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她成為我的。」丁略篤定地道。
江洵挑了挑眉,第一次看見丁略這種神情。
看來丁略是認真的!這下可有意思了……
「好吧,就算她選擇了你,你以為咱們祥和會館會接受一個敵方的女人當金麒麟的夫人?」江洵更深入地問。
丁略一怔,他倒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猜,第一個反對的恐怕是滕霽。」江洵笑著提醒。
「這關他什麼事?」丁略皺了皺眉。
「他好歹是五行麒麟的主子,你說關不關他的事?」
「我的感情由我自己作主就行了。」丁略冷冷地道。
「噢噢,瞧你這模樣,肯定是愛死了那個任無瑕了。」江洵搖搖頭,再一次體認愛情的可怕力量。
「別提我的事了,有關『貔貅』這個人,你的資料怎麼這麼少?」丁略不願多談自己的感情,翻開下一頁,納悶地看著資料上頭那個以眼罩蒙著臉的人。
「我認為我們得小心這個『貔貅』,他可說是『三聖獸』里最詭異的家伙了。」江洵皺起眉峰。
「怎麼說?」
「只知道他叫戴捷,年紀不詳,長相也不詳,听說他從不把那個可笑的眼罩拿掉,他就像個存在黑暗中的影子,而且我還發現他可能也是電腦高手,因為我想刺探他的資料時似乎有被阻撓的跡象。」江洵對這個叫戴捷的人特別在意。
「哦?你遇上對手了?」丁略挑了挑眉。
「他要成為我的對手還早呢!等著瞧,他再怎麼躲藏我也會把他挖出來的。」江洵眯起眼,靈精地揚了揚嘴角。
丁略知道江洵的自負一點都不夸張,雖然他個性像個頑童,整天只喜歡玩電腦,但他可是個電腦和數理生物方面的天才,不但掌控江氏集團的電子事業體系,同時也負責整個祥和會館的情報網,只要被他鎖定,就絕對逃不了。
「好啊,那只『貔貅』就交給你了。」
「對,他交給我來處理,你只管專心對付『狻猊』就行了,那家伙听說很殘暴凶惡又善妒,你想搶他的未婚妻,可有一場硬戰要打。」江洵笑道。
丁略低下頭,又翻回第一頁,看著杜海生和任無瑕的照片,心思突然一動。任無瑕和杜海生四年前就訂婚了,他們之間親密到何種程度?
這個疑問牽動了他不曾有過的妒意,他發現,他竟然無法忍受任何男人踫觸任無瑕,她的笑容,她的心跳,她的呼吸,都只能屬於他。
江洵發覺他神色有異,半開著玩笑道︰「干嘛?連看到她的照片都會心動嗎?」
丁略橫他一眼,懶得搭理。
「想她就去見她嘛!」
「不,時候還沒到。」他是很想念任無瑕,只是他還必須再等待幾天。
「怎麼?去看她還得看時辰嗎?」江洵嘲諷道。
「你不懂。」他不想多做解釋。
「是,我是不懂,愛情這門學問你自己去鑽研吧!我要走了,你呢?要不要一起走?」江洵笑道。
「我還得去參加一個晚宴,你先回去吧!」他看了看桌上的行事歷。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江洵說完走到門口,忽然又回頭道︰「對了,我在調查滬幫的事時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
「什麼事?」他抬頭問道。
「二十多年前滬幫內部好像發生嚴重的紛爭,听說現任幫主杜得堂是暗中動了手腳才得到幫主寶座的。」
「哦?」他倒不知道有這件事。
「有些老成員並不支持杜得堂,所以滬幫這些年內部一直不太平靜,有小道消息說,這和滬幫的寶藏有關。」江洵最喜歡挖些不為人知的秘辛。
「寶藏?」他愣了一下。
「是啊!暗說滬幫把百年來攬來的錢財全都藏在一個地方,只是至今沒有人能證實這件事。」
「這類的傳聞百分之九十九不足采信。」講究實際的他向來不會去相信任何有關寶藏的傳說。
「我知道你對寶藏這種事沒興趣,不過,如果見到任無瑕,可以替我問問這件事嗎?我好奇得要命呢!」江洵笑道。
「你有時間想這種事,不如快點將『麒麟居』的保全弄好,說什麼要弄些機關設計,到現在還沒完成,你未免也太混了吧?」他譏諷地冷哼。
「知道了,知道了,偷個懶都不行。」江洵咕噥地打開門。
「給你三天期限。」他嚴正地道。
江洵暗暗扮了個鬼臉,回頭嘲弄道︰「快去找任無瑕吧!你想她想得情緒變得不太穩,連臉都因為相思變形了哦!」
他怔了怔,江洵已關上門離去。
是嗎?他的相思全寫在臉上了嗎?
丁略轉頭盯著落地窗上自己的臉孔,怔怔地發起呆來。
任無瑕手中提著一個紙袋,來到上海一位著名銀行界大亨的華麗別墅,還沒進入大門,就听見里頭傳來悠揚的音樂聲,以及在花園內晃動的眾多人影。
今天是大亨的女兒的生日宴會,不但賓客雲集,而且場面盛大,熱鬧非凡。
「任掌櫃,快請進,我們小姐正在等你。」門房一看見她就熱絡地打招呼。
「謝謝。」她微笑點頭,走進別墅,熟悉地沿著偏僻小徑穿過布置得美輪美奐的花園,直接從側門進入別墅,上了二樓。
這位銀行大亨的夫人和小姐全是她的老主顧,因此她經常出入這里,為她們母女量身制衣。而今天,正是這家小姐的生日,大亨替女兒辦了個盛大的宴會,那位小姐特地訂制一件旗袍,她就是為了送衣裳才到這里來的。
正要敲一扇房門,門就霍地打開,一個明艷的女子高興地大叫︰「任無瑕,你終於來了!我要穿的旗袍呢?」
「拿來了。」她遞上紙袋。
這位羅家大小姐叫羅金儀,從美國留學回來,非常熱情大方,但同時也帶點嬌氣。
「快快快,快來不及了,我爹地幫我辦的生日宴會就要開始了,快幫我穿上。」羅金儀急急忙忙地月兌掉身上的衣服。
她小心地拿出旗袍,讓羅金儀套上,並輕柔地幫她調整肩線和下擺。
「好漂亮的白旗袍!你的手工真的是太棒了!」羅金儀看著鏡中的自己,對身上繡滿牡丹的這件旗袍滿意得不得了。
「謝謝。」她始終保持微笑。
「可是,還是你穿旗袍好看,我的身材太扁了。」羅金儀羨慕地看著她。
一襲簡單的暗紅格子花色旗袍,穿在她身上就是恰如其分,韻味十足。
「你穿也很好看啊!我特地在側邊做了點效果,可以讓你的腰看起來更細。」她邊為她扣上盤扣邊解說。
「真的耶!」羅金儀拚命點頭。
「好了,可以下樓了。」她嫣然地道。
「你也一起參加嘛!」羅金儀熱情地邀請。
「不了,我還有……」她婉拒對方的好意。
「哎,總得吃個蛋糕再走,不然我會生氣,還有,你順便看看我相中的一個帥哥,他簡直又帥又酷,我決定要讓他拜倒在我的旗袍下。」羅金儀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走下樓。
她無奈地笑了笑,只得跟在她身後,來到一樓晚宴會場。
參加的賓客很多,羅金儀一出現就立刻成為焦點,她則悄悄地退到一旁,靠在角落,堆在臉上的職業性微笑很快地斂去。
這些日子她的情緒一直很低落,不但吃不下飯,更睡不安穩,像是病了,卻又沒任何徵兆。
阿絲說她得了心病,她在阿絲面前逞強不承認,可是心里其實非常清楚,她的確是得了心病,而病原就是--丁略!
丁略已經有一星期沒出現,他說他會歸還長袍,可是卻不見他的身影,一開始她很慶幸可以不用再見到他,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她竟然變得有些焦躁不安,甚至內心還興起了殷切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