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死在地府,我怕我真的會把地府徹底掀翻了。」當他得知觀娣失蹤的那一瞬,腦中疾速涌起狂濤般的烈焰,燒毀了他的理智,讓他做出在眾目睽睽之下用法力召喚夜叉羅剎的蠢事來,現在滿京城傳頌得最熱烈精彩的,莫過于「弗靈武是個擁有降魔異能的神人」這件事了。
臂娣並不知道他為她做的這些事引發了多大的震撼,也不知道在他以法力召喚夜叉羅剎下地府搗亂了一場之後,其實是毗沙門天王現出法相代替他收拾了殘局,否則以他失控的情緒,必然會帶領夜叉羅剎干下更轟轟烈烈的慘劇。
「你是怎麼會知道我在地府的?」她靠在他胸膛上抽噎著。
「猜的。」這是實話。
「那個救我回來的人是誰?」她抬起淚濕的長睫,奇怪地問。
「他是隨侍在毗沙門天身邊的鬼神檀陀羅。」
「他的模樣太駭人了,我當時一看見他出現在洞口,還以為是地府來的鬼差呢,嚇得死也不肯跟他走。」想起來仍覺得可怕。
「要現出瞠目忿怒的形象才能嚇倒惡鬼呀,毗沙門天在降伏魔眾時,也一定會現出那種形象。」他撥弄著她額前柔細的發絲。
「真的?」她一本正經地問。
「當然,我為什麼要騙你?」他輕笑。
臂娣仔仔細細地看著他的臉。
「你千萬不要做出那種形象嚇我喔!」
「你又不是惡鬼。」他忍不住大笑。
臂娣害羞地一笑,把臉深深埋進他的胸膛。
哎靈武懷抱著她仰躺在溫暖的炕床上,長指細細梳掠著她柔滑的長發,悄悄撥到耳後,露出一截雪白的頸項,他的手指緩緩移到她頸背上的那片疤痕,磷惜地輕撫著粗糙不平的表面。
「對了,白狐呢?她怎麼樣了?」她突然想起來,從他懷中仰起臉問。
「讓毗沙門天王收伏了。」他有些訝異,她竟沒有發現他在做什麼。從前只要他一踫到她身上的疤,她總是躲躲閃閃的極不自在,這會兒竟然像沒發現他正在做什麼。
「被收伏是什麼意思?」她趴在他胸膛上不解地眨了眨眼。「她還算活著嗎?還是像白蛇被鎮在雷峰塔底下那樣?」
哎靈武雙唇貼在她頭頂格格發笑。
「她活得很好。」
「是嗎?弗靈武,你知道她是你幾世以前的情人嗎?」她沒有留意到有只不安分的手已慢慢將她的衣衫褪下雙肩,一徑沈浸在白狐對她敘說的那段悲慘的可憐故事中。
「不知道。」他對每一個轉世的情人都沒有興趣,只對此時此刻窩在他懷中的嬌俏佳人感興趣。
「你應該知道的。」她輕嘆。「你的前世情人好痴情,為了再續情緣,她以為只要變成了真正的女人,便可以接近這一世的你,讓你愛上她,她的想法好天真、好可愛,可是也好無奈、好可憐,你說是不是?」
他隨意敷衍著,一手探進她的衣衫內輕輕撫揉她光果的背,甚至刻意以指尖晝過疤痕的輪廓邊緣,暗暗測量她背上的傷疤到底有多大。
「仔細想想,當凡人也有當凡人的好處。」背上似有若無的撫摩讓她不自禁地發出舒服的嘆息。「其實,兩人只要彼此真心相愛一輩子,死了之後雖然各自輪?轉世,但至少在這一輩子誰都沒有對不起誰,可是白狐卻不同,她眼睜睜看著情人死去,那種悲慟的心情還必須跟隨著她好幾百年,她為了愛一個男人而飽受情愛的折磨,可是她曾經受過的男人卻早已經轉世,永遠再也記不得她了,她還傻傻地到人間、地府拚命找尋他,這不是很悲哀的事嗎?」
「因為過度愚昧才會悲哀。」弗靈武的手自她背後移到豐潤雪白的酥胸上。「她讓妒恨和思念吞噬了她的心,自以為聰明而害死無辜的人,就算她真的能因此得到她想要的,不過那已經不是多偉大的愛了。」他俯身在她耳畔低喃,不時以舌尖撩撥她的耳垂。
「弗靈武,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會再找一個情人?」她的意識漸漸渙散。
「這輩子應該不會,但是下一個轉世就不知道了。」他輕輕將她抬高一點,扣住她的後頸,吻住她微張的紅唇。
「居然……也不肯哄哄我……」她嬌嗔地輕咬他的下唇。
這個可愛的回應掀起他腦中一陣迷眩的快感。
「愛你這一輩子不是比較重要嗎?」他饑渴地吞噬她的唇舌,火熱地在她口中攻城掠地。
「你說……你愛我?」她不敢相信在他撩人煽情的熱吻下听見了什麼?
「要不然呢?你難道不愛我?」他的吻漸趨狂野,貪婪地汲取她的每一聲嬌喘低吟。
「我當然……也愛你呀……」她無力地攀住他的頸項,將心中難以言喻的感動傳遞給他。
哎靈武猛地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一切言語全化作狂熾激切的深吻,觀娣熱烈狂亂地回應,饑渴地撕扯彼此身上的衣衫。
「觀娣,我要你,把你自己全部給我!」他把她的身子欖轉過來,嘴唇烈火般吻遍她背上每一寸粗糙發紅的疤痕。
「弗靈武,求求你別這樣——」她畏縮地顫抖,不敢相信他在吻著連她自己都覺得丑陋的地方。
「別害怕,我要的是全部的你。」他以堅實的身軀壓住她下意識的抵抗,讓她清楚知道他並沒有因此減少一絲一毫對她的強烈。
臂娣設想過他可能會有厭惡、遺憾或嫌棄的反應,但是她所有的疑慮都沒有發生,在這悸動的一剎那,她情不自禁地啜泣出聲。
「別哭,在我眼中,沒有女人比你更美了。」他自她背後深深挺進,胸膛緊緊貼著她的背脊,將她小小的嬌軀融入他懷里。
這一刻,觀娣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和平靜,她在他激狂的進擊中盡情敞開自己,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她可以全心全意依賴他。
在極致的歡愉過後,她背靠在他懷中恍恍惚惚地吁喘著。
「到底是誰讓你傷成這樣的?」弗靈武環抱著她汗濕的身軀,手指慵懶地在她背上愛憐游移著。
臂娣在他懷中轉過身子來,嬌顏酡紅地瞅著他笑。
「就是你呀!」她皺起鼻尖輕哼一聲。
「啊!什麼?」他一臉茫然。
「你小時候干的壞事太多了嗎?怎麼就忘得這麼干干淨淨?」她輕槌了一下他的肩頭。
哎靈武失神怔愣住,腦中開始將小時候的零星記憶拼湊起來,他似乎逐漸憶起了一些片段——
「四阿哥,您請過來,為大福晉點上用火好嗎?」柳嬤嬤溫婉地將一大把白燭交到他手上。
年僅七歲的弗靈武失去最疼愛他的額娘,終日冷著臉不肯開口,他默默在額娘的靈前點亮一排排白臘燭。
「觀娣,過來這兒侍候四阿哥燒紙。」柳嬤嬤喚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乖巧地跪在他身旁!慢慢將紙錢丟進燒著大的銅盆中。
「你別太傷心,要節哀順變喔!」小女孩用童稚的聲音世故地安慰他。
小男孩轉頭怒瞪她一眼,絲毫不領情。
「如果你覺得寂寞,我可以常常過來陪你玩。」她誠摯地對他說。
「用不著!」他不知在生誰的氣似的,抓起一把紙錢重重丟進鋼盆里。
呼地一下,火苗彈到他手背上,燙痛了他,他惱羞成怒,站起身一腳踢翻銅盆,銅盆直接砸到小女孩的右背上!
小女孩嚇得急忙閃避,打了半個滾撞上後方靈堂前的八仙桌,桌上剛點燃的一排白臘燭應聲倒下,傾落在小女孩背上,原本零星的火苗一吃到臘油,忽然在小女孩背上猛地竄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