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倪,這里真美。」她輕嘆著,听見谷底澗水潺潺,林間蟲鳴鳥唱,內心便有著原始的感動。
「嗯。」敖倪輕笑兩聲。「以後,你每天都能見得到。
她笑著點頭,這一刻,她沒有想起任何一個人,滿眼所見的只是敖倪。
而她的笑顏逐走了敖倪眉眼之間的憂郁。
他將她放在一棵矮樹的樹枝上,眉眼與她的眉眼對望,她的兩腳懸空蕩呀蕩,指尖在他額角所刺的龍紋上輕輕撫模,唇邊隱隱帶著笑意,眸中波光動人。
「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她帶著濃濃的鼻音問。
「三年前和桀瑯逃獄時,連夜逃到這里來,不小心從上坡滾下,才知道有這個地方,我們很幸運。」他的目光鎖住她秋水似的雙眸,鼻尖微微踫觸她的鼻尖,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這般耳鬢廝磨,漸漸惹得敖倪血脈賁張,不克自持,他緩緩地、緩緩地吻住她微啟的唇瓣。
敖倪的吻纏綿而細膩,舌尖大膽地攫住
她,她生澀地承受,呼吸漸漸零亂起來,上身軟綿綿地貼近他的胸膛,感覺他灼熱的氣息吹拂在頓邊、耳際,她的思緒停止了轉動,深刻地感覺到他的吻,仿佛吻進了她的心靈深處。
他無比溫柔的唇從她嫣紅的唇畔滑過尖小的下巴、頸項、耳垂……緩緩地,在她泛起挑花的面頰上一寸一寸滑過。
「敖倪——」她夢吃般地輕嘆,烏亮的眸子凝視著他,蕩蕩漾漾,好似一潭深幽的漩渦。‘真正的敖哥哥就是不同,我真喜歡你這麼親我。」她的笑意微醺,輕輕將臉理進他的肩窩里。
敖倪摟著她瘦小的腰肢,言下之意,似乎敖仲也已經吻過丹朱了。
「你和敖仲的關系到底已經有多親密了?」他胸中沸騰的熱血頃刻間驟冷下來,語調難掩不悅。
丹朱仰臉看他,低聲說︰「敖仲是守禮的人,他牽過我的手,親過我的臉,也……親過我的嘴,不過一直都淡如輕煙,與你的感覺大不相同。」
「別拿他與我相提並論。」他冷冷地。
「是你先問我的。」丹來咬著唇,無辜地說。「你若是事先對我說清楚,又怎會發生現在這種混亂的局面,地踫過我也親過我,如今我又是他名義上的妻子,照理說我應該從一而終才對,不該再和你這樣的。」
听見丹朱又搬出那一套倫理道德經,敖倪就煩不勝煩。
‘看來我得快點讓你變成我的人,斷絕你腦子里那種從一而終的可笑念頭,免得你一天到晚拿這個來煩我。」
丹朱滿臉飛紅,含情帶愁的眼眸瞪視著他。
‘你真壞,滿腦子淨想這個。」
他的唇邊泛起上抹微笑,炯炯眼眸中有狂野的光芒。‘你剛剛才說喜歡我這麼親你的,我保證,和我在床上做的事會讓你更喜歡。」
丹未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一知半解,敖倪的話讓她心髒狂跳起來,渾身感到一陣陌生的戰栗。
「你……真是的,說話總是輕薄無禮,存心佔我的便宜。」她又驚又羞,心慌意亂地推了他一把。想不到沒推得動他,自己卻被施出去的力量彈回來,整個人直往後栽。敖倪迅捷地抱住她,失聲一笑。
「別這麼大反應,玩笑話都說不得嗎?」
「這是什麼玩笑?’丹朱柳眉倒豎,鼓起了腮幫子。
「知道這座谷的名字嗎?」敖倪撥開她額前的劉海,淡淡笑道。「這里叫無憂谷,想做什麼想說什麼都是無憂無慮的,沒有世間的復雜繁擾,更不會有身不由己的痛苦,活得很開心。」
丹朱了解他的意思,抿著嘴兒,遙望著遠山飛瀑,漫不經心地晃動著雙足。
「我喜歡這里。」她輕輕說。以後,不會有人天天綁我的腳,也不再有人成天在耳邊提醒我‘行莫回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了,我從沒有想過,這個世上也會有一個誰都干涉不了的地方,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有機會擺月兌層層束縛。」
敖倪溫柔地望著她,低笑著問︰「你知道擎天是怎麼到無憂谷來的嗎?」
「怎麼來的?」她眨了眨眼,大為好奇。
「前年,北方嚴重饑荒,擎天和他爹娘從北方南下依親,途經此地,他的爹娘不幸染上一場急病亡故,而他奄奄一息地倒在路旁,被桀瑯發現救了回來,沒想到他來到無憂谷之後便立刻愛上了這里,病好之後也不走了,寧願跟我們這兩個亡命之徒在一起。
她微微一笑,靜靜地瞅著他,別有深意的眼神令他怦然心動。
「我也不走了。」她偎進他懷里,軟語輕聲地說。「現在若要我離開你嫁給敖仲,只怕半點也做不到了。
他輕輕托起她的臉、注視著彼此的眼眸。
「小時候你曾經說過,若是我當你的媳婦,你定會對我很好很好,還記得嗎?」她攀著他的頸子,柔聲問。
「當然記得。」他熱熱的唇親吻著她的額、發梢。
「那……從今天開始,你要信守對我的承諾,一輩子都不能忘記哦!」她極認真而溫存地說。
他的笑意泛著掩飾不住的熾烈情感,熱切地望向她,忍不住,緊緊地擁她入懷,清晰地說︰「從小就相信你是我的,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你也永遠都不要離開我,答應我?」
丹朱點點頭,眼中含著閃爍的情意,凝睬著地說︰「這身嫁衣明天就要換下了,今天就當是我們成親之日,好嗎?」
「當然好,就由山里的諸神諸鬼做我們的見證,從今天起,梅丹朱就是我敖倪的妻子了。」
丹朱的笑容璀璨,光采晶瑩。
敖倪抱起她,朝石屋走去。
「現在天還亮著呢!’丹朱面頰桃紅,柔情萬縷地傳偎在他懷里。
‘何必在乎——」敖倪朗聲大笑。「你別忘了,這里是無憂谷。」
一片片桃紅杏白,花散如雨,輕緩地飄落在他們身上。
「真的好美呀……」丹朱伸出縴縴素手,接住一朵粉紅色的桃花瓣。
敖倪抱著她走進石屋,關了門上鎖。
他輕輕拆下她的白玉管,絲緞般的長發被海而下,他俯身吻她,指尖挑開她嫁衣上的鴛鴦扣,瑩滑的肌膚隱約若現。
「在我眼里,你比桃花更美。」他低啞地說。
敖倪再也無法抵御體內燃燒的狂野火焰,炙熱的唇印在她雪白如脂的胸前,她嬌喘微微,情不自禁地迎向他,她輕輕軟軟的指尖探進他的衣襟里,掌心平貼在他炙熱激烈的心口,听見她若有似無地申吟——
所有的衣衫都被褪盡,只剩下她手腕上的金環,隱隱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輕柔地覆在她身上,嗅著幽幽散發出來的溫暖芳香,進行著一場生命中最纏綿動人的儀式。
黑發糾結,身心交纏。他灼熱滾燙的身體將她融化成水,暈眩般的歡愉幾乎令她抵受不住,她緊緊攀附著他,戰栗地申吟——
她看見,他額角的淡色金龍陡然間飛動了起來,眼前恍似爆炸了一朵煙花,徐徐舒放,飄飛滿天。
第四章
夕陽從窗外投射進來,整間石屋,都成了金黃色了。
丹朱在敖倪懷中仰起頭來,輕輕說︰「你看,晚霞就是我們的花燭,屬于我們的洞房之夜真美。」
敖倪沉沉一笑,抱緊了她。
她趴在他汗濕的胸膛上,在金橙色的光亮中靜靜地注視著他。
「怎麼了?」他笑問。
丹來盈盈一笑,把臉埋進了他的臂彎,柔聲說︰「敖倪,我們就這樣一直到永遠好嗎?」
敖倪胸中一熱,收緊了臂膀,嘴里卻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