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蓮強令自己別開頭,她有些昏眩有些惶然,是她自己傻,付出切的愛意後,卻得到這樣的下場。
「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已經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早在那天,阿熾叫出那聲大哥,她的情、她的愛、她的人生、她的未來……所有的一切,全在那一句話之間粉碎殆盡了。
「沒有結束,沒有!」齊嘉綸扭過她的頭,逼她看著自己。「你忘了我的誓言嗎?我們之間還要在一起一生一世啊!」
「我不需要同情的,你知道嗎?」水蓮慘然一笑,心里早就認定齊嘉綸的出現,自然不是為了嘆騙她,而是同情她同情一侗被自己弟弟玩弄的笨女人,又或者是同情一個沒自信、處處充滿挫折的失敗者。
「不是同情是『愛』,我要你,我愛你啊……」除此之外,齊嘉綸不知道還有哪一個字可以開釋心中這份撕心裂肺的痛。
「我不要你可憐我!」水蓮突然推開他的懷抱,尖銳地喊著。
「我不是慈善家,到處去可憐人,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是真的愛你呢?」齊嘉綸又心疼又難過,他的水蓮為何一怛麼執意的否決他,就因為個來不及說明的身分?
水蓮靜默不語。
似乎知道水達無意已回答,齊嘉綸無力地抹一把臉,視線匕從她的臉上移開。他輕輕地說話,宛如自由。「你不相信一見鐘情吧,從找第一次見到你,就已經深深的被你吸引住。你的那一幅字『人事多錯遷,與君水相望』徹底挑動我的心,我在想,要有多靈秀的心思,才有這般才情!後來在醫院里看到你,知道你的困擾,我是很心疼你的。最高興的是在網路上巧遇你,能以一侗好朋友的心態與你分享生活,我多希望現實中的你也能那麼坦然然的相信我呀!可借我搞砸了是不是?」
齊嘉綸一瞬不瞬地望著水蓮,似乎想在她的臉上找到回答。
然而水蓮即使內心翻涌不已,卻極力保持臉上的淡漠,她真的不知道該相信什麼。
齊嘉綸死盯著她良久,倏地,他笑了,笑得悵然,笑得令人心痛。「我真是錯了,本該萬劫不便是嗎?」
水蓮的心緊揪成一團,她無法厘清雜亂無章的思緒了,只知道眼前的齊嘉綸是那般的絕望,她下意識伸出手,卻又在意識抬頭時,縮了回來。
喚不回她一點點的心軟,齊嘉綸心灰意冷了。「既然這是你要的,那麼我就離開,只因為我答應過你這輩子絕對不讓你難過。」
齊嘉綸輕輕地打開了門,也輕輕地蓋上。水蓮木然的看著他落寞的身影,激狂的語言全梗在喉嚨發不出,也咽不下。
而愛情彷佛也在門關閉的一剎那,消失于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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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走了,不再出現似乎是完成水蓮的期待。
她依舊當個晨昏顛倒的作家,依舊去開店,依舊和朋友們嘻笑怒罵……只是,日子變得那麼難熬,每天彷怫多出好幾個小時,艱難得無法度過。
再怎麼堅強,她也無法否認從內心涌上的空虛與心痛。
一切都結束了嗎?她此生最深刻的愛戀?
「水蓮,你又在發呆了?」雷姍姍把手伸到水蓮面前搖一搖。
水蓮回過神來掩飾地說︰「沒什麼,剛剛說到哪里?」
其它五人十雙眼楮盯著她,個個一臉挫敗感。「你都沒听嘛,我們剛剛說到藍藍的婚禮,只有你能穿禮服常伴娘嘍。」
「喔,好呀,沒問題!」
俞季樵終于說服魏藍披上婚紗,大家自然十分欣喜,只是水蓮有些倀然,原本她也是有機會的……
齊舞看見水蓮的失魂落魄,狀似無心地說︰「唉!這是什麼世界嘛!你們還記得我大伯父嗎?他居然決定將家族企業的經營權交給阿熾堂哥了。」
水蓮倏地抬頭,她渴望得到一點點關于齊嘉綸的消息,可惜這陣子以來,沒有人再提過他,仿佛他已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阿熾?他行嗎?一副吊兒郎當樣。」裴星皺眉。
「沒辦法呀!大堂哥已經辭掉醫院的上作,決定向美國,不再回台灣了。我伯父也只有阿熾這樣的兒干願意幫他嘍!」
「什麼!」水蓮完全沒听到齊舞後面的話,腦海中只回漾一句--齊嘉綸要離開了!
齊舞斜斜睨了水蓮一眼,故意加強語氣。「是呀,反正台灣對他來說只是個傷心地,還不如早點回美國僚傷。」
淚水不曉得為八口麼從眼眶狂瀉而下,水蓮發現自己的心好痛,彷佛失去最重要的東西股一無所依。
「水蓮,你怎麼哭了?」舒雲驚呼,準備好的面紙已經抽出來馬上遞上。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很想哭!」水蓮抽抽搭褡,她隱約覺得該做些什麼,否則這一生一定會有一個很人的遺麼。
「你是不是舍不得人家走,要考慮清楚喔,反正那個人曾經騙過你,也沒什麼值得留戀了。」雷珊珊小心地說出大家要表達的重點。
水蓮猛然別醒,她一直在怨怪嘉綸,卻始終放不下他,如果他因此走出她的生命,那麼她往後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在愛情面前,爭執與欺騙都太渺小了,她怎麼不願放東自己的執念,听听嘉綸的告白?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走?」水運急急地追問。
雖是沒頭沒腦的問句,可是大家都曉得意思。
「就今天嘍!」齊舞看看表扼腕的驚呼。「都已經+一點了,是早上九點半的飛機!」
宛如晴天霹靂!
「你的意思是說……他走了?」水蓮吶吶地問,腦中一片空白。
齊舞有些懊惱。「你不早點問,我以為你不想知道他的消息了。」
「沒關系……沒關系的,我不會怪你,是我自己……」一顆不爭氣的淚珠奪眶而出,水蓮快速地拭去,卻來不及拭去接連涌下的、成串的淚水。
在情緒崩潰之前,她倉皇地跟大冢說︰「我……原諒我今天先離開,我……我……」話還沒說完,她已無法控制情緒,整侗人像旋風般沖出大門。
「這樣做好嗎?」魏藍有點擔心。
裴星聳聳肩。「如果他們再這麼拖下去,誰知道水蓮還要失魂落魄多久,所以下-劑猛藥是必要的。」
「是呀。」姍姍笑睨齊舞。「虧你想得出這種辦法,如果他們日後真的好了,真不知道該謝你還是怨你。」
齊舞出乎意料的認真。「我真的希望他們能有個好結果。畢竟看大堂哥難過,看水蓮失落,都是一件痛苫的事。」
舒雲微微一笑。「接下來就看他們自己了,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眾人在星期下的中午,一起祈願種下希望的種子,希望會有 個美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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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蓮不知道自已怎麼回到家的,她惶惶然不知該做些什麼來擺月兌內心那種空虛又難過的感覺,于是打開電腦,看著一封封齊嘉綸的E-MAIL還有無數夜晚,他們在icq里的對話,其實她早該知道,齊嘉綸的心意都是真的,信件中沒有甜言蜜語,都是那麼的真摯,誠心的為她撫平感情生活中無可排解的痛楚,她怎會被自己的偏見蒙蔽得那麼厲害?!
為什麼要等到失去後,才深深的後悔?
她的捩隨著一封封信件不停地落下,終于哭倒在電腦貞前。
她哭得太傷心,以至于沒有听見門鈴聲,然而沉穩的鈴聲卻沒有停止,一聲接著一聲,終于引起水運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