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也知道這小倆口的忌諱。「可是——你真的是在演戲嗎?」
雲夫人突如其來的問話,轟得雲開頓時陷入五里迷霧中,他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了。手中的咖啡杯滑落到茶幾上,這不也正是他心中的迷惑嗎?一個多月的相處他對她到底是持著怎樣的心態?真的把她當成女佣嗎?還是她已經悄悄地進駐到自己的心中了呢?
「她已經有心上人了。」雲開仍記得早上那束九十九朵玫瑰,它足以擄獲所有少女的心,雖然齊舞推說不知是什麼人送的。但八成只是在敷衍他吧!她根本沒有必要告訴他所有的一切,就正如他沒有向她解釋汪曼寧的事一樣。雲開喪氣地垂下頭,默默地飲盡已經變冷變苦的卡布奇諾。
「如果真的在意她,就為她做一件她會感動的事,女孩子的心是很敏感的,只要你有心,她會知道的。」
言盡于此,雲夫人離開花園。雖然雲開顯得如此消沉和無奈,但從他的回答可知,他的確是在乎小舞的,就讓他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唯有自己醞釀愛情,才能體會它的醇美與甘甜。
雖然有點不太情願,但齊舞還是來到三○五研究室,誰教她沒事吹什麼牛呢!
「老爸,快快舉白旗投降吧!免得親眼目睹自己慘敗的模樣,身為女兒的我都為您不忍啊!」齊舞硬是擠出一滴同情的珠淚。
「期限未到,鹿死誰手,尚不知曉。」齊翔也不甘示弱。
「雲開可是完全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盡避他的論文迫在眉睫,他還是撥空為我打作業,他一分鐘可以打七十個字,好快喔!」齊舞愈說愈得意。
「既然你們這麼要好,何不帶他來家里吃個晚餐!」
齊翔順水推舟,送了一個大炸彈給齊舞。
「為什麼?」齊舞馬上提出疑問,有人規定要好的男朋友就一定得帶回家吃晚餐嗎?八股!
「丑女婿遲早也是要見丈人的。」齊翔趁勢直入,絲毫不讓齊舞有拒絕機會。
「可是他很忙耶!」齊舞直接替雲開回絕了。
「忙也總要吃飯吧!又不會耽誤他多少時間。」齊翔面露笑容,這一回合倒讓他佔上風。
「可是——」齊舞猶豫。
「總不會要老爸邀請吧!」齊翔非逼得齊舞就範不可。
「不——不用啦!」糟了,牛皮吹太大了,該怎麼跟雲開說?「可是我不保證他一定有空喔!」齊舞加一句但書,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如果他真的沒空,老爸也不會勉強的,來日方長嘛!」齊翔已是勝券在握。
「就是說嘛!」齊舞勉強擠出一絲苦笑。
這就是事情發生的經過。想當初為了夸耀自己的無敵魅力,稍稍夸張了兩人的相處情形,這也就是她一直煩惱的原因。
而且誰知道昨天發神經的雲開今天恢復正常了沒?
齊舞小心翼翼地推開研究室的門,燈是暗的,顯然沒有人,她先是納悶,隨即又大大地吐了一口氣,天助她也,沒想到她總是有貴人相助,老天爺知道她煩惱的事,所以索性讓雲開不在,也就直接解決了她的問題,只消跟老爸說雲開今天抽不開身,諒他也沒話說,而且她可沒有說謊喔!雲開真的不在嘛!
齊舞帶著愉快的神情轉身離去,誰知竟和雲開撞個正著!
「唉唷!是哪個冒失鬼?走路沒長眼楮。」齊舞輕撫著額頭,尚未看清來者何人。
「你在我門前鬼鬼祟祟的,又是何居心?」
待齊舞定楮一看原來是雲開,愉悅的心情一掃而空。他的出現不就表示——完蛋了,她才剛剛感謝完而已,怎麼隨即又讓她掉入深淵呢?
看到他就這麼不高興。雲開看盡齊舞臉上幻化的表情,為此他的心更重重地揪了一下。「如果你不情願到這兒來的話,大可明說,我們之間的交易一筆勾消,你也。不需要這麼痛苦。」雲開以為齊舞已厭倦看到自己。
他果然在發神經,齊舞斜瞥了他一眼,不屑地道︰「你有完沒完?我什麼時候說我不情願來啊!」雖然剛剛的確有那麼一丁點不情願,可是那完全是因為他發神經的緣故喔!「而且一見面火氣就這麼大,合約上可沒寫我要當你的出氣筒喔!」
「今天是假日,你可以不必來的。」雲開的語氣仍是不悅,星期假日總是情侶約會的日子,她怎麼有空來?
「我也不想來啊!」齊舞反譏。「是我老爸問你今天有沒有空到我家吃飯?」被雲開莫名其妙地削了一頓,齊舞完全忘記她必須先和雲開套好招的事。
「你應該帶你真正的男朋友去才是。」雲開說得酸溜溜。
真正的男朋友?她听得緊皺眉心。「你吃錯藥啦!
我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而且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就是男女朋友,雖然這只是一場游戲,但我是很認真的,我才不會像某人一樣,明目張膽地勾引外國婦女,起碼我還會等到合約結束。「不知羞恥,還敢反過來數落她。
「我什麼時候勾引……勾引什麼外國婦女?」她才「秀逗」呢!
「喲!才幾天就忘記了啊!那位金發美女可是會很傷心、很難過的。」齊舞酸言酸語地嘲諷著。
金發美女?喔!原來她指的是汪曼寧。「她我指導教授的女兒。」雲開本來就是要找機會解釋的。
「喔!近水樓台先得月嘛!」齊舞鄙夷的眼神瞧得雲開挺不舒服的。
「我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雲開極力撇清。
沒有?鬼才信你。「那你是說人家硬巴著你不放嘍!」還以為自己是大情聖!
「那是她的自由。」趕也趕不走他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拿槍抵著她的頭吧!總之他只要不理她就行了,時間久了她自然會覺得了無生趣而自動離開的。
「人家長得這麼漂亮,倒貼你都不要,你的品味倒是滿高的嘛!」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真清高還是假道學?
「我只是有我的原則罷了。」對于感情這件事,雲開一向是很慎重的,所以他從不輕意泄漏自己的情感,但一旦被自己認定之後卻是一生的承諾與執著。
原則?「是是是,你的原則最多了。」被雲開娶到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憐了,遲早會被這些大大小小的原則壓得喘不過氣的,真希望他娶到一個母老虎,吃定他!
嘻!齊舞邊想邊竊笑著。
「哪像你一點原則都沒有,誰送的花都可以收。」雲開硬是扯到玫瑰事件。
「雲大少爺,人家送我花你是羨慕還是嫉妒,而且為什麼人家送我的我不能收,難道教隔壁的阿貓阿狗收啊!莫名其妙。是不是只有你送的我才能收?簡直就是無聊嘛!」
「別忘了,我們現在是一對男女朋友。」雲開鄭重提醒她。「你莫名其妙地收了別人的花,不怕家里的人起疑心嗎?」而且還是這麼大束的。
「唷!你也記起來了呀!你還記得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但你別忘了,只是男女朋友而已,又不是夫妻,有人規定不可以有愛慕者嗎?加上我生得如此可愛迷人,有愛慕者是正常的嘛!」真討厭,雲開一定把她當成丑不拉幾的黃毛丫頭,才會以為她沒人要,現在可好,他總算知道她齊舞也是炙手可熱的了,哼!
「我們之間只能選一個。」雲開下了最後通牒。
「你有病啊!我什麼時候有第三者了,選什麼選?」
齊舞為什麼隱約覺得現在的雲開好像是吃醋的情人呢!
吃醋?咦!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承認呢?」雲開也被齊舞的推托之詞弄得心煩,他只不過要她好好地正視自己的感覺而已,有這麼難以抉擇嗎?還是她根本就想腳踏兩條船呢?雲開不敢再往下想。本來今天來是要趕上昨天未完的進度,但——他又沒心情了。雲開轉身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