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晤歌落下一滴晶瑩的淚珠;要得到他的專寵,今生怕是不可能了。
第八章
「浪游倦歸的鳥兒還知道要回家呀!」才踏進花廳,範飆塵不怒而威的聲音就從內室傳出。
「啊——」秦晤歌驚呼一聲,隨即被卷入範飆塵寬闊的懷里,她看到他的臉凍成寒冰,但雙眸卻散發出危險的火苗,整個人充滿憤怒。
「你別每次都用這種方法要人屈服!放我下來。」腰間的大掌用力之大,幾乎要捏斷她的縴腰,疼痛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範飆塵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今日一回府,就听見倩兒嚷著晤歌失蹤的消息,她說找遍寺院,都沒看到她的蹤跡,所以先行回府搬救兵。
他還來不及听完,就恐懼地沖出去尋她。他不斷地猜測,她是否發生了什麼危險?還是……她離開他了?
不!他不會準的!
還好不久後,有轎夫傳回在半路找到晤歌的消息,他才得以壓下滿心的恐懼。然而,隨之升起的卻是滿腔的憤怒。她究竟跑去哪兒?做了什麼?
「你也知道會痛?」範飆塵仍將她困在懷中,俊朗的容顏帶著暴戾之氣,但卻稍稍放輕了手勁。
看得出來他很生氣!秦晤歌縴弱的身子瑟縮了一下,她試圖再一次掙月兌出他的掌握,卻又再一次的徒勞無功。
範飆塵將臉湊近她的眼前︰「這次又有哪一個男人牽制你,讓你玩得忘了回來!」憤怒使他氣得口不擇言。
「我沒有,我回來了不是嗎?」
秦晤歌急急地否認。他為何總要這樣污蔑她?
「是回來了,所以我該為了你還知道回來而感到高興?」
秦晤歌一時啞然。她不解他的反應,不是不在乎她嗎?
難不成……他在嫉妒?!
秦晤歌心下一陣狂喜,這是否表示她還可以懷抱一點點希望?
他愈來愈不能掌握身世成謎的她,這樣的她,讓他有一種預感,仿佛隨時要從他身邊離去。想到有這種可能,他說話的口氣更為嚴厲。
「怎麼,說不出話來?因為你沒料到再次偷人,又會被我發現,所以啞口無言了?」
「我沒有,你不要誤解我。」
他的唇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眼神凶惡︰「那你倒是說說看,上香之後,到哪兒去了?’’
「我……」不能說!
秦晤歌黯然地低下頭。
無法控制的憤怒劃過他的胸口。「做賊心虛,所以說不出口?」
秦晤歌猛然抬頭︰「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侮辱我?你知道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而你,一直知道
我的心的,不是嗎?」為他失了心,卻不能換得他的真心,該憤怒悲傷的是她才對。
範飆塵以一記強吻攫住了她的唇。
餅重的力道讓她吃疼地悶哼一聲,由著他在她口中霸道地掠奪。
秦晤歌推開他,使自己有一點點喘息的空間後,怯怯地問道︰「將軍,你是否也有一點點愛我?」
他龐大的身軀轉眼已經壓在她身上,那雙熾人的黑眸凶猛地瞪著她,仿佛在確定她問話的企圖。
眼見她熱切的期盼,他有一瞬間差點要告訴她,何止一點點愛,他根本不要她離開身邊!只是,她的企圖何在?
她曾要他為她殺龐世尊,她的目的何在?
是因為仇恨?還是……
另一次的攻城略地?
想到此,全身就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而他的嘴角,則噙著讓人膽寒的冷笑。
她逐漸溫熱起來的身子,在接觸到他的視線時,瞬間發冷。
不!絕對不要是那個殘忍的答案!
秦晤歌驚恐地捂住耳朵︰「好了,別說了,我不想知道了,一點都不想知道!」
胸前的巨大力道讓她倒抽了一口氣,她悲哀且失望地發現,他終究是個只知掠奪,而沒有感情的人。
秦晤歌逆來順受的認命表情,讓範飆塵的心緒更加煩躁,他狂亂地低吼著,妒意侵蝕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痛恨自己如此的迷戀她,而她卻總是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
「你倒有自知之明,區區一名舞伎,有什麼資格要我的愛?我倒很感興趣……」
「你……」這種沒有柔情,只有懲罰的接觸,令秦晤歌掙扎地想推開他,但是他的動作粗暴,更加用力地制住她。她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只能顫抖地任他予取予求。
「你是因為太享受而發抖嗎,我的晤歌?」他看著她害怕的表情,嘴角漾起一抹毀滅的冷笑,「你擺月兌
不了我,即使你有多討厭我的踫觸,我都要讓你認清這個事實,你秦晤歌,永遠擺月兌不掉我範飆塵!」
秦晤歌的身軀僵硬,看著他黑眸里閃爍的侵略,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
那些和他在一起時曾有的喜悅,已經深埋在記憶的最深處。此時此刻,她認清一個早已顯而易見的事實——他的確要她!只是,僅此而已。跟要其他年輕貌美的女子沒有兩樣,不是專寵,更沒有愛。
眼前不是一個和她同樣深愛著對方的男子,而是一個把攻城略地,以及征服女人視為人生挑戰的將軍!
柔弱無力的她沒再反抗,心灰意冷地閉上眼眸,同時也關上一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誰許你閉上眼楮?看著我!」範飆塵痛恨她的反應,他突然覺得她這一閉眼,他就再也看不見她眼底的柔情,而這樣的想法讓他感到恐慌。
她緩緩地睜開眼楮,盈盈雙眸中裝滿深沉的哀愁,雪白的雙頰因血色的褪去而更顯白皙、透明,不整的衣衫恍若控訴著不該有的對待。
「將軍,你告訴我,怎樣做才會讓你滿意,讓你停止對我的折磨?」
他的胸口狠狠一窒,這一直都不是他要的,他……他只要她的愛啊!可是她為何不肯對他吐實?為何身邊伴有別的男人?
「等到你記得你是屬于誰的。」他的聲音冷硬。
秦晤歌牽動嘴角。是了,就是這樣,她合該只配得到這樣的對待吧。
見晤歌眼中浮現認命的神色,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和快感,相反地,心中那股恐慌的情緒更強烈了。
他的黑眸一黯,痛恨自己被影響如此之深,而這一點,是最讓他介意的。
冷下情緒,他高傲地一把放開晤歌,在踏出庭院之前,冷冷地丟下一句︰「永遠別忘記你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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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秦晤歌睡得極不安穩,全身乍暖還寒的感受令她不適。已經很久沒有獨眠了,在範飆塵的懷
抱中,她總是覺得既溫暖又安心,可是這幾天,她即使擁著暖衾,也無法抵擋刺骨的寒意,好冷……
她真的離得開他嗎?
「姐姐……」
突來的聲響,令秦晤歌險些驚呼出聲,一只縴縴素手立即迅速地捂住她的口。
秦晤歌睜開迷朦的雙眼。「言……」
一身夜行裝的秦晤言,僅露出明媚的雙眼。
她放開手,拿起一旁的衣服,催促秦晤歌穿上。
「快,我們現在得走,淳兒烈在關外等,我們必須在此刻出關,再晚恐怕難走了。」
最近邊關危急,回紇可汗似乎有心攻打入關,雙方都在邊關駐下重兵,所以現在出關的行動不免有些危險。
秦晤言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國家進入戰爭,甚至希望一場戰爭能首先殺掉龐世尊這個狗賊,反正他是一個駐守邊關的藩鎮,在征戰中被敵方所殺,戰死沙場的可能性極高,如此一來,正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為她全家報仇。
多年在回紇的生活,已使秦晤言胡化甚深,中原沒什麼值得她留戀的,除了報仇,她不希望再踏人中原的任何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