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實驗室被毀爆炸,女博士也葬身火海,他被「天樞」救出,對她的印象也就漸漸淡了。
現在,他早已習慣了自己超凡的力量,也非常擅於利用這股力量,他能在保鏢界闖出名號,多半靠的是這個變種能力。
說來還真可笑,變種實驗室把他變成了怪眙,竟然是他能活到今天的主因。
馮冉冉听出他話中的無奈,心思一動,競有點能體會他內心深處的苦,於是月兌口
道︰「與眾不同就是得承受比別人還多的壓力,這是代價,也是命運,你就把自己當成現代的『海力克斯』好了……」
石逸沒想到木訥自閉的她也會說這麼一大串話來安慰他,有點驚訝地挑了挑眉。
「海力克斯?那個希臘神話中的大力士?」他問。
「嗯……大力上有大力士的好處……像剛才……如果你力量不夠大,我們兩個早就死了……」她低聲道。
「的確。」他听出她話中的感謝之意,嘴角微微上揚。
「你……當保鏢都這麼奮不顧身的嗎?」她偷瞄著他,立即怔住了。
就這麼淡淡的一笑,讓他原本有稜有角的五官全變得柔和了,她的胸口莫名一熱,竟是呆望著他出了神。
「這是我的職責……」他轉過頭,正巧迎向她目不轉楮的凝視,奇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對自己奇特的反應也感到不解。
「你還想知道什麼嗎?」
「咆哮……不是你的真名吧?」她頭壓得好低,忍不住又問。
「那是我的綽號。」
「那麼你真正的名字呢?」她絞著自己的十指,似乎有點害羞。
他考慮了幾秒,才道︰「石逸,我叫石逸。」
「石……逸……」這名字很適合他,她在心中默想著。
「好了,睡吧!你該休息了。」他不想讓她太累,決定結束這場難得的聊天。
「我……不想睡……」她小聲抗議。
「離抵達時間還很長,眼楮閉起來休息一下,很快就會睡著了。」他側身幫她調整椅背和靠墊。
這種不經意展現的溫柔和令人怦然的體貼,讓她有點慌亂,突然間,她才發現他其實並不如他的外表那麼剛猛嚴厲。
此時,她能感受得出他那一身強勢武裝下的敦厚,他不言不笑時雖然冷峻如陡峭的山峰,但又會在一些小動作中流露出不同於一般冷酷保鏢的良善……
這個認知讓她的不安一掃而空,而且,隨著他寬闊偉岸的胸膛向她靠近時,她還有種奇妙的悸動。
她喜歡他身上散發出的豪邁氣息……
她在閉上眼楮前這麼告訴自己。
幫她調整好椅背,他便縮回手,直挺地安坐在自己的位置里。
心情一放松,她一下子就睡著了,而且還不自覺地把頭靠向石逸寬闊的肩膀,仿佛那是個最安全舒適的地方。
石逸靜靜地坐著任她倚靠,沒有移動。枕在他左臂上的發絲飄出了淡淡的皂香,他不禁低頭看著她,忽然,在她後腦發根深處發現了一道令人沭目驚心的疤痕,心微微震了一下。
那是移植腦部時所留下的吧!他蹙眉想著,在這麼一顆小小的腦袋上劃上一刀,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很難想像,如果他自己的腦袋被換掉了,他還是他嗎?
相對的,此刻靠在他身邊的馮冉冉又是誰呢?
算了,這個問題不在他的任務之內,多想也沒用,他只要照著「天樞」的指示辦事就行了,其余的則不需多想。
只是,一想到最後自己很可能得親手殺了這麼個脆弱的女子,他的心就沉悶不已。
吐口氣,舒緩了胸口的冷郁,他索性閉起眼養神,離抵達時間還長得很,他最好保持體力,好隨時備戰。
座艙中變得相當安靜,除了引擎的聲音之外,就只有空服員來回巡查的腳步聲。
忽然,一陣空氣的波動朝他的方向涌來,他敏銳地睜開眼,一位女空服員含笑地傾向他,詢問道︰「先生,還需要毯子嗎?」
「不用了。」他警戒地回答,因為這位空服員渾身充滿了某種攻擊的煞氣。
「最好多蓋一條,這個女孩身體虛弱,可別著涼了……」那名女空服員硬是遞過一條毛毯,臉上也浮起了一抹惡意的微笑。
毛毯下,一把槍正不偏不倚地抵住他的胸口。
他不動聲色,直盯著對方︰心里早已猜到她是沖著馮冉冉而來。
「這女孩我要帶走了,請讓一讓。」女空服員的聲音壓得很低。
「你以為你帶得定她?」他冷冷地道。
「為什麼帶不走?我的同伴正在『請』機長把飛機開向沙烏地阿拉伯呢!」女空服員得意地笑了。
丙然,他感覺得出飛機正在掉頭,看來這架飛機是被劫了!
「為了她,你們還真煞費苦心……」他語調輕松,不想驚擾了好不容易才睡著的馮冉冉。
「有人出高價要她,我們當然得全力以赴。」女空服員以槍口逼他站起。
他小心地將馮冉冉的頭移向另一方,才慢慢離開座位。
女空服員得意地勾起唇角,邊打量著他魁梧的體格邊挑逗地以指尖刮著他的胸口道︰「嘖嘖嘖,我最喜歡強壯的男人了,你全身充滿了Power,真令人心動……」
一陣反感打石逸心里頭冒出,他最受不了這種的女人了。
「你這麼不專心,很容易出狀況的,小姐。」他淡淡地警告,快如閃電地出手。
「什麼……啊喲!」她還未弄清楚他的意思,手中的槍眨眼間就被奪走,然後,手腕已被鐵鉗般的大手反扭住,痛得她花容失色。
「說,你們有幾個人?」他在她耳邊喝問。
「我不……」她不就範,拚命想抵抗,可是無論怎麼用力,就是甩不掉他的大手,而且愈掙扎手腕愈痛。
石逸緊箝住她的手腕,槍抵住她的太陽穴,冷哼︰「別想亂來,小姐,你不會想嘗嘗被子彈貫穿腦袋的滋味吧?」
「你……你不敢開槍的,一開槍就會驚醒大家……」她痛得冷汗直流,嘴上卻依然強硬。
「的確……」他說著揚了揚手中的槍,然後五指微微用力,那把槍在他手中竟如同軟泥般被彎成了一種詭異又可笑的模樣。「在飛機上用槍太危險了……」
她瞪大眼楮,不自覺發起抖來。
這個男人……好大的力量……
「說,你們上來了幾個人?」他的五指掐上她的脖子,又問一次。
「四……四個,兩……兩個在機尾……」她再也沒勇氣和他對抗,嗄聲回答。
「嗯,後艙兩個,一個在駕駛艙吧……」他飛快地瞥了一眼機尾和前方,接著便強迫她帶著他走向機尾。「走,去和你的同伴打聲招呼。」
她踉跟艙艙地走到後方,兩名拿著槍的中東人正對著被制住的空服員調笑,一見到她帶著石逸前來,奇道︰「你怎麼沒殺了他?」
「我……」她正要說明,石逸卻猝然砍向她的後腦,她兩眼一閉,向前倒下。
那兩人大驚,才要動手反擊,石逸身形一閃,揪住兩人的頭顱互撞,「喀」地一聲,那兩人當場痛昏了過去。
「把他們綁起來,叫塔台通知警方待命。」石逸丟下話後便朝駕駛艙前進。
那些驚呆了的空服員們直到他走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動手綁住那三名劫機犯。
石逸匆匆來到駕駛艙外,門已從里頭上鎖,他湊近門縫,以阿拉伯語說了一串話。
門里傳來一聲輕斥︰「什麼事?」
他再度以模糊的口語說著。
里頭的人忍不住狐疑,打開門,微探出頭,石逸就等這一刻,他二話不說,陡地揪住對方,一把將那人拉出駕駛艙,那人大驚,舉槍就要發射,他立刻攫住那人握槍的那只手,用力一扭,那人的手骨應聲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