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不得已的唷!」討厭的人正在修飾她的手指甲,怕對方沒瞧見似的,炫麗的指甲彩繪花枝招展地在眼前舞動。
「是,是,是,委屈我了。」魏藍見招拆招。
甄艷懶得針鋒相對,她的目的是要拿到最新、最HOT的清息,而她的附加價值就是釣到日本帥哥,她還沒嘗試過呢!
「你桌上的資料我已經看過了,根本沒有什麼參考價值嘛!」甄艷毫不客氣地數落著。
「你竟敢動我的東西!」魏藍目睹散亂在辦公桌上的資料,若不是主編在五尺之內,她一定讓她變成豬頭腦袋。
「合作之前當然要掌握現況嘍!」甄艷說得理所當然。
「你懂不懂禮貌?」魏藍鼓著氣嘟嘟的腮幫子,將資料一張張重新排列。
「又不少你一塊肉。」
「就是少我一塊肉,怎樣?」這女人討打嗎?
甄艷看得出來眼前的火獅子已燃起熊熊怒焰,識相地轉移話題。
「我們今天先走一趟分局吧!」
一听到「我們」就沒來由地火大,為什麼她就得為五斗米折腰又折志氣呢?可是一走了之,鐵定是個大笑柄!她可也有自尊心的。
沒辦法!不甘心也不行!
魏藍拿起多功能背包,塞進筆記型電腦、筆記本、收錄音機、叩機、大哥大、鉛筆盒、還有一堆被人嫌沒參考價值的資料,背起Nikon傻瓜相機,正如這幾天的裝備,只是身邊多了一個討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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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熟悉的階梯,迎面而來的竟是那位日本帥哥,匆匆地擦身而過。
哇!甄艷親眼目睹以後馬上在心里發誓,不僅要搶到獨家,還要擄獲他的心,真是太帥了!
「你看到沒?看到沒?」甄艷指著離去的背影,渴望的神情表露無遺。
「看到了。」
「好帥喔!」心型眼楮不停放電。
「再不追就跑了。」魏藍跨上她的小綿羊,不耐地拍拍後座。
「對對對,趕快追,我真是個——Luckywoman,第一次出馬就撈到好康的,魏藍你得感謝我,要不是我毛遂自薦當你的partner,你今天才不會這麼好運呢!」
原來是毛遂自薦!
真不要臉,還不是垂涎那個大帥哥!
魏藍不以為然地風馳在大度路上,突然,吱一聲,魏藍猛地煞車,甄艷一個閃神跌落地面。
「唉唷!魏藍你要死啦!」甄艷撫著摔疼的俏臀,顧不得形象地破口大罵。
「放心,我不敢比你早死的。」活該!摔死你!出來跑新聞還穿迷你短裙,沒大腦兼沒常識。
「你摔疼人家還不道歉?」甄艷嗲聲嗲氣地說道。
「你看——」魏藍挪出縴縴玉指,輕輕點向前方。
甄艷不情願地往前方望去,喔!帥哥一步步向她走來。
原本猙獰欲將魏藍撕裂入月復的嘴臉,倏地轉換成柔情似水︰
「你好……」聲音有些顫抖。
來者並沒有把眼前嬌媚婀娜的美人放在眼里,淡淡地、冷冷地丟出一句話︰「記者小姐們,請打道回府吧!」
喔!他的北京國語好正點,還以為他不會說中文呢!而且他既然知道我是記者。甄艷完全臣服在他的英俊挺拔之下。
大概是因為被甄艷盯上了吧!魏藍覺得眼前的人似乎已不這麼美好了,可是他的國語說得真好听。
「我們有采訪的自由。」魏藍拿出自己的記者證。
「我們不是不願意,只是時機未到。」男子稍做停頓。「如果你們再繼續跟蹤,我只好請貴國拘捕。」男子語意堅決。
看樣子是追查不下去了,魏藍無奈地不再表示意見,男子滿意地離開。
「魏藍,你一點都沒有記者窮追不舍的奮斗精神。」甄艷抱怨道。
「那你去呀!如果被抓去關我可不管。」魏藍再度跨上小綿羊,她決定回分局找阿雰姊,死纏爛打問出個蛛絲馬跡。
「現在怎麼辦?」甄艷又側坐在後椅背上。
「打道回府嘍!」趕緊打發地走,還是自己一個人行動得好。
「這麼快?」
「不然咧——」魏藍假裝困惑。
「好吧,我們分頭進行,根據警方公布的消息,目擊者是住在土城,那我去找那個目擊者,你去采訪北投附近商家,也許會有其他線索。」哼!盡挑簡單又重要的差事,魏藍就知道跟她合作也不見得多輕松。
反正她有另一個目的地。
「好呀!」魏藍隨便應應。
甄艷招了一輛計程車往土城方向駛去,魏藍則好整以暇地重回地盤,既然組長和那位日本刑事出去辦案,那就表示——家里沒大人嘍!
魏藍目中無「車」地一路狂飆回北投分局,剛踏進二樓辦公室,一只腳就懸在半空中久久無法動彈。
他不是剛離開嗎?
透過明淨的玻璃,魏藍確定她看到的是同一個人。
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偷偷模模地挨近余雰,魏藍聲若細蚊地詢問道︰「阿雰姊,他不是出去了嗎?」
「誰是他呀?」余雰故意逗弄她道。
「就是他。」魏藍屈身在余雰的辦公桌旁,只露出一截手指頭往辦公室方向指去。
「你佔了人家便宜啦!這麼怕看見他。」
「我哪有?是我剛剛在路上才遇見他,還被他警告哩!」見鬼了,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喔!原來如此。」
「什麼原來如此,我要開溜了啦!」魏藍差點就要以匍匐前進的姿勢離開。
「放心,他不是他。」
「什麼他不是他,阿雰姊,不要再打啞謎了,我的腳快麻了。」可憐的魏藍幾乎蜷曲成一團球狀,眼楮還要不時注意敵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動作,讓支撐的腳更不堪負荷。
「他只是一個長得跟他很像的人。」
天底下哪有這麼相像的人,又不是雙胞眙……雙胞胎?難道他是雙胞胎?
魏藍因這意外的驚喜不由得輕呼出聲。
喔!又多一個帥哥了。
既然知道他不是他,魏藍起身,疏通一下腿部的血液,若無其事地、正大光明地端坐在余雰對面的座位上,但音量還是小小聲。
「阿雰姊,他們是雙胞胎對不對?」魏藍已忘了今天來的目的。
「不然你以為呢?」
「不要這麼冷淡嘛,我們來喝咖啡聊是非。」
「在上班時間聊是非,我還想活久—點。」
「平常已經夠認真的了,小小休息個半時片刻無傷大雅。」
「你知道關於那案子,我是什麼也不能說的。」她還巴望著她的退休金呢!可不能在緊要關頭被充公。
「我不會讓你為難的——那我們來聊聊他好了,你最會收集情報了,他的底細你應該已經一清二楚了吧!」
「說這倒是實話。」余雰得意洋洋。
「他叫什麼名字?」
「是這個他,還是那個他?」
「兩個都一樣嘛!一起說。」魏藍已準備好紙筆,打算把這當重要新聞般記錄下來。
「哥哥是俞季桓,弟弟是俞季樵,你現在看到的是弟弟。」余雰滔滔不絕。
姓俞?
「你不是說他是日本來的嗎?」日本有這個姓嗎?
「是日本來的,但不是日本人,他們父親在年輕的時候到日本打拚,認識了妻子,於是他決定在日本定居,一住就是四十年。」
「可是他——我是說那個哥哥,他的國語標準極了!」還依稀記得他正統的北京腔。
「我也很訝異,听說是請專人教授的,大概是希望孩子不要忘記母語吧!畢竟他們是中國人。」
「原來如此。」
「那弟弟也是警察嘍!」
「錯!听說他放棄警察的工作,至於日前在做些什麼,大概是『英英美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