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見齊舞不語,芊芊再追加攻勢。
「你不是很怕那個虎姑婆嗎?到了美國可是有如地獄般的生活,你可要三思啊!」
齊舞心想也對,小時候曾經和女乃女乃住餅一段時間,說什麼齊家可是赫赫有名的望族,可惜就是沒有一個孫子來繼承家業,可憐齊家一向是一脈單傳,甚至到了這一代竟完全是女娃兒,這下可急煞了老女乃女乃,就在齊舞出世前。老女乃女乃還抱著無比的希望,冀望老天別斷了齊家香火。怎奈!齊舞的出生還是令老人家失望了。
「是女生就是女生嘛!女生哪一點不好?沒有我們誰來生兒育女,誰來傳香火,我們的責任可大了呢!」
「是,是,是,您說的都是。」芊芊猛地點頭,連珠炮似地附和著。嘻!快要成功了。
「打從一出生女乃女乃就把人家當成男孩子,每次都剪個男生頭,丑死了!」齊舞模模自己的俏麗短發,這樣才是女孩樣嘛!
「常听舅舅說,你本來是取名‘齊武’,幸好舅舅推說是戶政所弄錯了,要更改有些麻煩,不然,現在的你,哈!」勸諫之余,不忘給自己一點娛樂。「齊武」。
炳哈!太好笑了!
齊舞牙一咬。「好吧!」
「唷呵!」芊芊擺出勝利姿勢,搞定!
「濤天、雲開,你們回來啦!」
「朱嫂,把冰糖燕窩拿出來給老爺和少爺喝。」
雲夫人緩緩步下樓梯,簡單典雅的發髻綰在後頭,像極了從古代書畫中走出的美女,但可別以為是不足一手盈握的縴縴弱女子,在精致雕琢的絕艷臉孔下,她可是智美雙全的大美人。
「是。」
「朱嫂,我自己來。」雲開一面走進廚房,一面對雲夫人說︰「媽,不要把我當三歲小孩伺候,而且我最受不了那種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了。」
雲濤天听到兒子的一番話,大聲斥責說︰「有人伺候還不好嗎?別人還沒有這種福氣呢!當我雲濤天的兒子,這是你前世修來的。」
「好了,好了,別說了。一回來就發脾氣,身體要緊。」父子倆就不能好好相處一時半刻嗎?雲開雖然知道老爸十足地愛面子,但怎麼樣就是不奉承他,果然子承父性,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每次都得靠雲夫人從中斡旋一番,好在雲夫人性子好,耐心夠持久。
「少爺,老爺他是疼你嘛!」朱嫂在雲開耳邊輕輕喃著,並小心翼翼地將燕窩端給雲開。
雲開先將燕窩端放在桌上,然後上樓做他回家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開一身的束縛,換上輕便的運動服。今天陪著雲濤天和一些政要打了一下午的高爾夫,真是悶死他了。
待他一走下樓就看見一封以喜帖為造型的邀請函,在整個以水藍為主色的偌大空間里,紅色邀請函顯得特別刺眼。
雲夫人輕拿起桌上的邀請函說︰「雲開,這是給你的。」不知道兒子會是什麼反應?不過應該少不了嗦一頓吧!
雲開仰天嘆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躲不掉。他從來都不以為自己是什麼特殊身份,但為什麼他總要參加這種無聊的官商宴會呢?
雲開接過邀請函。「媽!我不是說我不要再參加這種無聊的相親了嗎?」他對這愚蠢至極的官商聯姻嗤之以鼻。
「相親?別說得這麼俗氣,就當認識、認識朋友嘛!」雲夫人算準了雲開的反彈,不過沒辦法,一邊是夫,一邊是兒……考慮兩秒鐘決定犧牲兒子了,誰叫他老爸是她的老伴呢,將來他娶了媳婦忘了娘,她多吃虧啊!
「如果真是這樣,可不可以介紹一個比較‘特殊’的朋友讓我認識認識?」雲開同樣的話講了不下數百次了,怎奈父母就是听不懂他的意思,難道非得某某政要或某某財團的女兒才是好人家嗎?先人為主的偏見。依他看,她們只不過是嬌生慣養的米蟲罷了。
其實雲夫人早知道寶貝兒子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可是誰教他們身份特殊呢!人家都親自找上門來了。如果拒絕豈不是擺明了看不起人家。
「別生氣,我也跟你爸爸說過,可是你也知道他的個性,只要心情一爽快,什麼事都答應人家。加上你又沒有要好的女朋友,人家都明講要你出席了,你爸爸能回絕人家嗎?而且听說齊家的女兒不錯那,雖然年紀小了點,可是先認識認識她也行啊!」
雲開將燕窩一飲而盡。「媽,我出去一下。」
雲開自知多說無益,遇上老媽的三寸不爛之舌,連他這個準律師也沒轍,要不是老媽清心寡欲喜歡過平凡的生活,否則舌燦蓮花的她一定風雲整個律師界,好險,少一個搶飯碗的敵手。
瞥一眼邀請函上斗大的名字「齊舞」,唉!還是眼不見為淨,出去透透氣才是上策。
「你要去哪兒?」雲夫人訝異雲開的反應,今天怎麼不辯駁了,這麼早就打退堂鼓,害她空想了一大堆的說詞,一句都還沒有用上呢!
「我去找邵奇,今天我們約好要去打網球的,不必等我吃飯了。」關于這場聚會,他需要找個人好好商量、商量。
「朱嫂,把少爺的薄外套拿過來。」
雲夫人不僅是心思細密,更是溫柔體貼的好妻子、好母親。
「媽,不用了。今天攝氏三十二度,你不怕我中暑啊!」
雲夫人笑笑,中暑?不會吧!「運動後總會流汗。
如果吹到風最容易感冒了。「她體貼地將薄外套放進雲開的背包里。
「媽,我走了。」
「小心開車,記得別太晚回來。」
雲夫人邊囑咐,邊露出好計得逞的表情,反正這孩子以沉默當抗議,那……好吧!既然無言,他老媽可要把它當成「答應」嘍!
「老公……」老公,雲開這孩子他‘答應’了。「雲夫人一面走向書房,一面報告佳音。
邵奇遞一罐運動飲料給全身滿是汗水的雲開。
「有心事嗎?從剛剛打球,你就一直不專心。怎麼。
為情所困?還是又發現了我們現行的‘野生動物保育法’漏洞一大堆,身為準律師的你想要發出正義的怒吼?「從小就認識雲開的邵奇,終于看到雲開難得為一件事愁眉不展。
「邵奇,別調侃我。」雲開眉頭深鎖,把喝完的鋁罐捏成扁狀,一個空心投入垃圾桶。
「我不是調侃你,我是在納悶,認識你十幾年了。
沒看過你交女朋友,更沒見你為什麼事煩惱過,今天倒是讓我開了眼界。是哪位愛慕者完全不理會你的不理不睬政策,決定死纏到底?「邵奇也將喝完的鋁罐捏扁投入桶中,逮到機會怎可讓它輕易溜走!難得可以」虧「他一下呢!
雲開才不會中計呢!心想不必跟邵奇解釋這麼多了。還是直接進入正題要緊。「邵奇,我們是不是好朋友?」雲開轉向邵奇一臉正經地瞧他。
「廢話!」邵奇抬起俊俏又帶著足以使每個女人誤以為天真無邪的笑臉。
炳!就是這個笑臉。雲開心想,還好他有一個超級大帥哥的死黨。「你幫我一個忙,0K?」
「如果能幫得上,我當然不會推辭嘍!扮兒們。」邵奇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心想還沒有告訴他什麼事就想用交情砸死他,好吧!誰叫他心地善良,耳根子軟。
「你絕對幫得上,只要跟我出席餐會就成了。」雲開在心中默想,邵奇,我幫你娶到一個美嬌娘,到時你一定會五體投地地感激我的。
邵奇雙眼轉了轉,暗覺事有蹊蹺。「你到底遇到什麼麻煩?瞧你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