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兩天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白痴兼花痴——邵薇,竟也神秘起來。這女人向來沒有太多腦容量去掩飾自己的情緒,所以喜怒形于色;而這一、兩天,竟然會模不清她的情緒。
敝,真怪,說不出的怪!
事有蹊蹺,雷姍姍提醒自己,可別被她擺了一道。平常人倒也不打緊,若是被這類白痴設計,那她雷姍姍干脆去睡覺好了。奇了?
為什麼是「睡覺」而不是什麼「撞牆」。「跳樓」之類的?
唉,這便是外行人不懂的看門道。所謂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若真不小心被騙了,總不能教她真的拿命去賭,去跳淚羅江吧?
「哪邊涼快哪邊站」,向來是她雷姍姍的處事原則。
‘叩!叩!」
還在沉思的姍姍不禁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給嚇了一跳,是哪個勞什子不請自來,而且來得十分不是時候?
「進來吧!」語氣顯得無奈與慵懶,一听便知說話的人有多不甘願。
小丁端著茶盤緩步走了進來,一路上小心翼翼,像是深怕茶盤中的茶水潑溢出來。
「是你啊?」姍姍沒有抬起眼,仍舊專注在她眼前的書與冥想,聲音顯得無力。
「雷小姐,喝個茶,休息一會兒,可別累壞身子。」小丁一臉謙恭地為雷姍姍斟茶。
「不用麻煩,我現在不渴。」雷姍姍揮手阻止小丁為她斟茶。
那突來的舉動,像是知道些什麼,讓小丁一陣緊張,險些將茶壺打翻。
「你干麼那麼緊張?」雷姍姍一臉狐疑地看著將茶水灑得滿桌都是的小丁。
「喔,沒……沒……什麼,只是因為雷小姐突然發聲,我一時沒留意,才被嚇到。」小丁特意顯得若無其事,一臉誠懇。
「是嗎?」雷姍姍的臉上充滿問號與不信任。
心中警惕自己要多留意,不願再和他多談,以防言多必失。「你下去吧!」
「是!」小丁低著頭,退了出去後,便一直在窗口偷覷著她的一舉一動。
雷姍姍信手翻閱雜志,還在思索剛剛的問題及小丁的舉動,拿起茶,輕輕噪飲茶的芬芳。
當小丁看到雷閃閃拿起杯子準備喝茶的動作時,忍不住要驚呼出聲,對自己計謀即將得逞,真是萬分期待。
雷姍姍听到細微的聲響,立刻將本來要喝茶的動作停止,迅速回頭小丁跋緊蹲,他真的想賞自己巴掌,就差……差那麼一點,他若能穩住就好了。
雷姍姍起身將窗戶關上,靜待一會兒,發現沒任何動靜,才又將茶拿起來喝。
喝了茶之後的雷姍姍,頭變得越來越沉,腳越來越輕,她努力想讓自己清醒,但仍無法控制地渾身癱軟。
短短幾分鐘內,她竟然已經完全無法用腳站立,整個人癱軟在床上。
她馬上知道茶里被人下了藥,痛恨自己怎會如此大意,卻為時已晚。
小子嘴邊揚起賊笑,看到時機已然成熟,便再度進門,臉上的謙恭表情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副邪惡面具。
他欺身過來,雷姍姍竟沒辦法挪移身子半寸,她知大事不妙,眼楮緊張地四處轉動。
「嘿,嘿,你忘了嗎?我說過你別落在我手上,我一定會加倍報復回來。」雷姍姍只能忿忿地看著對方,任人宰割。想要痛斥他一頓,嘴巴卻發不出聲音,她只能在心底罵道︰「要是你敢動我一根寒毛,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小丁哪管雷姍姍臉上的憤恨及她張皇、痛苦的神情,一想到先前的侮辱,反倒更激起池的復仇。
小丁的話比他的行為更齦齪。「你不是老瞧不起我嗎?現在還不是得在我下面?」
雷姍姍瞪視他的目光,閃動熊熊烈火,她發誓,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邵薇在窗口觀賞這一出精彩好戲,而這出戲呢,即將進入最高潮。
她退到書房,唇角逸出滿意的笑,拔起季殊群的行動電話,狂喜的心跳,令她雙須潮紅。「殊群啊!我是邵薇,家里出了點事,你得立刻回來處理一下。」
季殊群听了,心莫名一陣緊揪,心悸的感覺,令他十分不安,會不會是姍姍出事了?不過他當然不能表現出他的惶急,淺淺地「嗯」了一聲,並不多加置嗓。
幣上電話,便立刻拿起外套沖出辦公室。
季殊群飛車一下子便來到家門前,勻了勻心跳,才不慌不忙地步進大廳。
邵薇一看到季殊群的身影,立刻迎上前來,努了努嘴角,示意問題出在雷姍姍房里。
季殊群眾過心慌,也沒有詳加細問,他只想立刻知道雷姍姍安然無恙,于是直接走向前探看里面的狀況。
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一刻,大概就是打開了那扇門,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不知道他是否會選擇不打開?
眼前的景象,恍若一把利刃,直刺他心窩,而這排山倒海而來的心痛,仍抑止不住心中的狂怒。
他震怒且不可置信,紊亂的呼吸和快速的心跳,使他不能冷靜思考判斷。
他一腳踹開半俺的門,大步踏進來,每走一步,失心的血就滴一回,但再痛,他仍是要往前。
雷姍姍被門聲巨響給驚動,她的視線落在門口,一眼瞥見這熟悉的身影,她不由得欣喜若狂,從來沒有一刻是如此高興見到他,他听到自己發自內心深處的求救呼喚了嗎?無奈她現在動彈不得,也發不出聲,無法讓他知道自己的感動。
季殊群一把將小丁從床上端下來,將他整個人摜到牆角。一直背對門且獸性大發的小丁,完全沒注意到老大什麼時候進來,對于這突發性的連串反應,感到既驚且懼。
季殊群抓起小丁的衣領,無法壓抑的怒氣,使他完全喪失理性,瘋狂地不斷揮拳,拳揮在小丁身上各處;轉眼間,小丁的鼻子、嘴巴都滿是鮮血,盡避疼痛難當,為求保命,他仍不忘忍痛叫著。「大……哥……饒命啊!」
這聲聲告饒,並未稍稍平復季殊群的怒氣,季殊群站起身來,用腳抵住小丁的脖子,接著便是骨頭卡滋。卡滋的聲響,只要再稍一使力,小丁保證一命嗚呼。
雷姍姍雖然覺得場面暴力地不忍卒睹,但只要一想到是打小丁那個人渣,便不由得在心底叫道︰「打得好,漂亮!」
小丁眼看小命就要不保,趁著還有一口氣,支吾著道︰「不……不……不是我……」
一直在門縫外觀看的邵薇,覺得大事不妙,這才趕緊走了進來,阻止住季殊群的臨門一腳。「你這是何必呢?鬧出人命可就不好玩了,況且你也不想想,要不是那個狐狸精——雷姍姍勾引他,小丁是向天錯了膽子嗎?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雷姍姍全身上下能正常運作的大概就屬听覺了,她听到邵薇挑撥離間的話,大抵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盡避心中恨得咬牙切齒,卻什麼也不能做。
天將亡她雷姍姍,才會讓她落到今天被人設計卻無法反擊的下場。
「好,邵薇,你夠狠,我雷姍姍今天栽在你這白痴的手里,往後必定加信奉還。」雷姍姍在心底狠狠地想著、咒罵著,臉色越來越精、越來越難看。
唉!也只有她邵薇才能想出如此低級的肥皂劇劇情,而她雷姍姍覺置身其中!
季殊群早已震怒到無法冷靜思考的地步,邵薇的煽風點火,無疑是雪上加霜,他盛怒的臉龐霎時冷了下來,冰寒比暴躁更令人難以捉模,因為冰寒形于內,暴躁形于外。
邵薇倒抽了一口氣,風雨欲來之前的寧靜,比什麼都令人不安與害怕,因為完全無法揣測他下一步如何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