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一口氣,上了後座,他也坐進車內,這時,他看見司機透過照後鏡不時瞄著衛德蘭半果裎的前襟,頓時火氣竄燒,也不管喉嚨多痛,怒喝︰「你看什麼?專心開你的車!」
司機嚇得坐正乖乖開車,他則遷怒地瞪著衛德蘭,生氣不已。
「把你的衣服拉好!」他沉聲責備,差點被乍燃的妒火灼傷內髒。
她吃了一驚,才想起衣服被扯破了,連忙緊緊抓住胸口,又羞又急又委屈地低下頭。
她其實心里很難過,因為從在黑森的實驗室醒來開始,望月星野就沒給她好臉色,彷佛……彷佛真的很討厭她……
車子在午夜的街道行進了不久,最後依她的指引來到她家門口,他忽道︰「下車。」
「什麼?」她愣了愣。
「你快點進去收拾東西,和你母親立刻離開此地,走得愈遠愈好。」他一口氣把話說完,從喉嚨到胸腔已痛得他汗水直流。
「那……你呢?」她驚問。
「我……也要走了……」他轉頭看向遠方的夜空。
自從來到紐約,他從來沒有在天空中看見任何星星……
「你要回去了?」她有如失重般,墜入了慌張不安之中。
「對,我必須回去……」
「那我……」
「為了你好,把我忘了吧,就當做沒見過我,從來沒認識過我,去過你平靜的日子……」他冰冷地道。
她的心像被狠狠抽了一記,痛得喘不過氣來。
他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可以誘惑了她,吻了她,讓她意亂情迷之後才惡劣地想甩掉她?
「是你把我扯進來,是你強迫我遇見你,認識你,現在你卻叫我當做什麼也沒發生?怎麼可能什麼都沒發生?」她氣苦地大叫。
見她失控,司機又賊頭賊腦地偷窺著,他頓時火氣更大,拖她下車,把計程車遣走,才一臉沉怒地對著她道︰「請你搞清楚……我可沒欠你什麼,衛德蘭。」
她被他生氣的模樣震住,一時啞口。
「不過是和你玩玩而已,難道你還當真?老女人就是老女人,老是禁不起玩笑,真是!」他盡量撿惡毒的話說,只想快點把她趕走。
「你……」她小臉一下子刷白,彌漫在胸口多時的酸楚終於從眼眶溢出。「你好過分……」
他刻意別開頭,不去看她受創流淚的表情,他不希望再拖累她,更不希望她攪進他的問題之中,這趟回北極星島,會發生什麼事連他都無法預測,對於愛情,他更無暇去顧及……
一向孤傲又自閉的他,第一次為一個女人心動,逗她,開她玩笑,一步步向她靠近,全都因為情不自禁。
可是,他不像北斗七星其他人,能把心愛的人帶在身邊,衛德蘭也不像佟心語、冰室寒、馮冉冉她們一樣孤苦伶仃,她還有個母親,她有她原本安定的生活,如果不是他,她也許可以不必受這麼多罪。
她更不像路得、程唯恩,與北斗七星有直接的關聯,她只是個平凡的女子,他沒理由把她帶入他充滿仇恨的世界,更沒理由在這個混亂的時刻要求她陪他一起去面對「天樞」,面對一場即將展開的復仇。
他只要她好好活著。
這樣就夠了……
就夠了……
「進去吧,我走了……」他深深看她一眼,不再多說,轉身就走。
「望……」衛德蘭張開嘴,然而卻發不出聲音,她盯著他凜傲的背影,知道他這一走,她將再也不會見到他,可是,再怎麼不舍,她也毫無理由可以留住他,只因為從頭到尾,他都沒說過他喜歡她,從來沒有……
泫然地閉上眼楮,淚水不爭氣地滑下臉頰。
她的心……好痛……
才剛懂得什麼叫情,愛情就又離她而去,愛神頑皮地與她擦肩而過,卻帶走她的心,徒留她單獨一人去療傷,去舌忝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痊愈的傷口。
怔怔地立在街邊,望月星野沒有回頭,走得乾脆又瀟灑,走得毫無留戀……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她一個人在自作多情,而他,只是抱著好玩的心態在逗弄著她而已……
淚水迷蒙了她的雙眼,她失了魂似的踱回屋子,無意識地找尋著鑰匙,半晌,才想起鑰匙連同皮包都留在研究中心了。
輕輕按了門鈴,她很快拭去臉上的眼淚,不想讓母親看見她狼狽的模樣。
門被打開,努力擠出微笑,正要找個藉口解釋她一夜未歸以及上衣殘破的原因,不料門內出現的,竟是一張陌生的黑人臉孔!
「你……」她大吃一驚。
「你可回來了,衛博士,我們等了好一陣子了。」那黑人不懷好意地笑著,並伸出粗壯的大手,一把將她扯進屋內。
「啊——你干什麼?」她驚怒地大叫。
那黑人將她拉進客廳,甩到沙發上,她在昏暗的燈光中看見屋里還有兩名高大的白人,接著眼楮一轉,赫然發現她母親已被折騰得奄奄一息,倒臥在沙發上,臉有被揍的烏青,還有更多的驚恐。
「媽!媽!」她氣急敗壞地爬上前,抱住母親。
「德……德蘭……」她母親氣若游絲地喚著她。
「媽……」她哭喊著,伸出顫抖的手輕撫著母親臉上的傷。
「對不起羅,老太婆說不知道你人在哪里,我們以為她裝蒜又嘴硬……」一名白人摩著拳頭,嘴上抱歉,臉上卻是訕笑。
「你們……你們到底想干什麼?」她氣得忘了害怕,站直身子怒聲質問。
「魏爾博士要我們把你帶回研究中心。」黑人道出來意。
「黑森?」她倒抽一口氣,臉色大變。
「對,他要我們把你剝光了送回去,好讓他好好地研究你……」另一名白人婬婬地大笑。
黑森這混蛋,竟然還不放過她?
她氣得握緊拳頭,生平第一次充滿恨憤。
「你們這群垃圾!居然幫一個變態欺負弱小!」她破口大罵。
「只要有錢,我們什麼都做。」黑人狠笑地走向她。
「你……別過來……」她小臉刷白,嚇得迭步後退。
「快跟我們走!我們可沒多少時間可以陪你玩。」黑人向其他兩人招手,同時欺向她。
「走開!」她才逃開一步就被他們抓住。
「放開……我女兒……」她母親使盡力氣,抄起沙發旁的燈罩,砸向那黑人。
黑人伸手擋開,但碎燈片劃傷了他的手臂,他轉頭一瞪,猙獰地拔出一把槍,對準衛母。「你這個臭老太婆!」
「不要——」衛德蘭尖叫地想撲過去救她母親,但,只听得「砰」的一聲,子彈貫穿了她母親的胸口。
她整個人呆掉了!
噩夢……還沒結束嗎?
頹然地跪倒,她幾乎無法行動,說不出話,哭不出來,茫然地瞪視著被血染紅身體,斷了氣的母親……
她不想再見血了!不想再看到暴力了!誰能讓她醒來?誰能來……把她叫醒……
「Shit!你干嘛動槍?」那白人怒斥一聲。
「誰教她先動手?」黑人暴躁地頂回去。
「快把她帶走!別被人發現。」那白人急急催促。
三人於是架起衛德蘭,另一個白人瞥見她的前襟,乘機模上她的胸前,色迷迷地道︰「嘖,東方女人的肌膚果然女敕,難怪魏爾博士會打她主意……」
「不如我們三人把她……」黑人欲念頓生。
「呿!她是魏爾博士的貨!」
「用過了再送去,又有什麼關系?」
「說得也是……」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都起了歹念,同時拉扯衛德蘭身上的衣服,就在這時,門被撞開,望月星野喘著氣沖了進來。
三人回頭愕然地看著他,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