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過親密的舉動讓她心跳加速,她羞赧地睜大眼楮,任粉頰染上火紅……
軒轅海听見氣氛不錯,于是突然低下頭,飛快又輕柔地在她前額吻了一下。
「礙…」這一超越防線的接觸,陡地讓向朝陽的芳心亂成一團。
「對不起,朝陽,我不是故意……」他假裝要解釋。
她沒有回答,連忙往後縮,不敢看他的表情,低頭躲在浴室中,將門關上,隔開他和自己,瞪著浴室鏡中那兩片失火的雙頰,久久難以平復。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軒轅海昕對她……
她不敢胡思亂想,連忙用水淋身讓自己冷靜,只是,再多的水也澆息不了內心的慌亂,怔忡間,她的臉更紅了。
軒轅海昕在門合上的一瞬,溫柔的眼神立刻變得譏誚。
走出房間,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低沉地道︰「拍到了嗎?我們大概三十分鐘後離開,記住,正面出現時把她拍清楚一點,我會找機會避開我的臉。」
「是,老大。」
交代完畢,他緩緩關上手機,邊走向電梯邊冷笑。
向朝陽,這次你是栽定了!
第三章
一班由日本飛台灣的日亞航班機剛抵達中正機場,一個年約三十五歲,身穿淺色西裝,頭發整個往後梳得平整的剛俊男人從機場入境室走出,一見到接機的人,便摘下墨鏡,腳步不停地問︰「怎麼樣,找到重日組的那四個人了嗎?健司。」
「是的,少主,我們查到一些蛛絲馬跡。」前來接機的人叫做成田健司,恭敬地跟在他身後報告。
「哦?說來听听。」男人走出大廳,直接坐進車道上一輛等待的黑色凱迪拉克的加長型轎車。
「五年前重日組被咱們剿毀時,他們組長的孫子都透過極私密管道被一個姓軒轅的老頭帶走了,那個老頭听說是孩子們的親爺爺,先將他們帶到美國落籍,再輾轉來到台灣。」成田健司邊說邊跟著坐上車的前座,指示司機開車。
「為了保護他們,還這麼大費周章……」男人沉吟著,那老頭大概也非省油的燈,被他這麼一繞,他們黑木家足足花了五年才找到頭緒。
「是的,我們查到那老頭叫軒轅廣,他有個獨子到日本去留學,之後就沒再回台灣,那男的正是當年被重日組招贅的女婿宣元義,他將漢字的‘軒轅’改為‘宣元’,根據我們的調查,好像是為了和重日組的大小姐結婚,被逐出家門,只好改姓……」成田健司仔細地將結果說明。
「哼!原來如此,難怪我們拼命找也找不到!」男人怒眉一揚,剛稜有力的臉閃過一絲戾氣。
「軒轅廣的生意做得不小,是個非常有錢又難纏的老頭,他在三年前又將那四個孫子送回台灣,讓他們過一般人的生活,現在那位長子正好二十六歲,次子二十四歲,三子二十一歲,最小的也已經十八歲了,年紀都和重日組那四個孩子相符……」
「是嗎?那幾乎可以肯定是他們了?」男人冷峻地笑了。
「是的,我認為他們應該就是我們在找的重日組那四位魔王。」
「很好,把有關他們的資料都給我。」男人點上煙,說道。
「可是軒轅家的四個孩子深居簡出,我們目前只掌握到那個最小的,也就是重日組當年的‘海王’,他現在叫軒轅海昕,目前正就讀維揚中學高中部三年級,成績優異,是師長眼中的好學生,在校人緣也很好,身高一八0公分,體重六十五公斤,看來文弱,不如先從他開刀……」成田健司建議道。
「你是說先對付軒轅海昕?」男人眯起眼楮。
「是的,我看過他,他現在就和一般高中生無異,應該最容易狙擊。」
「別輕敵,健司,別忘了當年重日組和我們黑木幫的那場火並,四魔王中的‘天王’、‘地王’和‘人王’陪著年僅十二歲的‘海王’第一次下海作戰,把我們的一個堂口挑得一個人也不剩……听說那次的行動全是由‘海王’一手策劃,他在黑道的名聲也因此打響……這樣你還能說他文弱好對付?」男人森然地哼道。
「但是根據我多日來的觀察,他現在只把全副精神放在功課上,早就不混江湖了……」
「愈是這樣的人愈深藏不露,不過既然目前只有他出現頻繁,那就先以他為目標,之後再對付其他三人,總之我們不能讓重日組有復活的機會,否則我怎麼回去向病危的義父交代?」男人面孔依然冷硬。
「是,我知道,我已召集我們在台灣的一些優秀人馬來協助您了。」
「嗯,不管如何,先將和重日組有關的人全部消滅才是最重要的,他們的勢力再大也需要帶頭者,到時,這四位重日組的後裔將會被拱出來,因此直接斷了他們的希望,比較省事。」男人陰冷地道。
「您說得沒錯。」
「好不容易黑木幫已掌控了整個關東,我豈能讓他們有復活的機會?這次我將親自將他們斬草除根,一個也不留!這不僅是義父畢生的心願,也是我的任務。」
男人濃眉一聳,唇抿成一直線。
「是。」
「健司,仔細監視軒轅家,我要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的情形,即使連一些僕人也要注意。」男人眯起眼,目露冷光。
「是。」
「好了,現在先載我去飯店,我還有私事要處理。」
「遵命。」
車子從中正機場疾馳向台北,這位從日本飛來的黑木幫年輕頭目黑木深靠在後座,靜靜地瀏覽著車外的風景。
這趟來到台灣,除了公事,他還有屬于個人的私事待辦,而這個私事已經花掉他十多年的光陰……為了找到那個十多年前給了他愛,又將愛全部帶走的女人,他找遍了全世界,不惜任何代價只為得到她的消息,如今,他終于查出她人在台灣,雖然還不確知她落腳何處,不過,他會想辦法把她從隱密處挖出來的!因為他想再見她一面,就算一眼也好,他只要親口問她當年為什麼要棄他而去。
是的,那個他昵稱為「玲子」的女人,還欠他一個理由……一個撫平他傷口的理由……
※※※
在經過了那次「欺負事件」之後,上學對向朝陽而言成了件痛苦的折磨,每天,她都得小心提防許艾文的偷襲,不是書包被劃破,就是桌椅被涂上油漆,再不就是經常被不知名的人騷擾,連上廁所都得小心翼翼的,不然一個不慎就會被反鎖在里頭……類似這樣「暗地」的欺凌不勝枚舉,向朝陽不否認自己的精神已受到嚴重的騷擾,許艾文這次不明著來,反而讓她備嘗苦頭,有好幾次她都想對軒轅海昕說明,但又怕他為她和許艾文起沖突,心髒會負荷不了,因此只有繼續忍氣吞聲,以自己的力量與許艾文那票人對抗。
唉!這真是一場災難!有時想想,這樣的壓力誰會受得了呢?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熬到畢業。
原以為這樣的情況已算糟了,設想到更嚴重的事緊接著出現,就在她努力地思考如何找許艾文徹底解決問題時,這天,下課前她突然被叫到訓導處,接受了一場石破天驚的大訓斥!
「二年C班向朝陽立刻到訓導處來。」
播音器中傳來的命令听來像是死亡預告,她直覺得不是好事,背脊發麻地走出教室,前去報到。
才剛踏進訓導處,訓導主任的厲喝聲就幾乎把她震飛出去。
「你過來!餅來看看這是什麼?」
那是什麼?那不是一些照片嗎?