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出去的錢從不要人還,你也用不著還這筆錢。」只除了武胤喬還她的錢,她願意接受,她喜歡他還錢的感覺,對她來說好特別。
「你的意思是你搶定小武了?」采菱的臉色變得更陰沉。
「別老是搶呀搶的,武胤喬是一個人,他有思想、有感覺,不是任何人伸手就能搶得走的,也必須看他喜不喜歡被搶,願不願意被搶,所謂‘翩翩君子,淑女好逑’,你們尚未結為夫妻,誰都有權利追求他,不過追求的方式最好光明磊落,起碼我不施小計謀。」她的語音清脆,一字一句都打中采菱的痛處。
采菱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不施小計謀?明明針對小武的弱點下手,還說沒有施小計謀?我就看你有多光明磊落!」她冷哼,旋身離去。
灩灩一頭霧水。她根本不知道小武的弱點是什麼,莫名其妙就被采菱定了罪。
「她是不是雪具店的何采菱?」幫灩灩按摩的按摩小姐輕輕問。
「是啊!你認識她?」她微訝。
「沒交談過,不過整座‘風車山莊’都風聞過她的大名呢!丙然是听百聞不如一見的大醋壇子,了不起。」按摩小姐呵呵大笑。
灩灩勉強笑了笑,滿腦子存疑著,到底什麼是武肌喬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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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了幾次,果然技術大有長進,不過別噘那麼高,像只肥鴨一樣。」武胤喬閑閑地站在雪道上欣賞灩灩滑稽有趣的姿勢,輕輕笑說。
灩灩直起身子,不介意他的打趣。
「幸好昨天先找人按摩過,要不然現在連站都站不住,我還算聰明吧?」她得意地笑說。
「等你學會滑雪,敢從高級雪道滑下來時,我才會說你聰明。」
「那就快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見我從上面滑下來的英姿——」她的最後一句話突然扭曲地拔高,因為腳下的雪板又不听她的使喚拼命往前沖了。「救命啊——」她正對著武胤喬站的方向沖過去。
「不要每次都往我身上撞過來!」他話還沒說完,就抵擋不住灩灩的沖勢,和她雙雙跌進雪地里。
「你是故意的?!」他板起臉孔瞪著她。「不會又想強吻我了吧?」
灩灩噗哧一聲笑出來,翻身滾倒在雪地上。
「我是很想呀,不過老是我主動沒什麼意思,下次換你強吻我怎麼樣?」她鼓起嫣紅的腮幫子,學著嬌嗔的小女人。
「很抱歉,我沒有強吻女人的嗜好。」他幾乎被她逗笑,想板起臉都沒辦法。
「噢,我也沒有強吻男人的嗜好,我只有強吻你的嗜好,你想不想也培養強吻我的嗜好呢?這麼一來,我們的嗜好相同,將來一定會很合得來。」她忍不住和他猛抬杠,然後自己笑不可抑。
「你的嗜好太膚淺了,哲學、文學、藝術和音樂才是我的嗜好,不大適合在這里討論。」他正經八百地說。
「真的嗎?」灩灩仰起上身,崇拜地看著他。「我相信,你連‘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都知道是柳宗元寫的,想不到你是一個這麼有深度的運動員。」
「我隨便說說你也信?」武胤喬忍不住低笑起來。「你這個人居然連基本的懷疑能力都沒有,怪不得會被男人欺騙。」
這是灩灩第一次听見他的笑聲,沉沉的、充滿磁性的,還帶著一點點狂。
「武胤喬,原來你外表看起來冷冷酷酷,但其實性格還滿幽默的。」她充分享受著那種被他笑罵的滋味,心動得不得了。
「多謝贊美。」他似笑非笑,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和灩灩進行一些傻呼呼的對話,他以前不會這樣,但此刻卻還滿喜歡這種輕松自在的感覺。
真可怕,施灩灩不只把花痴病傳染給他,甚至連傻病也一起傳染過來了。
「武胤喬,你的弱點是什麼?」她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這個困擾了她一整晚的問題。
武胤喬臉色微變。「我沒有弱點,即使有也不必告訴你。」
灩灩微怔,看見武胤喬臉上的笑容迅速褪盡,又回到了原來那張冰冷淡漠的表情,她失望地垂下頭,很難過自己為什麼無法突破和他之間的薄障。
真該死!武胤喬低咒自己,他竟然覺得她怔忡的神態十分楚楚可憐,甚至連被凍紅的鼻尖和嘴唇都讓他覺得異常脆弱動人。
包可怕的事發生了,他親眼看見自己俯,催眠似地輕輕捧起她那張巴掌大的迷茫小臉,緩緩垂首吻住她冰涼的唇。
他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一生最失控的事,連一點制止的能力都沒有。灩灩的眼楮睜得大大的,比他更不敢相信。
在沒有任何強迫、自然而然的情形之下,他吻了她。
第六章
他吻我!
他主動吻我了!
湖湘抱著棉被傻傻地笑著,開心得仿佛躺在雲端里。
這代表什麼意思?他喜歡上她了嗎?她追上他了嗎?
她還發現武胤喬原來是個外若冰霜,內似烈火的人,不笑的時候冷冷酷酷的,有種出類拔革的氣質,但笑起來卻又另有一股可愛的傻氣,讓人無法不心疼到骨子里去。
當他吻得她暈陶陶、幾乎快窒息而死時,他卻突然困窘地推開她,在那雙懾人心魂的眼眸里充滿了矛盾和復雜的情緒,像做了什麼錯事似地飛快逃離現場,留下她單獨一人心魂俱醉地躺在冰冷的雪地上。
呈大字形躺在雪地里不知道多久,她恍然看著天上糾纏牽絆著的流雲,竟意外地發現一點寒意也沒有。
原來,戀愛就是這種浪漫瘋狂的感覺,連雪都讓她覺得是暖和的,讓她覺得是幸福的。
一向極畏冷的她,此時覺得零下十五度的哈爾濱簡直是天堂。
雖然武胤喬對她的態度仍有點猶疑和抗拒,但她相信自己幾幾乎就要追上他了,只差一步。
他是她命定的情人,他終會明白她才是他等了幾輩子又好幾輩子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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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他為什麼要吻施灩灩?
武胤喬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質疑自己的行為。
當時是什麼氣氛、什麼因素?讓他興起吻她的沖動?還不是輕淺的啄吻,而是吻得既濃烈又綿長,深切得令他勃發。
情、欲、勃、發!
他無法想像這四個字會有出現在他身上的一天,然而令他勃發的對象當時全身包裹得臃腫又滑稽,居然還能有這等本事誘他動情,長期以來對自己是否「性冷感」和「性無能」的疑慮自此徹底破除了。
回想起在他炙熱吮吻之下的施灩灩,水眸醺醺然地呆望他,紅唇輕輕戰栗,以及挑動他感官的微弱喘息,幽幽散放著淡雅的清香。
灼熱的又開始一點一滴滲入他的四肢百骸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迅速地跳下床,沖進浴室用冰凍的雪水洗了洗臉,企圖清醒混沌脹痛的腦袋,冷卻一內狂燒的欲火。
這是怎麼回事?一踫上施灩灩以後,他怎麼就徹頭徹尾地變了一個人,對女人的防御之心迅速瓦解,腦子變得不再冷靜也不再理智,甚至還變成了一個充滿獸性的男人。
這簡直是太荒謬了!
他關掉房間里所有的燈,在黑暗中把自己狠狠丟上床,決定什麼都不再多想,否則這一夜肯定很難熬到天亮。
就在睡意漸濃的時候,他忽然感覺有人鑽進他的被窩里,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指尖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
他昏昏沉沉的,還沒弄清楚是真實還是夢境時,便隱隱約約感到有張溫軟濕熱的嘴唇輕輕掃過他的頸側,然後緩緩地吻過他的喉結、下巴,最後若有似無地印在他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