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麼!」她大叫,驚慌失措地瞪著他,不解他是如何無聲無息地擋在她的身前、她劇烈抽息著,他若不是妖怪卻是什麼?真想玩弄她,她又有何能耐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襲攸冥緩緩舉高手中殘破的龍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錯愕地回視他,不懂他為什麼會對一盞破龍燈感興趣。
他微微蹩眉,嘴角嘲弄地一瞥。「我沒見過比這還丑的龍。」
伏冉靈愣了愣,听出他語中的揶揄嘲笑,不自禁地怒從中來,她在晁東國中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畫師了,不論畫龍、描龍、繡龍、雕龍,她總能繪制出栩栩如生的龍紋畫飾,想不到這盞龍燈在他眼中竟是這等難堪的評語。
「這條龍缺乏宏偉氣勢,俊秀有余,剛猛不足。」他在她身前蹲下,捏了捏她的下巴,依然不客氣地批評著。
伏冉靈被他的話羞辱得無地自容,長期壓抑隱忍在心中的愁苦,竟然在瞬息之間,就被這個不知是魔是妖的男人翻攪得無以復加,多少委屈和憤怒一下于爆發了出來。
「我心目中的龍就是這個模樣,你管不著。」她氣憤的朝他沖口而出,這個人若是妖怪也罷,索性把她吃了,反正這陣子她也實在活得太累了。
襲攸冥挑了挑眉,悠閑地欣賞她怒氣四射的明眸。
「怎麼知道龍就是這個模樣?你見過?」
多麼挑釁的問話!明知道不可能有「人」見過龍,他卻用這種方式耍弄她!
「我有沒有見過龍都與你無關,倒是妖怪我不曾見過,你不如現出原形讓我一飽眼福,說不定我心血來潮也替你畫一張像。」她怒氣沖沖地瞪視他,發了狠的挑釁。
「你張口妖怪、閉口妖怪的,不怕激怒了我,逼我一口咬斷你漂亮的脖子、襲攸冥細撫她雪白的頸項,雙眸緊緊鎖住她的。
她無懼地看進他琥珀般的眼底,那是一雙很深很深的眼楮,有絲復雜的火苗在其中緩慢燃燒,更有著朦朧的醉意。
她冷笑,怎麼,逃離了醉鬼般的爹,又踫上醉醺醺的妖怪。
「一口咬斷脖子最好,起碼我不會死得太痛苦!」她自殺似地沖口而出,喘口氣,冷笑道。「要不就快放了我,我可沒力氣跟你這個醉妖討論我的龍燈。反正是豁出去了,與其遭到輕薄玩弄,不如借他之手了斷殘生,娘若在地獄受苦,她便陪她去吧。
襲攸冥的眼更深幽了,那絲火苗慢慢地燒著她,緊密地燒著她,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竟選擇一而再、再而三地沖撞他,而不是跪地求饒。
他淡淡微笑,在她眼中映照著他那雙被酒精焚燒的炯炯眼眸。
「你是這麼漂亮的小東西,我怎麼舍得吃了你,不過,你有絕對的能力取悅我,我也不準備放你走。他在她耳畔低吟,暖暖的氣息吹拂在她敏感的耳際,令她不自禁地輕輕顫抖。
他俯身吻住她,這一次,他吻得很猛烈,她驚呼出聲,伸手要抗拒,但他抓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攬住她的腰。
「不許動。」他貼在她的唇邊啞聲命令。
他的聲音有如一紙符咒鎮住了她,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無法動彈了,就連手指頭都指揮不了。
她愕然看見他輕輕一揮手,半空中突然披降下一重一重的輕紗羅帳,暗紫色的絲緞棉被層層疊疊地披復在沙地之上,輕紗當風飄揚,柔柔地拂過她倉皇緋紅的臉龐,戲逗著她。
「你喜歡嗎?冉靈??」他輕柔地抱起她,慢慢將她放倒在柔軟的輕紗上,他的嘴唇溫柔地吮吸著她頸間細女敕的肌膚,她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他一件一件給褪去了,與輕紗狂亂糾纏著。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恐懼之下加速,身體雖然動彈不得,但渾身卻遏止不住地輕顫著,她听見他的輕笑和急促的呼吸聲,感覺到他輕輕軟軟撫觸她肌膚的那雙手,他用溫柔的力量撫慰著抖顫喘氣的她,像撫慰受驚的小動物。
「冉靈,別怕,一點也不會痛苦……」他的唇烙印在她激狂跳動的心髒上,舌尖緩緩地在她雪色的膚上劃下一道道灼熱的火焰,她的眼淚成串滾下,發出嗚咽般的申吟聲。
月光穿透幽魅般的輕紗,她星眸半張,見到了他卸下衣物的模樣,在他的皮膚上微微泛著金光,胸膛的肌肉矯健而且炫麗,令她神為之奪。
她是怎麼了?明明遭到惡意的侵犯,身心卻不受控制地跌人神秘妖異的羅網,恍恍惚惚,竟是非當迷醉。
她無法思想,也無法呼吸,整個身子都在他的撩撥下悸動發燙著,墜人難以控制的狂潮中,四周是一片金黃的璀璨的光影,凝視著她的,是一雙閃耀著強烈感情的眼楮,一滴眼淚偷偷地自她眼眶中滾了出來,心底升起又難受又濃甜的感覺。
她必定是瘋了,才會像著了魔那樣神志不清。
重重紗帳內彌漫著芳菲的香氣,充斥著細微的喘息與難忍的申吟,他溫柔地走迸她的身體里,一次比一次更深,甜美迷亂的感覺如煙如夢,引領她飛升到一處忘我的境界,也從此改變了她的命運。
重重紗帳外有圓月偷窺著他和她,窺視著這一場不可告人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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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冉靈一身細細的汗,半息游絲……從來都沒有想過,何以一夕之間,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她變成了他的人,一切都是那麼措手不及。
她側過臉,望著舒眉熟睡的襲攸冥,他那一頭亂中有序,直鋪展到腰際的淡金色長發,在晨曦掩映下,幻出柔潤有如黃金般的光澤。
襲攸冥??他究竟是誰?到底預備拿她怎麼辦?
她的初夜毀在一名不知是何來歷的男子手里,白壁有暇,意味著她的未來必然婚配無望了,她該如何面對冷酷的世界?
待字閨中的少女失了身,即使是粉身碎骨也屬平常的遭遇了。
襲攸冥在破曉的晨光中蘇醒,睜眼了半晌,才醒過來似的,他驀地轉過頭,與她四目交接。
她緊咬著唇,長睫毛上險險懸著淚,迷茫地朝他望。
酒意已然消褪得涓滴不剩了,襲攸冥回復一切的理智,整個人驚彈了起來,表情復雜地看著她。
仗著八分醉意,抑或是伏冉靈勾動了他的心,他竟大膽地放縱自己的想望和,不假思索地獨佔了她,什麼都沒有多想,放任欲念失控激狂,將天界凡間道德悉數拋諸腦後。
理智清醒了,懊悔欲避無從,他該如何收拾殘局才好?
「糟糕,當真闖下大禍了。」他苦惱地低語,眉心自責地蹙緊。
伏冉靈怔了一怔,听懂了,原來她是他無意間闖下大禍的犧牲品。她的眼淚斷線地滾下來,心如刀割,羞怒不可忍。
「放開我。」她含恨地閉上眼楮,渾身哆嗦著,仍在他的施咒下動彈不得。
襲攸冥的目光落在她白皙滑膩的面容上,她的臉龐如一瓣清涼潔淨的雪,冰冷沉靜,他的視線緩緩下移,姣美玲瓏的銅體,才骨般柔潤的肌膚,赤果細巧的雙足,都令他目眩神迷。
他從不曾凝注眼神在任何凡間女子身上,無論怎樣傾國傾城的人間美女,在他眼中只是一種短暫的生命,春殘花落、紅顏老死、輪回糾葛,都在他的翻掌之間倉促迅即,然而這一刻,他的目光卻停駐在她縴柔美麗的姿影上,無法移開,固執地渴盼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