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來不想玩了,不過,現在他們可把我惹火了。」月驚鴻抬頭盯著屋外,一臉殺氣地道。
「你要干什麼?」秦天動急道。
「當然是大開殺戒啊,我已經沒耐性了,在離開日本之前,我一定要把這里所有煩人的一切全部毀掉。」她美麗的眼楮已布滿了殺氣。
「不可以!你身上的余毒得兩個小時才能全退,這段時間內千萬下能運氣使力……」他焦急地拉住她,嚴重警告。
「哼,不過是一點點小毒就想撂倒我?」她冷哼,甩開他的手,如魅影竄出房間。
「等一下,月驚鴻……」他驚呼著,連忙起身追出去。
門外,兩名黑衣人已倒在地上,額頭都中了一根銀針,顯然月驚鴻在出門的剎那間就將他們收拾了,動作之快,令人咋舌。
「啊——」
這時,後院又傳來趙夢子的尖叫聲,他發現月驚鴻正朝那方向飛去,而她行經之處,則倒了一大票黑衣人。
「明明告訴她別運氣,這個女人怎麼老是這麼任性呢?真是……」他不禁氣得握拳大罵,憂心如焚地急步朝後院狂奔。
夜已深,月驚鴻怒火沖天地疾走,她其實早就看出,這群黑衣人若有似無地在為她引路,擺明了就是要誘她上鉤。
明知如此,她也毫無懼意,一路邊打邊追,來到後院外不遠的一處神社。
迸木參天,夜里的神社顯得特別陰森,她擊倒了十名黑衣人,大刺刺地進入神社內,發現里頭早已擺好了陣仗,一群黑衣人分列兩旁,一身紅衣的趙夢子倒在地上,趙允東則換上了黑衣勁裝,站在一旁。
「厲害厲害,六韜館的首領不但美若天仙,膽識更是過人,果然是一號英雄人物。」趙允東一見到她,便鼓掌拍手,眼中有著激賞。
「趙允東,別玩把戲了,叫你女兒起來吧!」月驚鴻冷哼。
趙允東聳個肩,低頭道︰「好了,夢子,人家早就看穿了,別再玩了。」
趙夢子緩緩從地上坐起,噘著嘴道︰「真不好玩……」
「對手太聰明了,我們騙過了那個秦天動,卻騙不了她。」趙允東笑著拉起她。
「不,我們也騙倒她了啊!」趙夢子嘻笑地向他眨了個眼楮。
「哦,說得也是……呵……」趙允東恍然點頭,咧嘴大笑。
月驚鴻對他們詭異的對話沒興趣,她只是不疾不徐地道︰「趙家的這一代,沒有男丁,只有一個女兒,而那個女兒,根據我手下傳來的回報,現年應該已超過三十歲多了,可不是一個像你這樣發育不良的女孩……」
趙夢子和趙允東的笑臉陡地一僵,愕然地看著她。
這下子換她笑了。
「這間大宅呢,也不是趙家的,而是登記在一個叫齊藤的人名下,不過,這個齊藤只是日本化名,他其實是個姓齊的華裔美國人,听說還是個黑道出身的大亨,我真好奇,你們這兩位姓‘趙’的究竟是誰?和這個姓齊的又是什麼關系?」她接著又道。
趟允東睜大雙眼,終于明白,他從一開始就太小看了月驚鴻。
她也許太年輕,但心思機敏;也許太美麗,但頭腦清晰,這個女人,絕不是個等閑之輩,當然,她所領導的六韜館也同樣不容輕匆,否則,齊家派去的那一整團佣兵不會全軍覆沒,沒有一個活著回來。
「原來,你偷偷調查我們……」趙夢子站直瘦小的身體,直瞪著她,臉上已沒有故作的天真和稚氣,反而有種早熟的陰沉。
「我做事從不偷偷模模,可不像你們鬼鬼祟祟。」她譏諷道。
「好個伶牙俐齒又無蠢的女人……」趙夢子皺眉。
「謝謝贊美.」
「不過,你以為你這樣就贏了嗎?」趙夢子哼道。
「應該快了,剩下的步驟,就是除掉你們。」她傲然地道。
「別得意得太早,月驚鴻,事情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不,對我而言再簡單不過了,得到英雄令的人就是主人,而沒得到又想搶奪的就是敵人。」她冷笑。
「嗤,真是愚蠢又可笑的思維啊,可憐,真可憐……」趙夢子突然大聲譏笑。
「什麼?」她雙眉一挑。
「你一個女孩子,要背負六韜館的包袱,應該很累吧?」趙夢子一副同情的做作模樣。
月驚鴻心中一悚,戒心頓起。
「六韜館月家一脈單傳,你成了唯一傳人,想必從小就感受到別人難以想象的壓力,所以你才裝瘸逃避,對吧……」趙夢子繼續道。
「哼,看來,你似乎研究過我。」她盯著她,陰沉地道。
「想解放被英雄令束縛的諸位英雄豪杰,總要下點功夫。」
「你想解放我們?」她一怔。
「是啊,百年來受制于一顆石頭,你不覺得可笑嗎?都什麼年代了,六大家族早已零落四散,你們三大組織卻還死忠地遵循著當年的鐵律,唯英雄令是從,甚至,無法選擇自己的主人,即使英雄令的擁有者是個白痴,你們也得死命效忠,你,難道從不覺得委屈,不覺得荒唐嗎?」趙夢子一步步走向她煽惑著。
她臉色大變。
趙夢子說得不疾不徐,卻字字擊中要害,令她無力反駁。
沒錯,英雄令就像個詛咒,緊緊捆綁著三大組織,即使當年的創始者早已作古,但他們的幽魂卻依附在英雄令上,至今仍控制著六韜館、長生部,以及金銀閣……
她當然怨過,恨過,也反感過,因為,她所承擔的一切壓力,就是來自于那顆小小的翡翠令牌,她不相信秦天動和杜非同從沒想過這些,不相信他們沒有動過一點點關于「自由」的念頭……
「其實,英雄令本身並沒有任何力量,它到目前為止所象征的力量和傳奇,全是你們賦予它的,你們,才是主角啊!」趙夢子一針見血地說著.
月驚鴻的確被震撼住了,眼前的趙夢子完全不像個十六歲的女孩,她的眼中閃爍著妖火,口中吐出的字字全是毒,挑動著她敏感的神經……
「然後呢?你說了這麼多,目的是什麼?要我們三大組織一起起來反抗在幾百年前與英雄令訂下的契約?」她冷冷地反問。
「我只是不願見你們像阿拉丁神燈一樣,任何人都能指使你們,利用你們。」
「所以呢?你慫恿我們自主之後,接著要我們投效于你嗎?」她挑起細眉,已洞悉趙夢子的企圖。她不直接奪英雄令,反而是想策反三大組織的首領,一旦三大組織群起叛變,英雄令就失去了它真正的價值了。
「不是投效,而是合作……」
「我為什麼得和你合作?一旦自由了,我們三大組織又何必再听命任何人?你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她言詞凌厲。
「與我們合作,可以幫你從束縛中解月兌啊,月驚鴻,到時,六韜館就不再是你的責任,你可以隨心所欲,自由自在地過日子,不必再承擔月家的傳承問題,不必再為一個所謂的‘主人’出生入死,你可以當你自己,去追求你想要的平凡和快樂……」
她怔凜地瞪著她,陷入沉思。
月家的責任和傳承,的確是她最頭痛的問題,尤其是關于她的終身大事,她相信傅止靜和鐵總管早晚會提起。
「看來,你果然對我研究得很透徹……」趙夢子口中提到了「我們」,意思就是,在她背後,還有其他人?那是誰?是那個姓齊的?
「不只是你,其他兩位首領的事我也都一清二楚。」趙夢子面有得色。
「哦?那你打算用什麼來說服秦天動和杜非同呢?」月驚鴻很好奇她打算使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