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昂著頭,擺出高姿態,活像被搶了老公的女人,用質問的口氣說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里?」
冷情臉上泛起一抹冰冷,她討厭喳呼愚蠢的女人,她冷聲說道;「跑到人家家里卻問人家是誰、為什麼會在這里,不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嗎?」
但沈安妮一點也沒有把冷情的嘲諷听在耳里,她逕自將門推開,大刺刺地登堂入室,用眼神四處搜尋,放大音量道︰「諶無呢?他不在嗎?」
誰理她啊!
冷情揉著因她突然推門而被撞到的腳,心中暗罵著,真是粗魯的女人!她充滿憤怒的眼神不曾稍離,偏偏那女人還不識相。
沈安妮仍不死心地四處搜尋,在確定這四十多坪大的公寓里頭沒有諶無的影子時,她才突然停頓下來,驀地想到剛才那女人的話語,她說跑到人家家里。
天啊!
沈安妮不由得大驚失色,不可置信地升口。「你住在這里?」
冷情覺得沒有必要回答她,所以仍是沉默著。
「喔,我知道了。」沈安妮看向冷情,特意忽略她懾人的美貌與出眾的氣質,明知以她的外在條件根本不可能,卻還是昧著良心自我安慰。「你是女佣吧?」
頭一次,冷情有哈哈大笑的沖動,真是天才,完全應驗波大無腦這句話,諶無的眼光還真差,男人真的只要滿足感官,其他都不重要嗎?真是可笑!
一抹惡意涌上心頭,冷情興起作弄她的念頭。「不,你錯了,我是諶無的同居人。」
「同居人?」沈安妮大叫。「不,不可能,諶無從不讓女人住到他的地方,這是他的原則。」
從不讓女人住到他的地方,這句話突然揪住冷情的心,漾起莫名的漣漪,她刻意壓下愈顯急促的呼吸,佯裝不經意地道︰「事實擺在眼前,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你可以自己向諶無求證。」
「哼!我會的。」沈安妮蹬著她五寸高跟鞋,喀喀喀喀地奪門而出。
冷情撫模著飽受創傷的門,笑著來去像一陣風的沈安妮。
還立在門旁的冷情听到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門外的長廊傳來,她的心一凜,是諶無,屬于他的腳步聲很容易分辨。
冷情快速地撤離門旁,想拿起雜志走回房間,但還來不及收拾完,就看到門把被轉動了,為了不讓他有機會以為自己是因他才落荒而逃,她只得坐回位置,趕緊攤開雜志,佯裝入神。
諶無一開門,看見坐在燈旁的冷情,昏黃的燈光把她姣美的臉蛋烘托得益發柔和,他覺得她就像等待夜歸丈夫的妻子,而今晚是再尋常不過的夜,一切關于愛的表現都是那麼自然不造作。
靶受到諶無停止的動作,冷情並未停下她的佯裝,她不想抬頭看發生什麼事,因為一抬頭便要迎上那對令自己心慌意亂、意志不堅的眼;一抬頭便會貪著他散發無限魅力的俊顏,她已經越來越無法控制月兌韁的心了。
「熱情點嘛,看到同居人回來,至少要有點表情吧!」諶無一邊將領帶解開,一邊說著。
他回家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解去束縛,听說這可作為性格上的詮釋,顯示他愛好自由,不能忍受妨礙自己身心發展的一切事物。不知道冷情是否會像他一樣,若是,那她應該會先卸下那一臉濃妝,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待在家里一天,臉上的妝卻還是一絲不苟。他好想看看她卸下偽裝後的本貌啊!
「別用同居人這個字眼。」冷情嫌惡地皺眉,雖然她自己剛才也是對那個女人這樣說,但她卻覺得同樣的話在他說來竟變得異常刺耳。
「那不然要怎麼稱呼?就情況而言,的確是如此。」諶無解完領帶,舒服地窩進沙發,覺得冷情一本正經的模樣很好笑。
不理會他總是嘻笑的態度,冷情收拾桌上的雜志回房。她不想跟他單獨地共處一室,他令人不安。
站起身才想起該對他說那女人的事,她仍背對著他。「喔,對了,今天你的女人找上門。」
「我的女人?你在嫉妒嗎?」諶無訝異她用你的女人這樣的字眼,這顯示出她的探測之意,可見她有點在乎。他真是一個超級自大狂!
冷情轉過身,一臉的嘲諷。「我為什麼要嫉妒?你跟多少女人交往是你家的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少在那里自戀了!」
「我家難道不是你家?」諶無皮皮地問。
看到諶無仍是一副嘻笑的模樣,她幾乎要抓狂了。「當然不是!我怎樣也不會把這兒當家。」
「好吧。」諶無又是一副了然于心、不欲爭辯的模樣,讓冷情燃起一把無名火。
她再度轉過身想要離去,卻被諶無一把拉住,瞬間一道電流竄過兩人的身上,讓他倆同時一震,微妙的心事漸漸鮮明了起來。
諶無喉頭緊了緊。「過來看一下東西,這是工作。」听到是工作,冷情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坐下來,看著諶無熟練地倒帶,不知道他要她看什麼。
影片開始,是令人震撼的女高音登場,冷情有些訝異地道︰「是杜蘭朵公主嗎?」
「對,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版本。你注意看,主角把內心的揣摩展現在故事的張力上,非常成功!」諶無雙眼晶亮,他就知道冷情可以分辨出來戲碼,她有這項長才,加上他老覺得他們倆心意相通。
冷情靜靜地觀賞,被主角成功的詮釋深深感動,不自覺跟著角色同悲同喜。
「你也覺得很棒是吧?」諶無興致十分高昂。
「是的,很棒!」冷情衷心認為,沒有持反對的論調。
「之前,我一直在想該用哪一個劇本簽約,今天又被逼問,我突然想到了杜蘭朵,我想用之前練習的那個劇本,因為大家都掌握得不錯,再加上杜蘭朵的精神,我想應該可以更突出,你覺得怎樣?」諶無神采飛場地構築夢想,讓冷情听得有趣。
當听到諶無問她覺得怎樣時,冷情心一驚,她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問我?」
「因為我覺得我們心意相通,就算我們有再多的爭執,也一定有著相同喜好的默契……」話還沒有說完,諶無便被冷情晶亮的眼眸給攝去了魂魄,他像著迷似地,想攫獲那比任何甜點都美味的紅唇,他即知即行地彎身偷香。
就在唇瓣相貼的瞬間,感覺到嗤地一聲,火熱的頃刻間便溫暖了原本冰冷的薄唇。柔軟溫潤的觸感,像是遙遠熟悉的夢境,漸趨清晰,但如潮水,正一波波襲向他,諶無不願再思考了,就讓歸吧!其他一切,以後再說。
冷情顫抖地回應著睽違已久的唇,她害怕地察覺自己竟然沒有抗拒,這是否意味她即將再度沉淪?但她此刻再也無暇去恐懼了,因為她已在欲海中失卻了原有的防備。
諶無發現自己緊擁著她,再也不想放手,心中陡然下了個決定。他決定不再讓一年前的遺憾重演,他要正視自己的情感,不再逃避。漂泊的心,終于有了安定的渴望。這遲來的領悟,確有著比一般人更強烈的堅定。他要終結自己的花名,讓對方有安心的感覺。
他難舍地離開她甜美誘人的紅唇,聲音仍有止不住的顫抖。「我得先去處理一些事,你等我。」
冷情仍兀自陷人奇異的氛圍中,無法明白他話中的涵義。
諶無和沈安妮約在一問酒吧,她詫異于諶無竟會主動找她,欣喜之余難免希望可以讓這份關系更進一步。
沈安妮穿著今年流行的超迷你短褲,搭配一件細肩帶緊身上衣,想用她一直引以為豪的原始本錢,魅惑諶無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