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久未居住,屋內有些沉滯的霉味及灰塵,而且有的天花板角落因濕氣而反潮得厲害。
「來看看這里,芙蓉。」唐堯像個導游般帶著她參觀整間小屋,從客廳、廚房到二樓的兩間臥室。
「這個房子還不錯……」她站在門口道。
「還有更好的呢!來。」他說著走向臥室的落地窗,要她推開。
她照他的意思推開落地窗,竟發現外頭是個寬闊的大陽台,更令人驚奇的是陽台上還有個嵌在木頭平台下的大型浴池!
「哇哦!」很有目前流行的那種SPA味道呢!
「我老爸很懂得享受,這是個露天溫泉浴池,水直接接溫泉水管,只要一打開水龍頭,馬上就能泡澡了。」他走向浴池,坐在池緣道。
「是嗎?」她好奇地上前,扭開水龍頭,可是並沒有水流出來。
「哎,年久失修,壞了嗎?」他皺了皺眉。
「也許吧,反正有沒有溫泉都無所謂,誰敢在這里洗澡啊?萬一被人看見還得了?」她環顧四周黑壓壓的山巒。
「這里很隱密,不會有人看見的……」他才說到一半,水龍頭忽然噴出了水,嘩啦啦地泄進浴池里,熱氣隨之冒出。
「啊,有水了!」她低呼。
「是啊,要不要泡個溫泉?可以洗去疲憊哦!」他笑問。
「不了,我才沒心情泡溫泉……」她說著關掉水龍頭,站起身便要進屋。
「等等……」他倏地扯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懷中圈住。
「你要做什麼?」她急得推擠他。
「我還沒謝謝你救了我。」他低頭看著她,聲音變得低沉。
「不用客氣,我還得把你的身體扛上二樓……」她佯裝冷靜,但一顆心卻早已急跳個不停。
「先別管那個了,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加強了臂力,緊摟住她的腰。
「什麼重要的事?你……」她不解,但一抬頭就明白了他的企圖,于是急忙別開頭去。
他騰出一手捧住她的臉,不讓她有機會閃躲,立刻攫住她的唇。
她有點吃驚,被他冰冷的唇觸動了心靈的角落,不懂為何他的一縷魂魄在她面前會變得如此真切,真切得能撩撥她的心弦,化解她的頑強。
他根本不是人哪!但是……但是每當四唇相貼,兩舌交纏,她還是無法不臣服在他的索求下,回應著他,任他品嘗著她口中的芬芳。
唐堯加深了吻,貪婪地汲取她的每一個溫暖的吐息,她的唇柔軟濕潤,與她如此熨貼著,竟能燃起他心底那簇他以為早已被柯玲娜踐踏消失的熱戀火苗……相擁的兩人就這麼忘情地吻著,直到黑沉沉的夜空飄下了雨絲,落在他們身上。
他終于放開了她,微微地笑了。
「下雨了……」他說。
「嗯……」她應了一聲,還未從那窒息的長吻中醒來。
「要不要進屋里去?我們還能繼續……」他輕攏了一下她耳際的發絲,聲音因而沙啞。
繼續?夜芙蓉倏地回神,發現自己正沉醉地望著他的眼楮,那太過年輕,也太過俊美的胗龐,驚醒了她的恍惚。
「不,我……我進去把房間清一清,明天還得買點滴幫你的身體注射營養劑。」她推開他,以手撐著前額,暗暗驚喘。
她……她是怎麼了?竟能和個靈魂吻得難分難舍?
「屋子沒打掃又不會怎樣。」他攢起眉。
「會有細菌,你的身體很弱,不能受到感染。」她又恢復了醫生應有的冷靜,頭也不回地走向小屋。
「芙蓉!」唐堯不悅地喊她,膨脹的興致全被她破壞了。
夜芙蓉假裝沒听見,她拼命地想冷卻在身體內竄燒的野火,對自己居然一再地被個十八歲幽魂挑逗成功而自責不已。
她得穩住!不然,再這麼下去,她也許真的會和個靈魂上床!
在鳥來過了三天,夜芙蓉成了唐堯的專屬護士,她負責他身體每天定時的點滴注射、排泄,以及淨身,看在唐堯眼里,不禁爐火中燒。
「看來,你對實體要比對我這個魂魄好多了。」唐堯倚在門邊,看著她抹抹拭自己的軀殼,心里頓時不是滋味。
「你在嫉妒什麼?這可是你的身體耶!」她沒好氣地翻個白眼,他難道不明白她這麼細心照顧他的身體全是為了誰?
「我的身體又怎樣?現在只是個沒有知覺的皮囊而已,有感覺的是我,這個需要你來安慰的魂魄!」他郁郁地道。
「別忘了,你始終都得回到身體里的,比起你的感覺,讓你的身體功能正常才是最重要的。」她將毛巾丟進臉盆,走向浴室。
「但是,要讓我回到身體里的唯一方法就是你和我……」他跟到浴室門口。
「你說的方法太詭異了,天曉得是不是真的!」她立刻打斷他的話。
「當然是真的!」他有些不耐煩了。
三天過去了,就表示離他的生日更近了,他心急如焚,夜芙蓉卻完全不理會他的焦慮,他開始懷疑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會去嘗試,我能幫你的就是保護你的身體,如此而已。」她清洗著毛巾,看也不看他一眼。
她想過了,幫他渡過這次的危機已是她的極限了,但要她用她的身體去和個靈魂,這事太過匪夷所思,她怎麼也無法答應。
「你能保護我的身體多久?更重要的是你根本對付不了柯玲娜和韓奇他們,只有讓我還魂,我就能靠自己的力量報仇……」他真搞不懂她在堅持什麼,她明明喜歡他。
「一定還有其他的方法,我打電話問問海棠,我妹妹對‘黑巫咒’有點概念,我請她去找找看……」她轉身正視他。
「沒用的!即使你們夜家擁有不尋常的魔力,也不可能化解韓奇的咒語。」他抓扯著頭發,微慍地低喊。
「唐堯……」她最怕看他一副頹喪的模樣,他那表情好像在責怪她的狠心。
「你會怕我嗎?芙蓉。」他忽地盯住她問。
「不……」
「你討厭我嗎?」他又問。
她搖搖頭。討厭他的話就不會和他在這里了。
「那你為什麼不接納我?你不是對我打了三次噴嚏,將來你總會成為我的人,是不是?」他向前握住她的手,以誘惑的聲音說。
「我……」她不敢向他明說,自己心里對噴嚏仍存有小小的疑慮。
「你瞧,對你而言,我和一般男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你模得到我,感受得到我,在你面前,我是個實體,不是虛幻,是不是?」他抓起她的手撫著他的臉,他的胸膛。
「是的,我可以踫觸到你,但我無法忽略你只是個沒有軀殼的男人……」她把內心的恐懼說出。
「只要你救了我,我就能回到軀殼內,變回原來的模樣。」他輕吻她的掌心,眼眸朝她放電,柔聲勸著。
「我不能……」她屏息地去抵擋手心傳來的酥麻,強作鎮定。
「你可以的,你明明對我的感覺……別再用冷漠來偽裝你自己……」他慢慢低下頭,唇在她耳邊吹氣。
「別……別這樣!」她倉皇地推阻他。
天曉得在他面前她的冷漠根本派不上用場,他總是有辦法輕易瓦解她的冰冷面具。
「讓我釋放你的熱情,芙蓉,別再拒絕我了……」他的唇纏上她的雪頸。
「不……不!我不能!」她收起搖晃的心,掙開他的手,奪門而出。
「芙蓉!」他喊了她一聲,隨即氣呼呼地揮拳低咒。就只差這一步,只要她和他結合,他就能活回來了!為什麼她就是不肯跟他上床?
夜芙蓉逃到主臥室外的平台,借著今晚的微風稍微平息翻騰的心緒,唐堯的索求愈來愈急切,她真怕她再也把持不住,做了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