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見心頭一抽,五髒六腑全絞在一起。
獵殺海棠!這的確是唯一的辦法了……
「為了不讓她作惡,為了讓她的靈魂安息,唯有在妖魔們的歃雪儀式前將她消滅。」耶路撒冷鐵了心道。
"歃血儀式?那是什麼?"夜玫瑰光听這名詞就發毛。
"妖魔們迎接魔王的儀式,在儀式中,七大魔法師將會讓她喝下十三名處女的血,到時,她的力量將會更增強……」
"喝生血?天哪……」
夜芙蓉暈眩地低呼。
「歃血儀式之後,真正的魔王就形成了,因此我們得趕在儀式之前獵殺她。」
「儀式會在什麼時候開始?」光見問。
「明晚,星象中帶煞,星月無光,他們一定會利用此一時機進行儀式。」耶路撒冷拾頭觀測著天空。
「等等……除了殺她,難道都沒有其他辦法喚醒海棠了嗎?」夜玫瑰仍不放棄希望。
「除非奇跡出現。」
「以我們的魔力也不行嗎?」夜芙蓉問。
「你們也看見了,妖魔們人人懼怕膽寒的銀弓她卻輕而易舉地將它震開,以她現有的強大魔力,你們不會是她的對手的。」
「既然如此,光見也不可能打贏海棠……」夜茉莉擔心地看了光見一眼。
「我是狩魔人,必要時,我會和魔物同歸于盡。」光見平靜地道,他想開了,失去海棠,他活著也沒有意義。
「不……你不需要這樣……」夜玫瑰終于明白他對海棠用情之深,心中又悲傷又疼惜。
「狩捕妖魔本來就是我的任務,如今,為了我最愛的女人,我更義無反顧。」他黯然地笑了。
他的苦笑,惹得三姐妹一陣鼻酸。
「沒錯,這是光見的任務,但我也該對這樣的結局負責,我沒有能力完成蘇菲亞的托付,都是我的錯……」耶路撒冷深深自責。
「不是任何人的錯,這都是命……耶路撒冷,這是命運……」光見看著昏暗的月色,一說完,便沉痛地走回夜海棠的房間。
房里依稀還殘留著夜海棠的氣息,他獨自一人坐著發呆,在這個小房間里,他首次對她表白了心跡,他忘不了她那時羞中帶笑的嬌容,忘不了她柔女敕濕潤的唇瓣,更忘不了她古靈精怪的調皮眼神……
我的魔女啊!終究,我還是得親手將你捕獲。
扁見心里非常清楚,明晚的魔王狩,將會是他此生最後一場狩獵!
這晚的夜非常黑,非常陰。非常冷。
雲層很厚,沒有月亮,不見星光,大地仿如被黑暗吞蝕……
這是個適合舉行祭典、星象中所謂的黑煞之夜,妖魔們早已聚集在祭壇前。七個異教邪派的巫師、魔法師、信徒,甚至連聖安中學那些被蠱惑的學生也都在列……大家都等不及要向新誕生的魔王致意。
不久,在眾魔物的齊聲歡呼中,夜海棠平空出現于祭台上方,她一身紅色斗篷迎風招展,紫色長發如蛇般妖嬈飛揚,一張冶艷的臉上充滿了得意的魅笑,緩緩降臨。
「魔王!魔王!魔王!」大家狂喊出一致的恭迎聲。
她很滿意這樣的排場,右手一揮,祭台兩邊的火炬應聲燃起了火,要時將整個祭壇映得光影搖曳,邪氣幢幢。
魔眾們轟然雷動,驚喜于他們的新魔王法力無邊。
「各位,終于等到了這一刻了,呵呵呵,魔界將要開始反撲,我們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妖魔們的時代終將來臨!讓人類的心靈墮落吧!讓他們陷入恐懼、不安、壓力、迷惘,讓他們沉溺于、野心、爭戰之中,讓他們成為我們的俘虜!」她以嬌脆的聲音、驚人的氣勢及冷酷的表情宣示。
「好啊!」群眾們激動地回應著,興奮的吶喊直上雲霄。
「但首先,在進行反撲之前,我們最該清除的敵人應該是狩魔人吧?」李諾建議著,不,他已放棄了李諾的軀殼,現在的他是魔法師席葛亞。
「對,殺了狩魔人,他們代代殺了我們無數的同伴,這一次,我們不該再放過他。」另一位魔法師也道。
「狩魔人哪……」她眯起眼,嘿然冷笑。「沒錯,他得為他所做的付出代價!」
「要不要派人去圍剿他?」
「不用,我相信,以他的個性,他會自動送上門來……」她早就料到,狩魔人絕對不會放棄今天這個好時機的,她有把握今天就能將他送往地獄。
「狩魔人對魔王心有所屬,咱們倒可以好好利用他的弱點。」席葛亞對光見深戀著夜海棠的事了如指掌。
「那不是很好嗎?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獵殺我。」她哼了一聲。
「我們最好趕在狩魔人出現前完成歃血儀式。把處女們帶過來!」
七人之中心機最深的魔法師沙坦朝部眾下令。
十三名聖安中學的女孩全身赤果地被帶到夜海棠面前,她走上前,一個個巡視著她們,突然,她的視線盯上了其中一名女孩,霍地揚聲大笑。
「哈……沙坦,你真懂我的心思啊!竟把這個姓左的女人也帶來了。」她轉頭稱許著沙坦。
「屬下以為,您會想拿她出出氣……」沙坦邪眼一飄,奉承地道。
席葛亞暗瞪了他一眼,太明白他想借著討好魔王而當上護法的野心。
「很好,你夠機伶。」她心情大好地走向左君薇,伸手一點,讓她恢復了神智。
左君薇清醒過來,赫然發現自己不著寸縷地站在一群長相猙獰的人面前,立刻掩住胸前驚嚇尖叫。
「啊——」
「害怕嗎?你馬上就要和其他女孩一樣,被我咬斷脖子而死。」
夜海棠凜凜然的聲音壓下了她的喊聲,直灌進她耳里。
左君薇僵硬地抬頭一看,全身開始發抖,矗立在面前的竟然是夜海棠!
「你……」
她戰僳得連話也說不出了,眼前的夜海棠邪氣逼人,尤其那雙血紅的眼瞳,仿佛要將她一口吃下的樣子。
「哈!瞧你抖得不像話了,怎麼,你的氣焰囂張不起來了吧?」她雖然覺醒了,可沒忘記這姓左的在眾人面前給過她難堪。
「你……你這個妖怪!你們……你們別得意,我爸爸……和赫雷斯主教……馬上就會……帶著教會的人……來這里了……」左君薇想說得有氣魄些,怎奈她又冷又怕,早就嚇得沒力了。
「是嗎?那正好,省得我一一去找他們算賬,只是,很可惜,你可能等不到他們了,因為……儀式已經開始了。」她倏地欺近她,張開嘴,作勢要咬她。
「啊!不要啊……爸爸……救我……」
左君薇被嚇得大哭。
「喲。哭了耶!你就大聲哭吧!最好把你親愛的狩魔人也召來替你收尸!」她不再客氣,揪住左君薇的頭發,長長的指爪往她的脖子一劃。
「哇啊!」左君薇痛號著,全身不停掙扎。
「嘿,這麼有活力的血,太鮮美了……」
她舌忝了一下嘴唇,高興地欣賞著左君薇的恐懼,接著,低頭便要吸取她的血。
這時侯,一道藍色的銀光掠過暗沉沉的天空,來勢洶洶地朝夜海棠的位置疾射而來。
「王,小心!是冰箭!」沙坦喝道。
夜海棠一個後空翻躍開,並順勢將左君薇推向冰箭的箭頭。
「不要!」左君薇抱頭蜷蹲著,放聲哭喊。
但冰箭似是長了眼楮,在左君薇身前三寸便自動轉向,斜飛向左,正中一名妖魔,當場將其化為煙塵。
七個魔法師立即護在夜海棠身邊,沙坦怒叫:「出來!狩魔人!」
扁見的身影忽左忽右,忽前忽後,以連續的瞬間移動變幻,惹得大家頭昏眼花,席葛亞等人朝他的每個殘像攻去,卻全部撲了個空,光見則趁著他們離開夜海棠之際,現身在左君薇身邊,一把將她扶起,急道:「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