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了?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她又問了一次。
「我是秦書宇。」他感覺得出,山雨欲來……
「秦書宇是誰?」每問一次,她的心就痛一回。
「可均,你听我說……」他皺著眉,急著要說明。
「你說啊!把真相告訴我!」她大聲地打斷他。
他靜默了幾秒,才道︰「我是書寰的弟弟,雙咆胎弟弟。」
他的承認,把她心中仍殘存的零點一分的希望也毀了,她曾以為,也許又是八卦雜志隨便寫寫,也許又是篇沒有根據的報導……
可是,他承認的!承認他不是秦書寰,就等于承認他欺騙了她!
「你……為什麼?秦書寰三年前就已死了……你卻利用他來欺騙我的感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她終于按捺不住,失控地狂喊,並將那本周刊丟向他。
周刊擊中他的胸前,掉落地上,正好翻開到報導他的那一頁。
他低頭看著那些照片和標題,這才恍然,是這本周刊泄了他的底,拆穿了他的身分。
懊惱地在心里低咒,為什麼這麼巧?為什麼要讓她先看到這些?這本該死的雜志為什麼不等他主動向她說明一切後再出刊?
「看著大家被你要得團團轉,很好玩嗎?看我像個呆子被你的甜言蜜語迷得難以自拔,很有趣嗎?」她氣紅了雙眼,淚水又奪眶而出。「在我面前演戲、裝病,你演得還真投入嘛!連十年來只愛我一個人的話都能說出口,像情聖一樣一點一滴騙得我自動貢上我的心,只用一本日記就能達到目的……你真行!真行……」
「可均,你冷靜點,听我說……」她受傷的模樣令他不忍,他走近她,想擁她入懷,可是才伸出手就被她打掉。
「別踫我!」她厲吼一聲。
「可均,書寰對你的感情是真的!而我……我對你也是認真的!」他不管她的抗拒,用力握住她的雙臂,大聲替自己辯白。
「是嗎?秦書寰也許喜歡過我,但你利用一個死去的人的感情來欺蒙別人,你對得起秦書寰嗎?」她生氣地指責他。
他一怔,被罵得啞口無言。
「為什麼你偏偏找上我?你是想整我?還是覺得我很容易受騙?我長得像個笨蛋嗎?」她不懂,這世上這麼多女人,秦書宇為何獨獨找上她?
「我找上你是因為你是書寰自始至終所喜歡的唯一,書寰的日記里全是你,所以我對你感到好奇,我想看看你,看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想知道書寰為何會如此在乎你,踫巧我又收到寄來的同學會邀請卡,所以才會回台灣來……」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
「好奇?對我好奇?所以藉著同學會接近我?然後呢?你一定很失望吧?像我這種女人,長相下出色,憑什麼被秦書寰看上?所以你很生氣,才想出這種辦法整我?」她自然發揮她最擅長的聯想力。
「對,我承認一開始我是很失望,可是真正讓我不滿的是你對書寰竟沒半點感覺,他愛了你多年,你卻滿腦子只有江明彥,我氣不過,才會想假扮書寰來引起你的注意……」
「夠了……」她的心揪成一團,氣憤難平。
他……是為哥哥打抱不平來的!原來是這樣……
「我是希望書寰能在你心里留下一點分量,只希望你能記住他,或是……愛上他……」
「夠了!我不想听了!」她怒叫著,淚水一顆顆墜落。
這就是他的目的嗎?硬把秦書寰塞進她心里,讓她愛上秦書寰?
「可均!」他難過地將她抱住,急道︰「別這樣,可均,我知道我很過分,我向你道歉,可是我必須讓你知道,我到後來也愛上了你……」
她使勁推開他,冰冷地瞪著他,譏諷地問︰「你是用誰的身分愛上我?是秦書寰?還是秦書宇?」
「當然是我,秦書宇!」他正色道。
「但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愛上的是誰了!這段時間,佔據我心里的人是秦書寰,我也以為自己愛的人是他,你對我而言……只是個陌生人!」她狠狠地反擊。
他臉色驟變,呆住了。
她說……她愛的人是書寰?不是他?
這個打擊幾乎讓他承受不了。
他受創的表情令她心如刀割,她別開頭,轉身抓起床上的小行李就想離去。
「可均!你要去哪里?」他一驚,著急地擋住她。
「我要走了。」她寒著臉不看他,閃向另一邊。
「不,我不能這樣就讓你走,我們之間的事還沒解決……」他攫住她的手臂,深怕這一放手就會失去她。
她冷冷地抬起頭,眼神如冰。「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問題需要解決了,秦書宇。」
她冷絕的表情有如在他心上插上一刀,他呼吸一窒。
「真的嗎?你真的這樣認為嗎?」他嘶啞地說,直盯著她。
「你達到了目的了,不是嗎?多虧了你,我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秦書寰這個人了。」她苦澀地冷笑。
「那我呢?」他又問。
她一顫,答不上來。
「你忘得了我嗎?可均。」他不相信她真的只把他當成書寰,絕不相信。
是的!我很快就可以忘了你!
她理應輕而易舉地說出這句話,但聲音卻怎麼也過不了喉嚨,反而不爭氣的淚水沖上眼眶,提早泄漏了她的軟弱。
他心頭一緊,將她摟進懷中,吻著她的發際,噥喃道︰「你是愛著我的!你愛的人是我,秦書宇!」
她氣他用這麼篤定的口氣就宣判她的感情,猛力掙月兌他的擁抱,怒喊︰「我不愛你,一點都不愛你!我恨你,恨你和秦書寰,你們兄弟倆……都可惡!賓出去!賓出去!」她把他推出房間,上了鎖,背貼著門板,暗自飲泣。
秦書宇在門外站了許久,決定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嘆口氣,踱回自己的房間。
等她氣消了,再和她談吧!他想,明天,應該就會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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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秦書宇錯了,翌日早上九點,當他去找夏可均時,她早已退了房,他吃驚地向櫃台詢問,服務人員說她在凌晨五點就離開了。
他打她的手機,關機中;打電話問趟柏鴻她的行蹤,結果趙柏鴻卻給了他一個令他震驚的回答。
「可均一大早就來電說她要辭職,今天不進公司了。」
「什麼?」他心頭一驚,傻了。
可均要辭職?是因為他?她想就這樣離開他?不再見他?
「Jack,你們在南部到底發生什麼事?洛德來電說廣告暫停,然後可均又突然說不干了,你們是怎麼了?」趙柏鴻簡直一頭霧水。
「她有沒有說她人在哪里?」他急問。
「沒有,一說完就掛電話了。」
「有沒有她南部老家的地址或電話?」他又問。
「沒有,只有她台北住處的電話,可是我打過了,沒人接。」
他沒再多問,馬上打電話給邱綺華,向她詢問夏可均老家的地址。
「夏可均的家啊?應該在……」邱綺華記不得詳細地址,只大概說了個地點。
他一听完就搭計程車沖去找尋夏可均的老家,找了半天才找到邱綺華說的那幢房子,可是,可均的父母卻說她人在台北,沒有回家。
他禮貌地道謝之後,又匆匆趕到機場,搭機返回台北。一進公司,他便拉著小鈴直問︰「可均有沒有打電話給你?」
小鈴看著他一臉風塵僕僕,既驚且愕。
這位氣態總是優閑安逸的總監今天是怎麼了?看起來憔悴又心焦,好像丟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沒有……我這幾天都沒有和可均姊聯絡……」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