把握。
「可是……」閻夫人忐忑不安。「往常豫章郡都是你去的,現在突然要他去,他應該會起疑的。」
「等會兒天痕來了,妳就告訴他,我這陣子因為被他氣得身體不適,沒辦法遠行,所以讓他代替我去收購木材。」
閻夫人看著丈夫變得異常狠亮的雙眼,不禁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她有種直覺,不能把湛家趕出「翠微鎮」,倘若真的這麼做了,他們閻家一定會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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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的床帳,掩映著一雙緊密糾纏的人影,床帳內彌漫著歡愛的氣息和兩人錯落的激喘與申吟。
除了白天會出現在醬菜鋪子里,閻天痕每天夜里也會出現在湛離幽暗的閨房里,夜夜輪回著熾烈的纏綿。
一場極盡的歡愉之後,閻天痕的手輕輕緩緩地摩挲著她汗濕的背部。
「阿離,妳身上的紅瘡是不是退去了一點?」
「嗯。」她慵懶地回應著。「好像退去了一點,變得平坦了一些,看起來也好像沒有那麼可怕了。」
「也許妳就快好了。」他收緊手臂,將嬌軟的身子擁在身前。
「你希望我快點好嗎?」她雙手溫柔地環住他。
「我當然希望妳漂漂亮亮地出現在眾人面前,不必再忍受旁人異樣的眼光啊!難道妳想永遠這個樣子?」
「我無所謂,反正你也不在意呀!」她低聲咕噥。
「妳也太想得開了吧。」他囓咬著她的耳垂。「妳對我就這麼有把握?」
「不,我沒有把握。」她幽幽輕嘆。「也許……紅瘡的癥狀好轉,是因為你對我的感情漸漸變淡了。」
閻天痕悶聲輕笑。「妳果然還是會擔心。」
「知道我擔心,你就得意了?」她嗔笑著。
「當然得意,這表示妳在乎我。」
「我當然在乎你,我心里滿滿都是你,怎能不在乎?」她又嘆息。他不會明白,她對他的感情愈深,心底的惶惑也愈深,期盼著兩人可以長相廝守,又害怕不能天長地久,愛情是多麼磨人心思……
「我明晚不來了。」他細細梳理她的發絲。
「為什麼?」閻天痕的一句話令她怔愕回神。
「明天一早,我要動身前往豫章郡收購木材,要十天半個月以後才能回來。」
「豫章郡?」她心頭一抽,悶悶的。「很遠嗎?」
「坐馬車要走三天。」
「坐馬車要走三天,那真的很遠了。」湛離失落地怔伸出神。
自從兩個人坦承彼此的情意之後,他們幾乎日日夜夜在一起,此刻突然間听見他要遠行,而且要十天半個月之後才會回來,她的心就已經開始牽掛起他了。
閻天痕凝望著她眼中說不出口的不舍和挽留。
「妳最遠去過哪里?」他柔聲問。
「青田鎮。」
「妳只去過青田鎮?」
「是啊,而且是送醬菜過去的。」她苦笑。
「那……妳想不想跟我去豫章郡?」他深瞅著她,微微一笑。
湛離的眼眸瞬間被點亮了。
「可以嗎?我可以去嗎?」她驚喜地問。
「當然可以啊!」其實,他猜想得到父親要他去豫章郡是想調虎離山,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爹娘很可能會趁他離開時對湛離做出什麼事情來,與其走得忐忑不安,不如把湛離一起帶走。
「我不會妨礙你的工作吧?」她開心地抱住他。
「不會。」他喜歡看她興奮雀躍的樣子。「妳跟著我也好,我們還要努力生孩子呢!」
「我們都努力這麼久了,什麼時候才會有孩子?」湛離太開心了,把臉枕在他的頸窩甜甜地笑著。
「也許有了,只是我們不知道。」他用一種溫存的眼神望定她。
「真的嗎?」她圈住他的頸項,迎視他溫柔寵愛的目光。
「還得再等一陣子才能確定。」他在她耳畔低聲說。「明天一早妳帶些簡單的行李,我會過來接妳。」
「好。」
她開心地咬住嘴唇,抓不住的笑意從眼角流泄而出,興奮得如同一只將要溜出籠的小鳥。
第七章
當閻宣之听說兒子帶著湛離一起同赴豫章郡時,簡直快把肺給氣炸了。
「是不是妳把消息泄漏給天痕的?一定是妳!寵兒不孝,都是妳這個慈母害的!」他指著妻子的鼻子斬釘截鐵地痛罵。
「老爺,我沒有說,是天痕自己決定的。」閻夫人無辜地喊冤。雖然她心底也想把消息透露給兒子知道,但是丈夫盯得緊,她始終沒有機會,沒想到兒子夠機靈,也讓她大大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