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認識他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失策,如果生命可以重來,我希望我永遠不要遇見他,永遠不要!
可是,生命無法倒轉,我也無法讓他消失,因為,以天使的面孔走進我的世界,再以惡魔的姿態攪亂我的一切的他,早已烙印在我的生命中,如影隨形,怎麼也擺月兌不了,大概除非咽下最後一口氣,才能掙月兌他加諸我身上的桎桔吧!
回想起那一場致命的游戲,勝負早已定案,只有我還傻傻地自以為擁有致勝籌碼,企圖在命運的轉盤上搖出贏的局面。
可悲啊!我賠上我的心,輸掉我的感情,心靈幾乎被掠奪得所剩無幾,偏偏又深陷他充滿魔力的魅惑?難以自拔,將自己逼進絕境,在愛恨交熾?進退兩難……
想知道我和他的故事嗎?看下去吧!
事情要從那個飄著秋雨。充滿復仇之火的夜晚開始說起
就是這里!
後終知道,這家名為「照東企業’的公司其實正是當年被消滅的「重日組」東山再起的基地,他們在沉寂了五年後,又死灰復燃,改名換姓,以新的形象重新出發,意圖再次在關東一帶稱霸……
她咬咬牙,躲在陰影處看著這幢新建不久、著名的摩天商業大樓,人夜後人車都逐漸減少,天空飄著細雨,十一的東京街頭已有了冰涼的寒意,東京灣的冷風伴著雨水打在她的身上,融進她的心里。
六年了,她的心沒有暖過,只因為報仇是她活著唯一的目的,重日組讓她家破人亡,如今,只有殺了那個罪魁禍首,她才能真正從黑暗中解月兌!
是的,那個重日組的「四魔王」之一,被黑道稱為「天王」的惡棍,她要殺了他,
就在今晚!
握緊從黑市買來的槍,心髒因即將見到殺害父母的元凶而急速跳動著。
她等這一天已等了六年了!
六年前,經營餐館的父母在店里無故這人槍擊身亡,詫失措的她得知消息後簡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明明早上才含笑催她早點上學的爸媽,竟然當天就死于非命,人世間的無常教她心驚,而警方辦案的草率更讓她心寒。
她難以理解,父母的死有太多疑點,為何警方草草地以意外身亡結案?她的怒恨在那一瞬間點燃,她不相信這會是一場意外,絕不相信!
從那時起,十六歲的她就開始暗中追查父母死亡的真正原因,經過她努力不懈地委托征信社打听,赫然發現,真正的凶手正是在關東一帶擁有龐大勢力的重日組那票黑道流氓。
謗據征信社給她的報告,由于有不少黑木幫的成員到她父母開的店吃飯,重日組早就懷疑她父母開的那家店是黑木幫的槍枝來源之地,那一夜,黑木幫有個堂主帶手下在店里吃消夜,重日組得到消息,由他們的大魔王「天王」率眾沖進店風,不由分說地見人就殺,由于來得突然,她的父母根本猝不及防,就這麼被拿槍橫掃的重日組成員擊中,兩人當場斃命……
多冤枉啊!
他們一家三日在日本住了十多年,不偷不搶,與世無爭,只是守本分地經營著中華料理店,沒想到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包讓她冒火的是,當她鼓起勇氣向重日組提出她幾乎花盡所有存款才得來的調查報告,要「天王」出面解釋,還給她∼個公道時,重日組竟只派個嘍羅送來一筆錢,警告她拿錢閉嘴,別再追究,否則連她也不放過
可恨!他們以為用錢就可以買回人命嗎?以為那些錢能彌補她失去親人的創痛嗎?
不!她不會放手的,他們如果以為用錢就能打發她,那就大小覷她了。
他們把她幸福美滿的家庭打得支離破碎,還想逍遙法外?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想都別想!
她要找到「天王」,找到那個視人命如草芥、帶頭殺了她父母的元凶,她要他來向她父母的靈位磕頭,她要他以死謝罪,她要親手殺了他!
可是,她的計劃還末展開,重日組就在黑木幫的撲殺下做烏魯散,一夕之間,重日組消失了,連四魔王也消逸無蹤,只留下一個殘破的總衙廢墟回應著她深沉的斐哀與傷痛。
她的日子一下子變得空虛茫然,重日組毀了,「天王」不知去向,她的仇怎麼報?她的苦怎麼宣泄?她的恨怎麼才能洱乎啊?
內心的不平使她無法過正常的生活,她不再上學,整日沉迷于煙酒,流連手舞廳酒吧,企圖用放浪形滾來麻醉自己,以逃避心靈內無止無盡的風暴肆虐……
她原以為自己會一直墮落下去,但從台灣來的女乃女乃找到了她,將她接回台灣,用包容與溫情將她從崩潰邊緣救了回來,是女乃女乃的愛喚醒了幾乎被仇恨淹沒的她。
于是,她開始瘋狂讀書,好像要找點什麼事來轉移注意力似的,每一場考試就像在搏命一樣,她就是靠這樣的瘋勁考上了大學,並且年年拿獎學金,以優異的成績畢業。
但功課好又有什麼用?她的心結未解,積怨早晚要決堤,女乃女乃明白她的性子,擔心她的未來會葬送在她自己手里,因此一天將她叫到床邊,告訴她︰「你的心從未離開日本,孩子,我以為時間可以治愈所有的傷痛,但顯然它對你而言是靈藥,六年來,你始終沉溺在痛苦中,你把自己的眼耳捂住,不去看,不去听,更不去想,但這樣卻無法真正讓你擺月兌仇恨……現在,你大學畢業了,回日本吧!去看你爸媽,去找回你的心,去面對你遺留在日本的那個債世嫉俗的自己吧!現在,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了
「女乃女乃……」看著女乃女乃慈愛的眼神,她除了感激,無法多說什麼。
「但你要記得,無論做什麼事,都得保護自己,你可以不在乎一切,但別忘了還有我在這里等你回來。」
「是……」在六年前干涸的淚水,首度涌上她的眼眶。
她並非孤獨一人,她還有疼愛她的女乃女乃…只是,她終究不能逃避自己內心的那道傷口,早晚她得用自己的力量管自己療傷,沒有人幫得了她。
「去吧!」
就這樣,她帶著一份紛亂苦澀的心情飛回日本,回到父母那幢早就被別家商店取代了的小店,在店門外站之整天,任冷風吹亂她的發,吹干她的淚……
她已經二十二歲了,但她知道心中那個滿心恨怒的十六歲女孩並未長大,那深如海洋的恨意仍困著她,一想到父母死于非命,她就激憤欲狂……
要怎樣才能解月兌呢?她最後來到重日組的廢墟,瞪著那人去樓主的條雄之所自問著。是誰規定所有的是與非都得隨時間化為煙塵?那些惡人都不該受到報應與懲罰嗎?受苦受難的人都只能認命嗎?
就在她述惆地呆立著時,一個嬌麗絕倫的年輕女子扶三個老人悄然地從廢墟中出現,女子穿之身黑,長發及腰,如貓的眼閃著靈黠的光芒。而那個老人則看來枯槁蒼老,漫不經心地觀看著頹坦的大屋。
「真令人難以想像,當年叱宅一時的重日組變成了這副模樣,可見作惡多端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那老人自顧自地與身後女子閑聊,完全無視于她的存在。
「是啊,惡有惡報嘛!」那女子笑著應和。
她戒慎地看了這對奇怪的男女一眼,決定離他們遠一點,然而才跨出一步,她緊接著就听見老人說出令她大吃一驚的話。
「可是,听說當年四魔王之一的‘天王’已將重日組原班人馬集結,那個新興的‘照東企業’就是他們的大本營,他們換了個新招牌,新的形象,正打算重新出發」老人說著忽然將目光調向她,皺紋橫布的臉上露中絲詭異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