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蠢狗天性!
他對自己擺月兌不了的原始渴求感到惱怒,更感到害怕,不過是一個手勢,一個不經心的關愛動作,他居然就動搖了。
再這樣下去,他說不定真的會就此認定了衛相如……
不行!他得離這個女人遠一點,她或許看似無害,但卻擁有馴服的本事,再和她在一起,他早晚會失去自我。
吸口氣,大步走回病房,他立刻拿起電話撥給他的主治醫生。
「是我,我打算明天就回台灣,至于衛小姐,等她狀況好一點之後,請安排一個醫護人員護送她回去,一切費用由我支付。」
簡單交代完畢,他掛上電話,有總快刀斬亂麻的解月兌感。
沒錯,從現在起,他要和衛相如劃清界線,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如果還想自由自在地活著的話,就必須讓這個女人徹底從他眼前消失。
他不需要一個主人,永遠也不需要。
第六章
「高銳他回台灣了?」
衛相如驚訝地睜大雙眼,還以為自己睡糊了,听錯了。
昨晚和高銳談完之後,她就睡著了,一睡睡到今天傍晚才醒,不料一醒來就听醫生說高銳已經回去了。
「是的,他因為有急事,所以先趕回台灣。」醫生解釋著。
「這樣啊……」說真的,除了驚訝,她還有種被惡意遺棄的感覺。
斑銳明明說兩天後才要一起回去,怎麼今天就突然決定自己一個人先走了?他是真的有急事?還是生氣了?
懊不會是昨晚她隨便踫了他,惹他不高興,才把他氣走的吧?
她怔怔地想著,不禁將十指蜷握,掌心還留著他柔軟發絲的觸感,有那麼一瞬,從來不曾覺得寂寞的她,忽然感到心中好空蕩。
「是,高先生還交代我們,等你情況好轉,再安排一個醫護人員陪你回台灣。」醫生解釋。
「嘎?醫護人員?不用這麼麻煩啦!我又不是什麼重癥患者……」她微愣,急忙婉拒。
「你得小心自己的身體,衛小姐,目前雖然穩定多了,但你最好還是……」醫生搖搖頭。
「放心,我沒事,只要再休息一天,就可以一個人搭機返國了。」她真的不想勞煩別人,再說,要是高銳把錢都算到她頭上那還得了。
「但高先生已經安排……」
「真的不必了,我很感激你們這樣照顧我,現在我精神和體力都好得差不多了,一個人回去絕對沒問題。」她微微一笑,雖然氣色還略顯虛微,但精神已好多了。
「可是……」醫生總覺得不太妥。
「不用擔心啦!醫生,我這病從小就有了,我早就知道該如何照顧自己,我只想請你幫我劃明天的機位,好讓我快點回台灣。」既然雇主都回國了,她再逗留也不太好。
「那好吧!只是請你要多注意身體,我會準備一些藥品讓你隨身攜帶,還有,一回到台灣請盡早去找你的主治醫生。」醫生看她堅持,也不勉強。
「謝謝,我會的。」她笑著向醫生致謝。
于是,隔天,在醫生的協助下,她也搭機飛回台灣,結束了這趟驚險刺激又帶點遺憾的巴西之行。
而,說來有點好笑,她遺失的行李在迷路了半個地球之後又被送回中正機場,因此她一抵達台灣就領到自己的行李了,里頭準備的東西原封不動又被她帶回家。
迷糊的行李,配上迷糊的主人,正好。她發噱地想。
回到租賃的公寓大廈,管理員伯伯交給她一封掛號信,她打開一看,竟是一張支票。
一定是高銳叫秘書將她的薪資費用寄來給她,只是,為什麼這麼急?又為什麼用寄的?那個驕傲的男人,該不會是在躲她吧?
不行,不管他在想什麼,這次交易的失敗她也要負點責任,這筆錢,她收得心不安理不得。
找出教授給的名片,她打電話給高銳,決定退回這張支票。
「喂?請問高先生在嗎?我是衛相如……」
「衛相如小姐,高先生正在開會,有什麼事需要我轉達的嗎?」趙之亭冰冷的聲音听不出任何情緒。
「是這樣的,有關支票……」
「支票應該已經寄交到你手中了,里頭的數字有問題嗎?」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這次的工作我沒有幫上忙,所以想將這張支票退回……」她解釋道。
「高先生對這點錢不會小氣的,你就收下吧!我想,你治病也需要用錢。」趙之亭的口氣有些尖銳。
她愣了一下,怎麼連她的病趙之亭都知道?
「這次的工作就到此結束,高先生近來得忙著和鋒迅集團對抗,應該沒什麼時間為一張支票費神。」
趙之亭不客氣地說完便掛了電話,害她呆呆地握著話筒,搞不清楚自己是哪里得罪這位秘書。
奇了,這位趙秘書怎麼好像和她有仇似的?
她雖然百思不解,但也沒放在心上,反正,這筆錢她說什麼都不能收,她向高銳借錢買衣服,再加上他借她戴的那條鑽石項鏈,已遠遠超過她這次口譯的費用,更別提她生病住院的支出,怎麼說她都欠他太多,不還不行。
因此,她暫且擱下行李,顧不得旅途疲憊和胸口的緊悶感,直接拿起支票就出門,打算當面退還給高銳。
當然,除了這件事,她還想確認他的傷是否已無恙。
一個小時之後,她來到擎天金控大樓,向櫃台詢問高銳的辦公室,櫃台服務小姐卻嚴謹地告訴她,要見高銳得事先透過他的秘書安排時間才行。
她听得眉頭微皺,要見高銳居然得這麼麻煩,他真有這麼偉大嗎?
無奈地嘆口氣,她有點傷腦筋地轉身,走了幾步,看了電梯一眼,心中一動。
吧脆直接上樓去找,如果她沒猜錯,他的辦公室一定在頂樓。
她在心里暗想,點點頭,跟隨著一行人進入電梯,當眾人一一在各樓層散去,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繼續往上,直達十五樓。
電梯門一打開,她走了出去,一個穿著端正的女人便急忙走過來,輕斥道︰「小姐,這里是私人空間,一般人是不能隨便上來的,請立刻離開。」
「呃……我找高銳高先生。」她禮貌地表明來意。
「你是哪位?有預約時間嗎?」
「我是衛相如,我只是來……」她自我介紹,但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冷冷地打斷。
「原來是你,衛小姐,我想剛才在電話里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高先生沒有空,你這樣未經允許就自行闖入只會帶給我們困擾。」趙之亭蹙著臉斥責。
「你就是趙秘書啊!真的非常抱歉,我知道這樣直接闖進來不對,不過我只是有些話想對高先生說……」她忙道。
「你和我們的合作關系已經結束,現在高先生正在忙,有什麼事由我轉達就行了,請你馬上離開,否則我會叫警衛上來攆你走。」趙之亭嚴厲地瞪著她。
這個女人都這樣對任何人說話的嗎?好像把每個來找高銳的人都當成了敵人,實在有點可笑。
「趙秘書,我並不是來刺殺高銳的,你不用這麼緊張。」她忍不住笑道。
趙之亭听不僅她的幽默,轉身拿起話筒,直接撥給警衛。
「這里有個來意不善的不速之客,請馬上來把她帶走。」
「啊?等一下,你當真啊?我只是開玩笑……」她沒想到趙之亭會真的找警衛,上前想阻止她說下去,但手才剛要踫到她,就霍地被一掌推開。
「別踫我,」趙之亭怒道。
「啊……」
她向後跌了幾步,正好撞上一堵厚實的內牆,倏地,頭頂響起了她最熟悉的低喝聲︰「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