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真的沖向房門。
他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抓住她,用力地將她拉回。
「不行!不可以!我不準你去!」他俯身壓住她的肩膀,憤怒咬牙地俯身盯著她,眼中燃著熊熊妒火。
她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再次成功地激怒他了。
「我無法忍受別的男人踫你,就連江醒波也不行……」他終于沉聲說出內心的醋意。
她喜歡他充滿妒意的聲音,喜歡看他獨佔的眼神,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能確認他的心,確認他有多愛她。
是魔咒啊!秀美絕麗的她根本是個小魔女,在她面前,他只能俯首稱臣。
一個孩子!她縴細的身體里竟為他孕育了一個孩子,一思及此,他就感動得不能自己,他再也不能把她讓給任何人,她是他的女人!永遠都是他的!
「知禮?」她微探起頭。
他抬眼盯著她。「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寫意……」
激烈的情潮猛地朝他們涌來,他多日來的思念發酵成一種病毒,不但摧毀了他所有的意志,也引發了更強烈的欲火……
「哦……寫意,我愛你!我永遠愛你……」他在她耳邊喘息地起誓。
他們第一次敞開心房交付了彼此,在這稍縱即逝的一瞬間,安知禮感到那種從未有過的滿足,他那飄懸了千年的心,終于找到了歸宿。
歡愉之後,潘寫意嬌慵地蜷在他身邊,嘴角漾著一抹狡黠的微笑。
她的計畫得逞了,安知禮應該不會再把她推給江醒波了,只要謊言不拆穿,她就可以高枕無憂,與安知禮雙宿雙飛。
「現在,我們該怎麼去向醒波解釋?」安知禮擁著她,認真而不安地思索著未來。
「直接告訴他我們要在一起就行了。江醒波深愛著若懷,我想他應該會很高興放我走。」她輕聲道。
「可是何讓……」安知禮一想到何讓的強硬與堅持,就覺得難以啟齒。
「何讓在想什麼我並不清楚,不過,我一直有個感覺,其實他是喜歡知默的。」她接著道。
安知禮詫異地驚坐而起。「什麼?你說何讓對知默……」
她也撐起上身,嘲笑地道︰「你都沒發現嗎?他經常到這里來可不是為了和你聊天,而是來看知默的。」
「真的嗎?」他還一時轉不過腦筋。
「他們兩人在以前沒有交集嗎?在唐朝?」她忽然問。
「以前?」他的思緒拉回唐朝,印象中,白靜雪話不多,就和現在的知默一樣,而且很少露面,曹震要見到她的機會並不多。
「我想,他們之間一定有過什麼事。」她篤定地道。
「何以見得?」
「你不覺得這樣才有道理嗎?當年,我們三姊妹一定都各有所愛,卻陰錯陽差地被指給了不愛的人,你們三人,和我們三人,就這樣錯開了,所以這一世,我們才會執著地愛著你們,也希望被你們所愛……」這是她研究了許久之後對他們之間的情咒所下的結論。
他听得一怔,暗想,可能嗎?當年不只他偷戀著白清雪,八皇子真正喜歡的人難道是白勝雪?而曹震,他和白靜雪之間……
「我想,如果我真的是白清雪,我一定是喜歡你的,就因為喜歡你,才更恨你,恨你不要我,恨你把我推進宮中……一定是深刻的絕望才會逼得我們姊妹以死下咒,但詛咒的對象,必定也是自己最深愛的那個人……」她遙想著那時的景象,哀怨地說著。
是嗎?是這樣嗎?那麼,能解除他的情咒的並非白靜雪,而是白清雪?他尋尋覓覓了十八世的佳人,不是他的妹妹安知默,該是眼前的潘寫意了?
瞪大眼望著潘寫意,驀地,他想起了白家三姊妹死前的那些話——
「直到你們尋找到我們姊妹三人,直到你們用愛情救贖你們自己……直到你們學會了怎麼去愛,你們的靈魂才得以安息……」
用愛情救贖?
學會怎麼去愛?
他愈想愈是驚顫,這麼長的歲月,他竟然都沒去想過詛咒的真義何在,只是一味地想早點解月兌,要是潘寫意才是他要找的人,萬一在這一世他又錯過了她,那她會如何?他又會如何?
「你怎麼了?」她湊近他,奇道。
「沒什麼,我在想,也許你說得對……」他屏息地撫模著她的臉蛋。
「一定是這樣的,如果不是情根深種,我不會如此執著地愛著你。」她深情地看著他。
他心頭一窒,手一攏,將她拉進懷中,深深地吻著她。
應該不會錯了,她才是他千年來要找的人哪!
唯一的一個……
「你真的以為潘寫意懷孕了?」何讓冷冷地看著安知禮,譏誚地問。
安知禮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
得知潘寫意有了孩子,他決定找江醒波談談,但還沒付諸行動,就在校園里遇上了前來接秦若懷下課的何讓,他自然提起了這件事,沒想到何讓卻不以為然。
「你也太耿直了,知禮,潘寫意那丫頭鬼靈精怪,你還真被她騙得團團轉。」何讓繼續嘲諷。
「一般女孩子不會隨便造這種謠吧?」安知禮悻悻地道。
「潘寫意不是‘一般女孩’,她是個小魔女,想想當年的白清雪,言詞機敏鋒利,現在的潘寫意可說更勝一籌。」何讓哼道。
「但是……」他不知該如何解釋,那天抱著潘寫意時,她的確變得豐滿了些,但這種感覺太過私密,他不便說明。
「听說她在學校騙得每個人都以為她有心髒病,不是嗎?那丫頭有前科。」何讓對潘寫意的事查得很詳盡。
「這……」他後來也知道她的心髒根本沒問題,更知道她機靈得近乎狡黠,心思縝密又刁鑽,但他愛的不正是她這份與他完全相反的性子嗎?
「我敢打賭,她是騙你的,為了得到你,她什麼謊都說得出來。」何讓哼了哼。
「不!不會的,這種事非同小可……」他擰著眉反駁。
寫意可能騙他嗎?輕易……就撒這種謊話?
「我認為,你要去找醒波,不如先去確認清楚,免得到時出了大糗,還讓醒波為難。」何讓說著目光移向遠處,潘寫意和秦若懷正從文學院大樓內的二樓教室走出來。
安知禮一臉嚴肅,緩緩走向她們。
潘寫意和秦若懷剛下課,兩人並肩走下樓,秦若懷見潘寫意這兩天來滿臉春風,不禁納悶,「寫意,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沒什麼。」潘寫意前天和安知禮和好之後,整個人一掃陰霾,更加顯得耀眼明艷,美麗非凡。
「一定有事,說吧!」秦若懷才不相信沒事呢!
「我只是搞定了安知禮。」潘寫意抿著嘴,停下腳步,撥開長長的頭發,靠在樓梯轉角處。
「搞定?什麼意思?難道說你和他……」秦若懷也站定,直盯著她。
「他說這幾天要找江醒波談談我和他的事。」她靠在牆上說著,總覺得幸福已在向她招手。
「是嗎?教授怎麼可能變得這麼堅定?你是怎麼辦到的?」秦若懷驚奇地瞪大眼楮。
「只是略施小計。」她得意地揚起下巴。
「小計?你又耍什麼詐了?」秦若懷皺起了秀氣的雙眉。
「哎,瞧你說得多難听!什麼耍詐,我只是制造點高潮,讓他不得不拋開一切,回到我身邊。」她白了秦若懷一眼,微噘起小嘴。
「你制造什麼高潮?」秦若懷瞪她一眼,對她多得像繁星的心眼早已甘拜下風。
「我啊……」她湊近秦若懷,在她耳邊悄聲笑道︰「我告訴他,我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