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翔一直緊閉雙眼,不敢睜開,嘴里還不停念著︰「上帝!耶和華!主耶穌基督!炳利路亞……」
林天縱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啐道︰「睜開眼楮吧!沒事了。」
她這才慢慢張開眼,發現車子已平安離開了豪宅,行駛在長島一條不知名的路上。
「我們安全了?」她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也不盡然,他們也許會追來。」他小心地看著後照鏡。
「那怎麼辦?」她頓時又變得坐立難安。
「先找個地方換車,然後盡快離開這里,長島一帶是他們的勢力範圍,久待對我們沒好處。」他冷靜地道。
「好,快點離開這里,我一刻也不想留下來……」她一想到厲長東的話就背脊發毛。
「那妳想去哪里?」他問。
「哪里都好,你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不假思索便月兌口道。
「真的?」他嘴角微揚。
她突然發覺自己的話太露骨,立刻忙著澄清,「我是說……由你決定……」
「不論我去哪里妳都會跟?」
「如果你要讓我跟的話……」她低下頭,紅著臉道。真的,這一刻,她真想隨著他到天涯海角。
「那就和我一起回上海。」他忽道。
「嗄?上海?」她以為她听錯了。「為什麼是去上海?」
「我家在那里,我要妳跟我回家。」他輕松地笑了笑。
「跟你回家?」這是什麼意思?這句話是很容易讓人誤解的耶!他卻說得好像要去哪個地方郊游一樣。
「對啊!我喜歡妳泡的面,還有炒飯,也喜歡和妳聊天,更喜歡看妳揍人……」他說出他的理由。
他每說一次「喜歡」,她的心就彈跳一次,心每彈跳一次,她的呼吸就亂一次。
可是,他喜歡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听完之後又一肚子火。
「你說的那些誰都可以做!」她訕訕地瞪他一眼。
「我不喜歡我不喜歡的人幫我做任何事。」他又道。
他是在繞口令嗎?她怔了怔,過了幾秒才明白他在說什麼,直覺地反應道︰「你不喜歡你不喜歡的人幫你做事,那麼你是要告訴我你喜歡我?」
「對。」他回答得簡明扼要。
她瞪著他,呆了三秒,然後,臉「轟」地著了火。
他……他他他在說什麼?
他喜歡她?
「你是說真……的嗎?」她總覺得必須再確認一次,因為太不可思議了。
「當然,不然我為什麼要吻妳。」他蹙了蹙眉,這女人听不懂他的話嗎?他幾時會主動抱人踫人吻人?她是第一個哪!第一個引起他興趣,第一個讓他不覺得厭惡、不覺得丑陋骯髒的人。
「嗄?你有吻過我嗎?」她故意反問。
「沒有嗎?」他轉頭看她一眼。
「呃……我不太記得了,好像是有人踫了下我的唇……」她咕噥著。
他不等她說完,突然將車子開到一旁,急踩煞車.
一哇!你干什麼……」她驚叫一聲,正想開罵。
「喚醒妳的記憶!」他說著探過身,以一記火熱的吻封住她的唇。
她震驚得睜大眼楮,傻傻地杵著,有如遭到雷殛,絲毫不敢動彈。
她生女敕的反應讓他莞爾,他從半垂的眼瞼窺視著她僵硬的神情,決定火力全開,讓她見識他真正的吻。
和之前的蜻蜓點水不同,這可真是個火辣結實的熱吻,她慌了,癱了,無力了,尤其當他像個老手般舌忝弄著她的唇瓣,以舌尖挑逗地誘她張開嘴,再探入她口中與她交纏廝磨,一股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熱氣便從她身體深處燒了起來!
她微微顫抖著,只感到自己就要融化,慢慢地,僵硬的四肢變得柔軟,她閉上雙眼,沉醉在他的氣息中,整顆心被陣陣揚起的歡愉和悸動包圍。
此刻,她終于明白,白雪公主為什麼會被王子的吻喚醒,原來,王子的吻是這麼勾魂攝魄,再怎麼四散的魂魄也會自動歸位啊!
現在,飛鳥翔不再後悔來到紐約了,因為,她在長島美麗的晨曦中,找到了她的愛情……
第七章
在離肯尼迪機場不遠的一間小旅館內,飛鳥翔倚在窗邊,一顆心還無法從之前那個吻里清醒。
林天縱像個識途老馬,在布魯克林區丟下那輛厲家的車,然後搭出租車來到這里,選了這間隱密的房間,讓兩人歇息一下。
從一抵達紐約到現在,他們經歷了許多驚險狀況,足足有十幾個小時未曾合眼,再加上時差,體力也快透支殆盡了。
她梳洗過後,套上一件臨時買的大T恤,隨口吃了個漢堡,便懶懶地靠在窗邊發呆。
雖然她的身體累了真,心卻仍激蕩不止,林天縱給她的那個熱吻,余威猶在。
他說他喜歡她……
天,就像夢一樣!她居然得到了王子的青睞,她這張平凡的臉,她這個平凡的人,被王子選上,童話里的灰姑娘是否也和她有同樣的狂喜和歡愉呢?
「不是叫妳先睡嗎?在想什麼?」林天縱從浴室里走出來,不喜歡「質地粗糙」衣服的他還是全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
她轉頭看著他,心又咚咚亂眺起來。
俊美犀冷的臉龐,無可挑剔的身材,融合了尊貴與性感,像個天之驕子般震懾著每一個向他仰望的人。
「喂!回魂哪!」他來到她面前,伸手拍拍她傻愣愣的臉。
「哦呃……你洗好啦?」她臉微紅。
「妳從剛才就一直看著我的身體。」他惡劣地扮了個怪臉。
「才沒有!」她急忙移開視線,臉頰更紅了。
「呵……」他笑著走到床沿坐下,拿起那罐他唯一肯喝的礦泉水,大口灌進口中。
她抬頭,發現他手臂上的槍傷微微滲出血,便抽了一張紙巾走過去替他擦拭。
「傷口得擦個藥才行。」她拿出之前在街上買來的藥品,小心地幫他上藥。
他靜靜地看著她幫他包扎,目光沿著她的眼楮,鼻子,來到她的嘴唇,陡地,他心旌微晃,竟然又興起了吻她的沖動。
吻自己喜愛的人原來是這麼的愉悅,之前他總認為接吻是件污穢的事,光想到兩人的唾液相融他就受不了,可是,吻了她之後,他才發現他根本忘了什麼細菌傳染的顧慮,只想把她吞下……
這種可怕的感覺,就是愛嗎?他,愛著飛鳥翔嗎?
飛鳥翔邊包扎著他的傷口,邊盯著那個不止一次看見的刺青圖騰,終于開口問道︰「之前就看過這個刺青,這是什麼動物?龍嗎?」
「不,是麒麟。」被她一問,他的思緒立刻拉了回來,並且想起了丁略和江洵他們。離開上海至今已一個月了,五行麒麟都在做什麼?
「麒麟?為什麼要刺上這個?」雖然目前有很多年輕人流行在身上刺青,可是在林天縱身上看見這種東西還是有點奇怪。
「為了證明身分。」他淡淡地道。
「證明什麼身分?」
「沒什麼,我們來談談妳在厲家發生的事吧?」他轉移了話題,不願多談自己的來歷。
她明白他不喜歡談自己,也不追問,便把她和厲長東見面的情形說了一遍。
「這麼說,妳是厲家新一代的『女神』?」林天縱听完飛鳥翔的敘述,俊臉微沉。
原來,東河集團還有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們居然倚賴著一顆靈石和一個女人來尋求寶礦?這種事未免太玄了一點,不過至今他們投資開采的礦脈都有大量寶石倒是不容置疑,只是,如果「女神」的身分對他們如此重要,那他想要帶飛鳥翔離開紐約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拿到那顆石頭它就發亮,看起來就像顆眼楮似的,好詭異,然後他們就說我是『女神』,得留下來接手東河集團……」飛鳥翔不安地揉著手,總覺得那顆「神之眼」冰冷的觸感還殘留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