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哼,真是不敬啊!沒想到你竟用這種口氣稱呼我?」夏宇華怒笑。
「如果你只是想說些奇怪的話,恕我無法奉陪……」平常已開始不耐了,李隨心在等著他回去,他可不想和這個勉強可稱為「情敵」的男人再扯下去。
「你給我站住!你這個放肆的家伙!」夏宇華陡地揪住他的衣領,一把將正準備離開的他扯回,大聲喝斥。
「你干什麼?」他也被惹毛了。
「你愛上了李隨心,也踫了她吧?你們兩個恩愛地過著快樂的日子,卻不知道,你們的相愛根本觸犯了律法,是罪,是污穢!」夏宇華咬牙地低吼。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放手!」他握住他的手腕,怒火蠢動。
「你給我听清楚!那只野鳳可不是你能踫的,她月兌逃千年,你奉命緝捕她,理應將她帶回,沒想到你卻反而被洗了魂,不但迷戀上她,還和她親昵地住在一起……你該當何罪?」夏宇華的眼中冒著妒火,斯文的臉孔扭曲變形。
「我一點也听不懂你在說什麼,放手!」平常不再客氣,扭開他的手,將他推走。
「你現在不懂,不過你等一下就會懂了,我會讓你懂的……」夏宇華說著突然手一揮,一道光芒從他手中射出,正中平常的胸口。
平常大驚,根本來不及閃躲,就感到一陣強大電擊在胸口炸開,痛得內髒幾乎移位。
「嗚……」他捧住胸口,連退三步。
夏宇華並未停手,一個箭步沖上前,補上重拳,他硬是挨了一記,忍無可忍,隨即架開第二拳,接著,立刻展開反擊。
抬腿,橫踢,動作俐落精準,怎麼看都像個練家子,夏宇華與他過招,兩人你來我往,身手都不凡。
「哼,不錯嘛,你雖然忘了自己的身分,你的身體卻還記得以武術自保……」夏宇華冷笑。
「夏宇華,你莫名其妙地對我出手,到底想干什麼?」平常被他攻擊得一頭霧水,又氣又困惑。
「你還敢問我要干什麼?你怠忽職守、違背天律、不守禮數……」夏宇華倏地狂怒,說到後來手一揮,又是一道強光掃向他的面門,而且每控訴一項罪名,光束就強一倍。
平常驚駭地想閃躲,但雙腳卻像著了魔似的被定在地上,只能任憑夏宇華以光束幾近施虐的狂掃,他愈來愈招架不住,被打得傷痕累累,終致不支倒地。
夏宇華身形一閃,上前揪住他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
「痛嗎?這還只是小小的懲戒,真正的痛苦還在後頭。」夏宇華湊近他,森然地道。
「你……別太過分……」他怒火飆升,那份被鎖在體內的法力正在蠢蠢欲動。
「我過分?你竟敢說我過分?我待你不薄,你卻這樣回報我?即使你是失去了記憶,但我絕不會原諒你,更不會放過那只一而再再而三背叛我的野鳳……」夏宇華的臉孔更顯猙獰。
平常努力想從他片段的斥責中拼出他的來意,不過,當他會意他提到「野鳳」就是指李隨心時,心中不由得一陣悚然。
「你……你想對隨心做什麼?」
「放心,我不會直接對付她,那太沒意思了,既然她深愛著你,我就利用你來懲治她,我要她生不如死,我要她肝腸寸斷,我要她痛苦煎熬……」夏宇華陰狠地冷笑著。
「你這個瘋子!得不到她的愛,就想報復她嗎?」平常瞪著他,又驚又氣。
「你敢罵我?你好大的膽子!」夏宇華發飆地朝他臉上揮拳。
他舉手擋下他的手,反手扣住,眼瞳因發怒而熠熠發光。
「我不會讓你傷她一根寒毛的。」他驚冷地道。
「是嗎?你以為你還保護得了她嗎?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夏宇華大聲匿笑。
「我當然能保護她,而且,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拆散我和她。」他說得斬釘截鐵。
「真有趣……你以為誰會來拆散你們呢?」夏宇華將他拉近,陰險地盯著他,笑得讓人頭皮發麻,接著道︰「拆散你們的不會是我,也不會是任何人,而是你!」
「什麼?」他擰眉。
「你,將會親手毀了你們那可笑的愛情,然後,乖乖將她帶回到我面前,任由我發落。」夏宇華預告著。
「不可能!」他怒聲駁斥。
「不可能嗎?哼,之前你忘了一切而愛上李隨心,接下來,你也將忘了一切而再度與她為敵,你和她之間的事,將會從你腦中消失得一干二淨,我倒要看看,你們所謂的愛,有多麼堅固,又能撐到幾時……」夏宇華譏誚地道。
「我懶得再听你唆,走開。」平常一把將他推開,決定不再理會他,轉身走回大廈。
「你想走?可沒那麼容易。」夏宇華冷喝,身形一閃,陡地來到他面前,堵住他的去路。
「你……」他怒眉飛揚,忍無可忍,掌心陡地聚滿能量,頓時,一把長弓隱隱若現。
「怎麼?你竟敢用長弓對付我?」夏宇華怒道。
平常一呆,被自己手中出現的弓影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為什麼他的手中會無故冒出一把長弓?更令他不解的是,這長弓握起來竟是如此的熟悉順手……
「嗯?你的法力正在恢復……難道……你又沾了一次鳳凰之血?」夏宇華眉峰高高一挑,嘴角勾起。
「什麼鳳凰之血?你到底……」平常迷惑地想問清楚,不過,他才動了一下就全身一僵,長弓再度隱退,而他整個頭顱頓時暴痛欲裂。「啊——」
夏宇華看著他,陡地笑出聲。「嘿……呵……原來如此,根本不需要我出手,你就已經自動覺醒了……」
「唔……」平常抱住頭,只覺得腦中有什麼東西正在重重地捶打,痛得他跪倒在地,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李隨心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她一臉倉皇,一看見平常,就立刻奔了過來。
「平常!」李隨心匆忙來到平常身邊,見他痛苦難當,心急地扶住他的肩。
「隨心……隨心……」平常嘶啞地喊著她。
「你怎麼了?平常?平常!」她大聲呼喊。
「他大概很痛苦吧……」夏宇華幸災樂禍地道。
李隨心抬頭,這才發現夏宇華,愕然地道︰「夏宇華?你……在這里做什麼?」
「我是來看看你們會有什麼下場。」夏宇華譏諷地盯著她,心中對她只注意到平常,對他卻視而不見感到氣惱。
「你……什麼意思?」她心中微凜。
「別以為洗了他的魂,他就永遠不會清醒,妳的如意算盤撥得再精,也解救不了妳的宿命。」夏宇華冷冷地笑了。
「你……」她震驚地瞪大雙眼。夏宇華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身為一只畜生,竟敢迷惑『右弼大人』,還妄想要長相廝守……妳這夢作得也未免太夸張了吧?」夏宇華嚴苛地斥道。
她渾身一震,臉色愀然刷白。
這個人……是她認識了三年的那個好友嗎?是愛她,關心她,不求回報地陪在她身邊的好男人嗎?為什麼此時看他的臉竟覺得如此陌生?
「怎麼了?妳那是什麼表情?妳好像很害怕……」夏宇華走向她。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李隨心抖著聲音大喊,胸口漲滿了一種說不出的厭惡恐懼。
她居然和這個人……當了三年的朋友,把她的心事、她的一切都告訴了他,沒想到他卻……別有居心……
「我是誰?妳好奇嗎?這個答案,我希望讓平常來回答妳。」夏宇華惻惻地笑了。
「平常?他……認識你?」她震驚不已。
「他現在當然忘了,不過,等他覺醒,他就會告訴妳我是誰了。」夏宇華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